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尤书从新西兰回国后基本没什么事可做,他最近一段时间就是白天送秦雨去上班,没课的时候再把她接出来。两人就是按部就班地谈恋爱。

华正集团的法人是秦政然,秦风是华正名义上的负责人,但秦雨却占着华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是除秦政然以外最大的股东。

秦风和秦雨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二人的兄妹之情从小淡漠。

秦雨并不怎么热衷于商业战场,所以大学从本科一直读到博士,一毕业就低调地留校任教了,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华正集团的千金。

华正和尤氏有既定的婚约。秦政然和尤景航是世交。

“秦老师,走了……”

“拜拜。”秦雨和同事告别,然后含着笑走到尤书跟前。

“你等很久了吗?”她顺势挽起他的胳膊道。

“还行吧,没有很久。”

“我想吃日料……”她撒娇地晃了晃他的胳膊。

一毕业就留校任教,纵然家人在商场争名逐利,但她身上没有沾染半点商场的铜臭气息,老师这个职业保留了她身上少有的纯真可爱。

尤书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新河路那边的居酒屋味道最好,我们去那里吃。”

居酒屋人不算多。

“你知道你哥最近在干什么吗?”尤书把烫好的酒倒在她跟前的小酒盅里,动作娴熟。

“不知道……”秦雨撇撇嘴。

“学校事很多吗?”

“中期考核,还有评职称。”

“是不是可以评副教授?”

“还不知道呢……”她笑了笑,好像在怪他太着急。

尤书被她的笑感染到,也笑了笑:“你上次可是答应我,评上副教授我们就订婚,我能不着急嘛……”

“我记得呢,瞧把你急的,就算没评上副教授,该订婚也还是要订的呀!”

“咱俩怎么也得赶在尤水和白京生之前呀……”他道。

秦雨失笑。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和尤水打了什么赌,说我一定会评上副教授?”

他怔了下:“你怎么知道?还真的是这样!而且我已经让她准备份子钱了,必须要排场有排场!”

“……”秦雨失笑。他总是这么心急。

“差不多,这次我有两篇文章,一个顶级期刊,一个核刊。”

“而且你资历差不多了吧,评个副教授还是说的过去的。”

“借尤大公子吉言,这次副教授没跑了……”她端起酒盅,跟他碰了一下。

两人都喝了酒,尤书叫了代驾。

他把秦雨送回家,在门口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她。

“什么啊?”她低头就要拆。

“别……回去再看。别让秦风知道。”他声音低沉。

秦雨眨了眨眼,了然地点了点头。

“小姐回来了吗?”尤书一进别墅就问门口的侍卫。

“小姐和白先生傍晚出去的,还没回来。”

“……小姐回来告诉我一声,无论多晚。”

“是。”

尤水一夜未归。

天快亮的时候,别墅外院突然变得嘈杂起来,说话声、走动声交织在一起。天将明未明,外院的灯几乎大亮。

尤书皱着眉醒来:“外面怎么了?”

“少爷,是小姐,好像有人受伤了。”

他一听是尤水,赶忙套了一件很厚的外套往出跑。

“少爷,外面冷……多穿点。”

“穿着呢,没事……”

外院有一滩血迹,似乎还冒着热气。

“水!”尤书拨开人群,着急地大叫。

“……”

是白京生。

他倒在尤水怀里,虽然受伤,但神志清醒。尤水跪在地上,一只手摁着白京生的腹部。

有人刺杀!

埋伏在别墅,看来是奔着尤水去的,误伤了白京生。

“现在不宜挪动他。”尤水开口,眼神中透露出杀意。

“我知道,我知道……”

等了有十分钟,一辆黑色的奔驰越野车飞快地开到别墅大门前,然后稳稳地停住。

一个俊朗优雅的男子提着一个医药箱小跑过来。

“别担心,没伤到要害。”他蹲下身,一边帮白京生处理伤口一边安慰尤水。

尤书皱了皱眉,是何文勋。

尤水没回国的时候,他偶尔会去找何文勋帮尤水办事,但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个医生。

“把他抬到屋里去吧,外面太冷了。”何文勋道。

众人帮忙把白京生抬进别墅主楼。

“你去收拾一下吧,我来照顾他。”何文勋看尤水沾了血迹,提醒道。

她眯了眯眼,仿佛没听见一样,直直地盯着白京生。

“……去吧,没事,我在呢,你还不放心?”

尤水迟疑了一下,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才出去。

并不是要置她于死地,白京生也好,她也好,杀手的目的仅仅是警告。她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清冷,了无生气。

雾气萦绕着她,挡住了苍白的脸庞,她不是害怕,只是心寒。

下棋的人如果不能控制棋局的走向,下策就是掀了棋盘。

天亮了,别墅外院早已清理干净,如往常一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默的园子里养了一些鸟,尤浅这几天每天都是被鸟叫声吵醒的。天刚亮,那些鸟儿就开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了。

“你不觉得吵吗?”他睁开眼,伸伸懒腰,慵懒地开口。

林默总是起的比他早,他这几天已经习惯了。

“不觉得啊……”她趁他不注意,在他唇边啄了一下。

尤浅哑然失笑。一只手顺势把她圈进怀里。

“公司今天有会,我得起床了……”

“嗯……再陪我一会儿吧……”他翻身,紧紧地搂住她。一副树袋熊抱着树桩的样子,没有松手的意思。

无声。

“怎么了?”怀里没动静,他低头问道。

“有人刺杀了白京生。”她幽幽地开口。

尤浅眼皮跳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凌晨。”

“应该没什么大事。”

无声。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你怀疑是我干的?”

