一月上旬, 各所大学开始陆续放假,实验三中毕业班的QQ群里,消息每天开始不停地闪。jiujiuzuowen
只不过分开了半学年, 同学们之间情谊还没淡去, 考到外地去的同学也都纷纷回了家, 整个班约饭局的,小范围先聚会的, 八卦各个班级名人最新动态的, 热闹又激动。
“约起来约起来,先回来的都有谁,可以先吃一顿了。”白竞在9班小群里吆喝, “先搞顿小的, 等人都到齐了, 再全班聚餐。”
唐田田冒出来,笑吟吟发了个火车站的定位图:“我刚刚到, 今天开始,我都可以啦!”
班级群里,几个女生纷纷冒头:“田田回来啦!啊啊啊想你了……”
黄亚也忽然露了头:“啊, 班长你就在车站吗?我也刚刚下动车,你等等我, 我来找你,给你拎行李呀!”
唐田田却有点不好意思了, 发了个害羞的可爱表情:“啊。不用了……”
黄亚还在群里聊:“我好像看到你了班长, 你是不是在2号出口,穿粉色羽绒服,旁边——”
然后黄亚就忽然卡了壳,没一小会, 他开始疯狂地私Q白竞:“我擦我擦,我们班长好像有男朋友了,个子好高,长得怪温柔的,正帮着我们班长推行李箱呢!”
白竞丢给他一个鄙视的表情包:“切,早就知道了,隔壁师大附中的校草呢,和我们班长考进一个系,据说军训就开始追我们班长了。”
黄亚痛苦地发了个中刀躺倒的表情:“嘤嘤,我还以为我们班长那么乖那么害羞,能晚点被拿下呢&哎,女人啊,你的别名叫善变。”
白竞奇怪了:“班长怎么善变了啊?”
“她不是喜欢我们阮哥吗?这才一个学期,就移情别恋了。”
白竞使劲给他丢了一排表情飞刀:“放屁,人家那就是好感度,我们班上女生哪个不喜欢阮哥啊?牛小晴还喜欢呢。”
黄亚理直气壮地反驳:“才没有,牛姐毕业前在大合欢树上留言过喜欢秦渊的!”
群里,牛小晴正好在说话呢:“我们体委呢?有没有人知道体委回来了吗?他们警校是不是放假晚呀?@阮轻暮在吗?”
一直没说话的方离忽然冒了出来:“本来警校放假和我们一样的,可是阮哥他们忽然接到任务,说是这几天有个庙会,执勤警力不够,他们大一新生抽调了一些优秀学员去出任务,要晚两天呢。”
“哇,阮哥牛批啊!”
“什么,大一就要出任务了吗?太凶猛了吧!”
傅松华也冒了出来:“嗯,这种危险性不大的执勤任务,大一就会有的,但是不够优秀才选不上呢。”
“那是,我们阮哥绝对优秀,这半年也不发朋友圈,就发过一次模糊的小奖章,还看不清到底得了啥!”有人在哀嚎,“话说我们能看到阮哥过年回来穿着警服吗?一定帅炸天。”
傅松华老神在在地解释:“还真不行。警服不能随便穿出来,只要上身就会有象征意义,一言一行就都代表警察这个群体了,休假在家是不建议穿着的。”
忽然有人反应过来:“卧槽老傅怎么又混进来了,一个1班的,对我们班的人动向这么了解。”
傅松华反手一张照片发到群里:“废话,我们在一个城市呢。一起吃饭你羡慕不羡慕啊?”
照片上有七八个人,全是考进首都各所大学的上一届学生,正在聚餐。主要是1班和2班的,只有阮轻暮一个9班的混在里面。1班的学委李建荃傻呵呵地正对着镜头,傅松华坐在边上,正对着镜头比画土了吧唧的“V”字。
照片另一边,秦渊穿着一身做工良好的纯色衬衫,依旧是斯文学霸模样,阮轻暮则一身迷彩军训服,留着大家从没见过的板寸,眼神嚣张。
照片一发出来,9班的群就炸了:“啊啊啊,这是阮哥?这么黑啊哈哈哈哈!”
“卧槽黑瞎了我的眼,233333,坐在秦大佬旁边一黑一白,这是要COS黑白双煞吗?”
