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父晏母原计划只在附近自驾游玩玩,没想到一出门就收不住了,越走越远。
然后每天定时给晏溪传来他们带着大帅四处游玩的照片和视频,算是报平安,也算是显摆。
晚上十点,洗过澡,晏溪趴在床上翻看最近几天的照片。
大帅看起来结实了一圈,皮毛都更水亮了,果然不论是人还是狗,都喜欢旅游,热爱自由。
“晏哥,”施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摸上床,挤到晏溪旁边,“我也想看看大帅的照片。”
晏溪往旁边挪了挪,将手机递给施野。
“这是去哪里了?”施野指着手机上的照片,借着提问,十分自然地又挤到了晏溪跟前。
晏溪扫了一眼屏幕,是大帅在田地里撒欢的照片。
“应该是去山南,我老舅家。”
“风景真好,”施野感叹着,划动照片,划到前面一个视频时,再次惊叹道,“大帅居然能跑这么快?他在做什么?”
晏溪只好又凑过去,几乎跟他头碰头,辨认着视频里的场景,“前面跑的应该是我老舅家里的鸡,它在追鸡/吧。”
“……”施野捏着手机,嘴角使劲往下压,最后还是没有压住,趴在床上大笑起来。
回过神的晏溪瞬间红了耳朵,羞恼地一把夺过手机,“别看了。”
施野笑完了,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晏溪。
一开始晏溪没不懂他眼神里的意味,只觉得那眼神跟每天回家等着吃饭的大帅有点神似。
几秒钟后,施野突然伸手,揽过晏溪的腰,声音发哑:“晏哥,我想……”
“别想,”晏溪打掉他不安分的手,“回你自己床上睡去。”
施野不气不馁,晏溪不让碰,那他碰自己总行吧?
他侧躺在床上,手指搭在自己锁骨处,先是扯开衬衣领口,然后一颗一颗往下解开……
晏溪抱起被子一把扔过去,将施野整个罩在被子里,眼不见为净。
“晏哥,你是什么时候偷偷出家了我不知道吗?”施野在被子底下发出闷闷的声音。
晏溪将裹成棉花的施野推到床边,威胁道:“你还只是个‘追求者’,别越界。”
施野扯下头上的被角,露出乱糟糟的脑袋,委委屈屈地说:“什么时候能转正啊?”
“再说吧。”晏溪毫不客气地伸出脚,将人踹了下去。
……
新设计图快要定稿了,晏溪最近又开始忙碌。
跟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的设计图严格保密,除了晏溪以外,谁都不知道他在设计什么。
别人也就罢了,施野自认为身份不一般,于公,他是晏溪的“助理”,于私,他是晏溪的“追求者”,怎么着也该有点特权吧。
可惜不管他如何赌咒发誓绝不泄密,晏溪把稿子捂得紧紧的,一眼都不给看。
施野甚至怀疑,晏溪的保密工作完全就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几次突袭都未能得逞,施野故意激晏溪:“晏哥,你不会是在设计什么不宜展示的东西吧?”
晏溪不买账,坦然道:“说不好,也许呢。”
施野悻悻落败,只能耐心等待,等晏溪自己揭晓答案的那一天。
段文彬因为嘴欠被打入冷宫。
再被放出来已经是两周以后了。
晚上十点,施野和段文彬坐在常去的清吧里。
一个充满复古风情的小店,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老式黑胶唱片,轻柔的爵士乐在空气中弥漫。
店内灯光昏暗,吧台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酒瓶,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泽。
“你要的书房改造方案,”段文彬丢给施野一本册子,“先看看,哪里不满意我让人再调整。”
施野翻了两遍,挺满意的,“行了,就照这个改吧。”
“你那房子装修好还不到半年吧,好好的怎么就要换东西?”段文彬不明白,“难不成你还打算把办公室搬家里去?”
“嘘,别问。”施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举起酒杯跟他一碰,“喝酒。”
“我服了,没见过你这种人,五百平米的大平层放着不住,非要天天跟人挤那个几十平方的小公寓。”段文彬觉得这个好哥们彻底没救了。
施野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不急,再等等。”
“等什么?”段文彬撩起眉毛,“等结婚,新房直接当婚房啊?”