“不是你吗?”

刺杀的地点在尤氏别墅,那个时间点一般人怎么会知道?若不是尤浅曾经撞见过,怎么会正好在那个时间点那个空间刺杀到白京生?

林默看着眼前的人,后背顿时升起一丝寒意。

他收回手臂,轻笑:“我为什么要刺杀他?”

林默回答不出。

可能性有太多。

“如果是我,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吗?”

“你杀了他,尤水不会放过你。”

“你太不了解尤水了……”他轻笑出声。

林默无语,她当然不了解!

“你觉得我已经彻底自由了,彻底属于你了对吗?”他笑着问道。

林默呼吸一窒。

“就算我不弄死白京生,她也不会放过我。”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眼底尽是冷漠。

“如果尤水怀疑是你干的呢?”

“不是我干的,她怀疑又怕什么……”

林默抿了抿唇。

起身。

提到尤水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幽深莫测的样子。

女人的直觉总是不讲道理,但总是准的吓人。

“父亲今天安排了晚宴,我姐姐姐夫都会到。”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淡淡地开口。

尤浅怔住。

“那我要准备什么?”

“……”

她扭头斜睨着他。

“做好心理准备,他们会把你家底翻出来。”她说着下床,往浴室走去。

“查到了吗?”

“查到了。”

“是他吗?”

“……不是。”

从白京生遇刺到现在仅仅过去了四个小时,尤书一直在查,终于找到了线索。

他心里一块石头也算落地了。

“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尤浅?”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尤水从浴室出来后就始终都是冷漠的神情,想来白京生的事儿让她有些受惊。

闻言,她蹙了蹙眉。

“先生明天回国,你去接一下。”她岔开话题。

“是。”

“水,瞒着先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尤书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尤水不出声。

建华的事情还没做完,尤浅应该斡旋不易,如果白京生这件事被集团周知,尤浅失职,后果会非常严重。

“通知总部,把尤浅除名,公布出去。”她想了想,冷冷地开口。

尤书惊住。

除名集团,事关重大,再想回到尤水身边,是万难!

“水……”

“去做吧,华正那边儿盯紧点。”她说着起身朝客房去,看白京生去了。

中午十分,北滨省的各大媒体都相继报道了会凌集团公子遇刺的事情。白京生在尤氏的别墅,不用看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接了无数个电话以后,终于忍不住关了机!

“你把尤浅除名,只会加重他艰难的处境。”

尤水低着头在剥橘子,闻言也不搭话,而是把一瓣橘子塞进他嘴中。

“甜吗?”她莞尔。

“嗯。”

“那我再给你剥一个。”

她又低下头,自顾自地剥着皮。白京生看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抠开橘皮,不紧不慢,神情轻松自在。

“水……”他皱眉。

“……”

尤水又把一瓣橘子塞进他嘴里,看他,一双眼睛灵动又透彻。

白京生无力,忍不住叹气。

“你到底怎么想的?能跟我说说吗?”他皱着眉道。

“失职的后果比这个更严重。”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杀手显然是奔着尤水去的,尤浅作为她的近侍,偏偏不在她身边,这件事显然掩盖不住,一旦集团认定尤浅失职,就会被枪决,她也没有办法护他周全。虽然这件事情有回旋的余地,集团未必就会认定尤浅失职,但她没有把握在这种紧要关头拿尤浅的性命做赌注。她宁愿让他背负一些污名,日后受些皮肉之苦,也不能让他失去生命。

“……我竟不知道尤氏集团的条例如此繁琐复杂。”他似乎有些嘲讽。

尤水抿了抿唇,不语。

旁人不会理解,就连她自己也无所察觉,她对尤浅的感情,是一种凌驾于普通情感之上的亲密关系,不是恋人关系,也不是主从关系,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你把他派到林默身边,是什么用意?”

尤水眼皮跳了一下。

“跟建华合作的代价而已。”

“什么意思?”白京生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尤水看着他,似笑非笑。

“你的意思是说林默喜欢尤浅?”

“不是,是两情相悦。”她脑海里一时间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尤浅亲吻林默的画面。

白京生讶异。

他虽然不了解尤浅,未曾深交,但看他并不是那种会轻易交心的人,一见钟情的戏码,听来像天方夜谭。

尤水看白京生不说话,不禁眼神暗了暗。

“年后尤书会和秦雨订婚。”她突然开口。

“我父亲跟我提了一嘴,具体时间定了吗?”