三中校园里,学生们也都放了假,校园里一片安静,只有高三的那部分教室里还在上课,文体楼下面空无一人,傅松华和方离慢腾腾地走着,宽大的冬衣长袖下面,两只手悄悄拉着。
方离悄悄掐了傅松华一下:“快把照片撤回来,阮哥看到会和你拼命的。”
傅松华嘿嘿地乐:“不好意思,超过两分钟了,再说别人肯定截图了。”
果然,就这么一小会儿,那种震惊全班的照片已经被PO到了原先最热的那个专楼帖里,别的班也有人开始闻风而来,在下面排队感叹。
“我靠震撼我全家,这是9班阮大佬吗?怎么这样了?”
“警校是钢铁洪炉啊!小白脸变成大黑炭,软轻木变成黑紫檀啦!”
也有低年级的小学妹在下面又惊又笑:“啊啊啊,我白衣飘飘的男神校草呢?5555。”
“可是我觉得阮轻暮这样也好好看哎,超酷超野,A到爆炸。”
“纠结啊,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有人纠结白古还是黑古了,两版古天乐都好看嗷~~~”
“实话实说,以前我站秦大佬X阮哥,现在秦大佬这么白这么精英范儿,阮哥又这么A,我觉得吧,还是阮哥X秦大佬好了。”
“逆了逆了。”
“逆了 1。”……
正在热闹地排队呢,照片专楼里,忽然有人贴上了一张新照片。
像是深秋时分,两个少年坐在老京城胡同的观光黄包车里,夕阳从胡同围墙边儿照过来,两个人正微笑着看着镜头。
都穿着日常私服,一模一样的休闲运动装,白底,黑色骷髅头商标,胸前挂着同样的新潮男款项链,纯银的吊饰看不太清楚,在夕阳下闪着银芒。
正是依旧一头短发、肤色白皙的阮轻暮,和高大俊朗、凤眼温柔的某位大学霸。
照片的后面,留了一句话:“不用逆,白回来了。”
发帖人:秦渊。
方离低头看着那帖子,“扑哧”一声轻笑出来。
傅松华袖子里的手又大又暖,笼着他微凉的纤长手指,探头过来看了看:“啧啧,这么着急啊。”
正说着话,他手里的手机微信叮咚一响,某人的短信跳了出来:“阮阮刚出完任务,看到你在群里卖他了。”
傅松华神气活现地回话:“又怎样啊?是男人就要勇于承认黑历史!”
秦渊那边的手机里,飞快地发来了一条语音,点开一听,阮轻暮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傅大傻子你死定了,我回去揍死你信吗?我这学期学的格斗和擒拿就差个沙袋呢!”
傅松华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啊哈,正巧,我这学期也准确摸清了人体结构和最脆弱的地方,来啊,试试看打一架。”
阮轻暮不知道在做什么,气息有点不稳,一边喘气一边冷笑:“是吗?解剖课没吓到尿裤子吗?”
傅松华语塞,看看旁边方离别过头去偷笑的脸,羞恼地冲着对面飙语音:“滚滚滚,我们医学院的大体老师温柔端庄,一点也不吓人好吗?”
他一把按熄灭了手机,咬牙看着方离红扑扑的脸,忽然伸出手,把他拉到了文体楼的走廊里面。
舞蹈室的门锁着,他掏出钥匙,无声无息地推开门,把方离带了进去。
方离惊诧地瞪着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晶亮得宛如受惊的小鹿:“哎?你有钥匙啊?”