施野没理他的调侃,想了片刻,认真问道:“我如果告诉晏溪,公司重新给租了公寓,就是面积稍微大了点,你说他会信吗?”
“疯了吧,你的智商是被狗吃了吗?”段文彬一记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谁家公司给员工租顶级社区的天价大平层啊?”
施野握着酒杯,丧气地朝后一靠:“那就等到晏溪答应我的时候再搬。”
“不是,我说哥们,”段文彬给自己添上酒,“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坦白身份?”
施野没有说话,仰头喝了一口酒。
段文彬替他着急:“你俩都快在一起了,你还在等什么啊?”
“还没在一起。”施野纠正道。
段文彬连声叹气:“真是废物啊废物。”
施野放下酒杯,手指在杯口无意识地画圈:“坦白的事情……我觉得还不到时候。”
“你这不是纯纯在给自己找事吗,”段文彬实在不解,“还是说你在考验他?”
“考验他到底是爱你的钱,还是爱你的人?啧哥们你别太老土了。再说了,人家晏溪现在是知名主播,身价逐步攀升,未必就配不上你的家世。”
“等等,不对,”
“我没有在考验他!”施野无奈反驳,“我只是……有点害怕。”
其实施野有很多次想坦白,但奇怪的是,就像设定了某种警戒装备,每当他想要坦白的时候,总会觉得心神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稍微一动,就可能坠入深渊。
他不确定,如果真的坦白,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风暴。
施野试图将这种不安归咎于人的惰性,那种与生俱来的、不愿面对改变和冲突的惰性。
他告诉自己,只是时间问题,再拖一拖,等一切都水到渠成,再坦白也不迟。
“你就作吧,我看你迟早要翻车。”段文彬撇嘴。
“放心吧,我一定能平稳到站,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翻车了,”施野摸着酒杯外面冰凉的水汽,“大不了到时候我再努努力,把人追回来呗。”
“你就这么肯定人家能原谅你?”段文彬晃晃手指,“年轻人,不要盲目自信呦。”
施野勾起嘴角:“他心软着呢,会的。”
快十一点了,施野还没有回来。
晏溪想打个电话问问,手机拿起来几次,又放了回去。
放在以前,他完全可以毫无负担地打出这个电话,但是现在两个人关系不尴不尬,大半夜打电话,怎么想都觉得有种查岗的意味。
算了,肯定是回学校宿舍去睡了。
晏溪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平常心对待,跟往常一样,洗澡上/床。
施野回去的时候,刚过十二点。
生怕惊扰到已经入睡的晏溪,他特地没有使用密码锁,而是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锁。
施野轻手轻脚地走进玄关,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弯下腰去取拖鞋。
漆黑的寂静中,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那声音像是从晏溪卧室传出来的,隔着门板,隐隐约约。
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施野直起身,紧紧握住手中的钥匙,屏住呼吸,朝卧室门口走去。
黑暗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模糊和不确定,施野心中更加疑惑和不安。
隔着一道门板,那声音再次响起,微弱而隐忍,细密而持久,充满暧昧的味道。
施野僵立在门外,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是谁在里面?
晏溪带人回来了?!
愤怒和嫉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
差一秒钟,施野就要酒气冲头,直接冲进卧室,抓住那个狂徒。
最后一刻,仅剩的理智制止了他。
施野发现那声音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暧昧和喧嚣,反而格外安静隐忍,更像是……某种一个人的游戏。
等施野终于明白过来那奇怪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时,他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小绵羊也到了春心萌动的季节……
心头巨石落下,转瞬又像是野火燎原。
施野在冲进去和退出去之间狠狠纠结了数秒钟,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晏溪脸皮薄,容易害羞,尤其是在这种私/密的时刻被人撞见,恐怕会尴尬到无地自容。
今天就放他一马,来日方长。
于是施野默默转身,一步步向门口退去,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不惊动晏溪。
整间屋子都没有开灯,黑暗中视线有些模糊,好不容易走到玄关,距离门口半步之遥。
施野突然踩到了刚才拿出来的拖鞋,脚下一个踉跄,直直撞向放在鞋柜边的工具架。
他飞快地弯腰,试图抱住倒下的架子。
然而,已经晚了。
“哐!”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晚极度刺耳。
下一秒,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晏溪:社死现场,不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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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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