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回去的路似乎显得格外漫长,尤浅没有表情的脸看上去除了深沉、淡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谁都不能预料生活的曲折,也不能预测未来,他的生活和尤水的生活,是在同一时空下的巨大差距,他深知他们回不到过去,因为时间已经把他们推向未知的未来,他还爱她,但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车子驶进别墅大院,缓缓停稳。尤浅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关于昨天的事情,我不计较。但是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正视自己的身份,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尤水眼睛直视着前方没有看他,淡淡地开口。尤浅的手搭在车门把手上,还未来得及开车门。

“是……”他略皱眉,然后推开车门,下车,然后把车门重重的关上。他还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还是没有正视自己的身份,他心里有鬼,所以才不爽尤水。尤浅一边整理好自己的外套,一边向主楼走去。

鸣喇叭声。那辆破吉普车虽然是破旧了点儿,但性能依旧是很好,尤其是喇叭的响亮程度,足以让整个别墅的人都听到。

尤浅回头,一脸冷漠和不耐烦。

“去侧厅。”她按下车窗,探头说。侍从守则与集团相关事项,他今天就要全部熟悉,周一召开集团董事会,是尤氏集团这一个月中的重要事项之一,她不能疏忽大意。

尤浅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主楼。他早知道要干什么,就算她不提醒,他也会去侧厅。

富丽堂皇的侧厅。

“我知道你在训练营学了不少本事,这种东西想必你早已烂熟于心,但是理论和实践的鸿沟往往难以跨越。”尤水边说边把一本不太厚的精致的小册子扔到尤浅面前。他坐在桌前,一眼就看见那本小册子的名字“《尤氏集团近侍守则条例与规范》”真是嘲讽,他进训练营的第一天就被要求按照这上面的内容做事,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须遵守这个条例守则,她现在这么做,无非还是想提醒他不要越界,否则后果很严重,他的下场很难看。再看看尤水的表情,简直让他想自杀。他就是放不开自己,他还是做不到在她面前像下人一样毕恭毕敬地称呼她为“小姐”,更做不到在特定的场合称呼她为“主上”,他只觉得耻辱!虽然他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越界,不要妄想,不要忘形,他是属下,她是主上,他们地位不同,身份有别。但是……

“这是董事会股东的所有信息。”尤水又递给他一个档案袋,很沉很厚实。他接过,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里尽是冷漠。尤氏集团这几年来暗流涌动,很多集团上不了台面的生意,收益大多进了几个股权较大的股东口袋里,集团财政始终是这几个大股东觊觎的肥肉,他们早就想趁着这届董事会的任命,把尤氏总裁的位子弄来坐坐。

“还有这个。”尤水把最后一个文件夹递到他手里,然后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尤浅打开文件夹,里面有包括会凌集团在内的三大尤氏集团的合作竞争对手。尤浅皱眉,难道尤氏是想独霸整个北滨省的市场?这胃口也太大了吧!

“说说你的看法。”尤水淡淡地开口。

“我听从安排。”尤浅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说说这个。”她用手指了指文件夹,眸色深沉,眼睛像X光一样在他脸上扫视,仿佛早已看穿他一切的所想。

“我认为尤氏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他当然知道尤氏集团的所有发展,怎么说他也是这个家里长大的人,对于尤氏集团内部的事情,就算他不深知,也多少了解一点,就目前来看,尤氏内部的财务问题管够集团高层忙个焦头烂额了。

“那如果是合作呢?”

“不可靠。”尤浅皱皱眉,淡淡地摇头。合作八成会黄,会凌集团把白京生弄到尤水身边,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何用意,他只知道尤水喜欢那个书生气十足的男人。如果是联姻的话,那尤氏集团的发展最后的主人到底是姓尤还是姓白,对于白家来说都不重要了,就算尤氏只剩一个空壳,白家也会接手的,因此就算是现在合作,也未必能保证尤氏集团的万年永立。

“那说说你的建议。”尤水笑了一下,准确地说应该是轻笑。尤浅的想法,一般不会脱离她所构想的框架,他刚才说的这两点,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我没有具体的想法,我听从集团的安排。”尤浅很官方的说道。他不是没有想法,只是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很多事情不能只凭自己的感觉,他的建议,不论是具体化的还是形式化的,都会成为日后尤水清除他的把柄,他不敢冒险。

“说吧。”尤水根本不理会他的官方,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轻的听不出情绪。

“对不起小姐……我不能说。”他站起身,十分郑重地垂下头。尤水愣了愣,也站起身。

“你心里有鬼。”她踱步到他跟前,一只手探到他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冷冷地开口。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反驳。这场博弈,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她高高在上,他小心翼翼。

“你不能对我有二心。”尤水冷冷地盯着他。他以为不说就可以蒙混过关?她从来都不会允许别人和她打太极。

尤浅惊了一下,他倏地转过头看她,对上她冷冽的眼神,她面无表情的样子,透露出隐约的杀气。

“我没有!”尤浅斩钉截铁,语气并不友善,似乎有些挑衅。

尤水没有出声,只还是冷冷地盯着他,她似乎在想怎样找个合适的理由把他狠狠教训一顿。

“对不起……”尤浅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然后垂下头,低声地道歉。

“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尤水开口。

“我不应该揣摩您的意思。”他实话实说。

“所以呢?”她又问。

“……”所以?所以,她到底还是斤斤计较,对他永远都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她根本不在乎他的道歉,她只要他对她言听计从,只要他做一个木偶人,一个任她摆布的木偶人。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她的提问做出不适当的揣摩和回答,他一开始就犯了一个天大的、愚蠢的错误。揣摩主上的意思,原则上就是与主上有二心,只相信自己,不相信主上。低级的错误,他真是该死!

尤浅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地跪下,然后开口:“属下不该揣摩小姐的意思,不应该……不应该……”他不知道有些话能不能讲。

“不应该什么?”尤水挑眉,冷冷的声音。

“不应该对您的决定产生怀疑,更不应该对集团发展的规划指手画脚。”

“没关系。”她笑笑,似乎并不在意他这些无关痛痒的道歉。

“起来吧。”尤水无声的叹息。她真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想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她希望他可以为就集团现在的发展前景提一个有建设性的建议,可是他却以为她是在逼他认错。何错而已,值得她这么斤斤计较?尤水心里一阵无力,以前她看不惯他质疑自己的决定,挑衅自己的权威,现在他顺着她,她反而又觉得他在对她隐瞒自己的内心。她到底还是驾驭不了眼前这个性格复杂的男人。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十年的时间,他似乎变得面目全非,又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尤浅,尤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到底应该怎样磨合与他之间的关系,作为现在全新的身份,她是主上,可他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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