傅松华“嘘”了一声:“还记得那年我们排《yes,ok》的时候吗?老大怕被闲人围观,自己花钱换了把锁,记得吗?配用钥匙给了我一把,毕业时事多,忘记交了。”
他伸手拉上了厚厚的丝绒窗帘:“窗帘都是我们自己安的,你以前偷偷来晚上跳舞的时候,还没这个,所以被那么多人以为是女鬼呢。”
方离的背贴着舞蹈室的墙,纤瘦柔软的身子有点发软,不安地低着头:“嗯……还差点被人抓到过。”
傅松华伸出手臂,把他圈在怀里,按在身后的墙上,忽然吻上了他的唇角,小心翼翼,温柔又热烈。
方离脸色绯红,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呜咽,手指痉挛地死死抓住了傅松华的腰:“别,别在这里啊……”
傅松华反手锁死了门,把窗帘缝拉得严严实实,眼里微微带了点血丝:“小离,给我好好亲一下,上次中秋节见了一次,就一直忍到现在,我想你想的快疯了了……我不信你不想我。“
方离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拼命地躲:“这是学校啊,都是熟悉的地方……”
高大强壮的男生身形压着他,不准他逃避。一只火热的手抓住了方离纤细的手腕,用力地攥紧了:“不怕的,没人。”
亲吻的声音隐忍又暧昧,夹杂着方离小声的哭腔,羞涩又瑟缩:“不要咬我,疼嘛……”
傅松华的牙齿微微松开了点,饶过他小巧的耳垂,转而攻吹了吹他的耳窝:“以后不准和男生跳舞,明白吗?”
方离惊喘一声,耳朵里被灌满了温热的气流,他委屈得眼角发红:“基本功课程布置的作业啊……”
“找女生,女生我好受些。”傅松华眼中血红,不知道是嫉妒的,还是难受的,那些视频里,他的小恋人和高大健壮的男舞者热舞的样子,叫人血脉喷张,时刻想要发狂。
特别是那些现代舞练习片段,穿得那么紧身,跳跃劈叉的时候,两个人的曲线完全契合,或许别人看着只觉得充满美感,可他看起来就根本不想看到那个多余的舞伴。
方离不做声了,傅松华吻着吻着,忽然就停了下来,慌乱地看着方离流着泪的眼。
“你怎么了?我真的弄疼你了吗?”他一叠声地叫,笨拙地用手去擦方离清秀的脸,“对不起,你别哭啊!”
方离默默抬起头,看着他:“傅松华,你以后给病人看病,是不是也会觉得给女病人检查会别扭,想要尽量避开女病人呢?”
傅松华愣了愣:“病人是不分男女的呀。病人千千万,在医生眼里,没有什么区别。”
方离鼓起勇气,头一次这样认真而倔强地反问:“艺术也是一样的。和我对舞的舞伴,只是工作和合作的伙伴,也是没有性别的。”
傅松华怔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方离,半天都没有说话。
方离直直地瞪着他,终于急了,又不知道怎么表示抗议,小声地哭出来:“你干什么啊……你这样好过分啊……”
话没说完,他的手就被傅松华抓住了,狠狠扬起来,冲着傅松华自己的脸上打过去,“啪”的一下。
方离吓得一颤:“你、你……”
“方离,对不起。”大男生沮丧得耳朵根儿都红了,“我昨晚明明想好了的,不准在你面前说这个,又丑陋又小心眼。可是一看到你,就忍不住了。”
他忽然抬起手,又打了自己一巴掌,羞惭又难过:“我知道这样不对,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也不要瞧不起我,好不好?”
方离簌簌落着的泪水慢慢止住了,他瞥了傻大个儿一眼,忽然伸出胳膊,把傅松华的脖颈拉下来。
他菱角一般的嘴巴轻轻靠近傅松华的耳朵,眼角眉梢泛着丽色:“我没生气,你也别不开心。我……用别的法子,补偿你好不好?”
傅松华呼吸猛然加重,牢牢掐着他柔若无骨的腰:“怎么补偿?”
方离强忍着羞意,声音低得像是小蚊子:“那个、你上次发我的那个漫画……我、我可以试试看……“
傅松华整个人都傻了,一瞬间,他的脸涨得比方离还红:“不不,我就是发给你玩儿,我是嘲笑这些漫画不合理来着,从人体骨骼结构和解剖学看,那种姿势根本没可能嘛!”
方离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又低下了眼帘,细密的睫毛慌乱地忽闪着:“我、我们学舞蹈的,不一样……”
Q大附近的出租屋里,阮轻暮躺在沙发上,枕着秦渊的大腿,“啧”了一声:“谁能想到连个鬼屋都吓得要死要活的家伙,竟然敢去学医。哎你说,他上解剖课会不会吓地吱哇乱叫啊?”