“3月下旬吧……”她语气淡淡的。

白京生点点头,没出声。

“你歇着吧,我去叫厨房做些吃的给你。”她找了个理由出去。

和白京生在一起已有三年,其中欢喜与忧愁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白京生热烈的追求令她难以招架,她也欣赏他豁达的性格,和他在一起是因为爱情,却也明白有家族联姻的成分,终究算是殊途同归,爱情和婚姻她双手在握,却越来越发现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联姻的挡箭牌……可惜,一颗心早已飞到白京生那里,此时想要收回,又谈何容易?

傍晚,灯火辉煌的林园。

林默和尤浅刚踏进别墅家门,就看到餐厅里坐满了人。

尤浅本能地警觉,他快速地打量着。

正席间坐了一个六十出头的男子,鬓间有细细的白发,皮肤有些黝黑,正是林默的父亲——林正国。旁边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眉眼间和林默相像得很,应该是林默提到过的姐姐——林舒。林舒旁边坐着一位穿着考究的男子,眉间透露出丝丝不同于普通人的英气,双目有神,虽是坐着,却身姿赫然。

“默默回来了,旁边这位想必就是你提到的那位朋友了?”林舒站起身,热情大方地招呼着。

“姐……这是尤浅。”

“你好,尤公子,来者即是客,请上座。”林舒微笑着说。

“林小姐客气了,谢谢。”尤浅点了点头,表示受意。

“爸爸。”林默开口,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嗯……”林正国几乎是鼻音哼了一声。

他一双眼睛像x光一样盯着尤浅来回扫视,恨不得把他剖开来瞧瞧。

“您好,林伯父。”尤浅开口。

“现在叫伯父,为时尚早吧。”林正国沉沉地开口。

尤浅愣了下,意料之中的刁难。他并不在意。

“快坐吧,就等你们俩了,来,边吃边聊。”林舒笑着打圆场。

尤浅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林舒在这个家里的地位非同一般,应该是起着举足轻重的纽带作用。

在座的人各有心思。

“欢迎默默带朋友回家。”林舒举杯,众人都应和。

饭旬过半,气氛也变得热烈,林舒放下筷子,开始发问:“尤公子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和我们家默默认识多久了?”

林默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身边的尤浅。

他倒不拘谨。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能和大家想的不一样。”他淡淡地说。

林默有些紧张。

“是不方便说吗?”

“方便说,只是……林小姐和林伯父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言无不尽。”

林舒愣了一下:“尤公子请讲。”

“我来说吧……”林默忍不住开口。

众人都一愣。

林正国的脸色沉了沉。

“默默……”林舒皱眉。

“尤浅从小长在尤氏,但跟尤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

林舒和林正国面面相觑。

“胡闹!”林正国反应过来,怒斥。

“爸,您别生气。”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就别矫情了,尤公子,你的事情家父虽然不知,但我多少知道一点。”

尤浅不为所动。

“我很尊敬你,我丈夫亦然。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接受你成为林家的一员。你也说了,你身份特殊,其实我想,有一件事情默默可能也没有告诉你,她是有未婚夫的。”

尤浅愣了下,闻言,对上林舒的眼眸。

林默也诧异,她没想到自己的姐姐在这个时候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尤浅,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尤浅,但并没有制止林舒继续说下去。

林舒笑了笑:“默默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性格直率,遇事过于随性,她说喜欢你,可能只是喜欢一时的你,并不一定是一辈子的事情。”

尤浅抿了抿唇。

“当然我也知道你是在为谁做事。你和默默,只要你们双方可以接受,在一起多久都无所谓,但是,这和林家的产业没有关系,尤公子应该明白这一点。”

“今天的晚宴,也并不是要刻意刁难你,只是把双方可以接受的底牌亮出来而已,我们不会插手你和默默的事情,但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她和她的未婚夫青梅竹马,并不是家族联姻。”

林舒一股脑说完,看着他。

尤浅无声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正色道:“林小姐一番话掏心掏肺,我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是让我现在表态,不符合我忠于自己内心的意愿,抱歉。”

林舒愣了愣,没出声。

话点到为止即可,眼前的人不是傻子,她没必要一直逼迫。

一顿饭吃的心思各异,饭席散去,林默和尤浅送走众人。

“你姐说的是真的?”他看着林默,忍不住开口道。

“是真的。”

无声。

虽然他不知道林默所谓的喜欢到底有多喜欢,也不清楚喜欢他什么,喜欢哪一时的他,但眼前的形势已经明朗,他想要凭借着她不确定的喜欢完成任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本来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眼下的处境对他来说显得愈发的艰难。

太久没写了。虽然没写什么大尺度露骨的情节,但是上一章还是差点被锁,晋江现在越来越严格了……“火药”两个字都给我和谐了,我真是被网站弄笑了。

言归正传,最近特别想写,应该会坚持下去一直更新的,只不过文章实在太慢热了,唉……如果有人看的话,大家多多包容一点吧,只要有人看我就有动力,不过我知道这个是相互的,更了有人看,看了就愿意更……其实这个文章我还是想好好写一写的,虽然文笔不咋地吧,哈哈。大家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评论,别骂我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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