秦渊身上穿着套居家的全棉睡衣,随手揉了揉手下阮轻暮又短又硬的头发,以前长发时会觉得特别软,可是一旦只留下这么标准的六毫米,就觉得特别扎手,带着嚣张的锐气。
“我觉得够呛。听说不少人第一次近距离观看,都会吐出来呢。”他想起那次游乐园里傅松华鬼哭狼嚎、到处掐人的模样,忍俊不禁,“不过胆子都是能锻炼出来的。慢慢就习惯了。”
阮轻暮懒洋洋地斜躺着,享受着他的手在头顶摩挲:“也是。以后自己还要拿手术刀呢。”
秦渊点点头:“说真的,我以前还隐约想过,你说不定可以学医呢。反正你拿着刀也不手软。”
阮轻暮轻眯着眼,一张脸果然又恢复了白皙光滑,只是精致的眉眼中多了点犀利:“也差不多了,以后办案现场也少不了叫人想吐的。有一次上大课,老师给我们看尸体照片,啧,那叫一个惨,我邻桌的俩同学脸都白了。”
正说着,秦渊的手忽然一顿,微微颤抖了一下。
阮轻暮心里一动,抬眼望着头顶秦渊的脸,忽然后悔起来。
“不说尸体了。”他慌忙补救,“我们聊开心的吧!对了,小艾哥前几天给我发短信,说我们寒假回去,请我们再去酒吧玩儿呢。”
秦渊手下一紧,按在他太阳穴上帮他小心按摩的手僵住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淡淡问:“还去?故地重游忆苦思甜吗?”
阮轻暮乐了:“没有啦,上次那几个王八蛋被抓了以后,整条街被筛子一样筛了一遍,现在可干净正规了。我才知道,厉哥家和龚医生家都好有背景哦。”
秦渊温柔地又帮他揉着太阳穴:“嗯,隐约听说过。”
“对了,厉哥他们乐队以后在全国演出,也顾不上打理店铺,他感激小艾哥上次帮他拼死守着店,把店铺的股份低价分了小艾哥大半,以后,小艾哥就是‘异色’的半个小老板啦。”阮轻暮开心地说着。
秦渊想了想:“他是不是还喜欢厉哥啊?”
阮轻暮笑了:“再傻的喜欢,也不可能永远等下去的,再说也是完全的没指望的单恋啦。小艾哥前些日子发了张照片给我。”
他在身下的沙发里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翻了一会儿聊天记录,才像宝一样拿给秦渊:“看,这是他新的男朋友,据说是个建筑师。”
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憨厚、长相有点娃娃脸的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初涉社会的模样,秦渊认真地看了看:“嗯,还蛮面善的,会是个好男人吧。”
阮轻暮拿着手机看小艾给他炫耀的截图,哈哈地笑:“嗯,何止好男人啊,可舔狗了。”
他兴致勃勃地八卦着:“小艾哥说那天他在场子里跳了场钢管舞,那个男的第一次被拉来这种场合,小艾瞧他特别放不开,一时兴起,就往他裤腰带里塞了朵玫瑰花——你知道的,就那种跳舞用的假花。”
秦渊温和地听着他的絮叨:“嗯,调节气氛。”
“结果花杆子挺硬的,他动作狂野,一下插下去,就把这位小哥腰上的皮给戳破了。”阮轻暮憋着笑,“小艾哥跟我说,他眼见着这小哥的衬衫就往外渗血,把他吓得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以后别在这条街上混了——还没听过挑逗客人把客人给扎出血来的呢。”
秦渊都忍不住笑了:“这么刺激的吗?”
“下面更刺激呢。”阮轻暮脸忽然有点红,声音低了,“小艾哥吓得把人拉到后堂去止血擦药,结果一解腰带,那小哥看着小艾哥在他腰上涂来涂去,又讨好地连连叫他好哥哥。就、就……”
秦渊奇怪地望着他:“就喜欢上了?”
阮轻暮轻轻咳嗽了一声,伸手把小艾的聊天记录举到他面前:“自己看。”
秦渊狐疑地接过手机,眼睛一扫,脸色也有点微红了。
页面上,小艾的头像妖媚又张扬,正在得意扬扬:“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傻瓜,我几声好哥哥一叫,他居然满脸通红捂着下面,就不行了!……”
秦渊伸手把手机还给了阮轻暮,手指慢慢从他的太阳穴揉到了他的肩膀,帮他慢慢捏着:“出了两天外勤,累了吧?”
阮轻暮轻轻哼了一声,浑身放松了,软得像只小猫一样:“当然不累,你都去看我了呀。”
庙会人多,他们大一的优秀警校生被抽调了二十个去支援治安岗亭,一整天就定在固定岗,还要站在外面,说不苦不累是假的,可是当他一扭头时,就在不远处的花灯摊边看到了秦渊时,所有的劳累和困顿,也就消失无踪了。
他在岗亭站了多久,那个傻瓜就在远处站了多久,站到最后,花灯摊的老板都高兴得不行了。硬要塞了两个小宫灯给他:这大帅哥在他摊位边站了两天,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跑来买灯笼呢!……
“秦渊……明天回去,约方离和老傅他们出来吃饭吧。我想小方离同学啦。”
秦渊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着:“好,我来约他们。”
“还有班级聚餐,你要来我们9班吗?家属同学?”
“1班9班大联谊吧,我来安排。”秦渊笑了笑。
“哈。”阮轻暮轻笑了一声,“也好,省得大傻子也死皮赖脸凑过来。”
高校家属区的房子虽然有点旧,可是北方的取暖设施好,整体供暖的屋子里一片暖意,两个人都洗完了澡,浑身干净又舒服,暖洋洋得仿佛飘在云端。
“对了,爱民巷要拆迁了……我妈说,我们家能分到大概一百平米的新房子,到时候新小区建起来,过去的临街住户能以优惠价承租将来的小区店面。到时候,我妈打算做个大一点的按摩店,多雇几个盲人。“
“啊,那太好了。”秦渊温柔地回答,举起他的手,轻轻地吻了吻,又随意地吮了一下。
阮轻暮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撩拨得有点脸热,光着的洁白脚趾也绷紧了。
“不要耍流氓。明天早上的飞机,我们今晚要早点睡的。”他桃花眼微微闭了起来,粉色的红霞悄然泛起来,“我妈明儿在机场等我们。邱哥新买了辆车,非要显摆来接我们呢。”
秦渊帮他继续揉着肩膀,看着他满脸的春色:“你妈……同意我今年还去你家过年吗?”
阮轻暮精神了点儿,他半睁开眼,黑漆漆的瞳仁像是养在水银里的黑宝石般,看了秦渊,笑意慢慢从他脸上荡漾开来:“同意啦,上门女婿同学。”
秦渊忽然低下头,重重一口咬上他的唇,有点儿咬牙切齿:“想早点睡觉,就别撩拨人。”
阮轻暮吃痛,“啊”一声轻叫起来,有点羞恼地瞪着男朋友:“好好说话呢,谁撩拨人了?”
秦渊站起身,弯下腰,轻而易举地,一把将他懒腰抱了起来,坚定地往卧室里走去。
“第一次承认女婿啊,软软同学。”他温柔地把恋人放在床上,展开了。
“小警察同志执勤辛苦了。”他面容俊朗,笑意温存,一如前世般眸光明亮,“今天在花灯摊上看到一副对联,就忽然想到,今晚可以送给你。”
阮轻暮瞪着他,伸出形状优美的脚,恶狠狠抵着他的胸膛:“说来听听,对仗不工整不准上床!”
秦渊轻轻一笑:“上联是:军爱民,军民鱼水情谊深;下联是:民拥军,军民团结一家亲。”
他伸手握住阮轻暮抵在胸口的两只脚,强硬地分开了,慢条斯理:“阮阮,你是军,我是民。今晚聊表敬意,共同体验一下军民鱼水情深好不好?”
“艹!”阮轻暮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笑骂,嘴巴就被重重堵上了,“呜——”
夜深人静,体力强悍的警校优等生同学在床上被折腾到喉咙嘶哑,浑身酸痛,一直到沉沉睡去前,才恍惚想起了一件事。
——不知道他的男朋友和那个警察世家的第一名比比体能的话,两个人到底谁更胜一筹。
妈的,他还是想押秦渊赢!呜呜……这人在外面斯文冷静,到了床上就是一只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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