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两场厮杀的教堂广场前。

“十分钟了，没有爆炸声。”中也狐疑的看向延冰，她还在侧耳倾听。

【五分钟前，附近就没杀意了。】

“有点出乎意料。”延冰不太确定的道：“敌对军团被我的自爆鸭杀过很多人，他们绝不会让我的鸭子靠近一步。但吸血鬼没见过，所以他们会让鸭子靠近查看字条。但字条上的内容又侮辱了他们对少校的忠诚，因此他们很可能会杀我们泄愤。”

“根据这两点，我预想了四种结果。”她竖起手指，逐条诉说道：“第一种，如果鸭子被远程引爆，且没人冲过来围杀我们，就证明远处观望的只有敌对军团。”

“第二种，如果鸭子与杀意靠近数秒后自爆，且过来攻击的是吸血鬼，就证明远处观望的只有吸血鬼。”

“第三种，如果鸭子被远程引爆，但过来围杀我们的是吸血鬼，就证明敌对军团和吸血鬼在一起，他们合作了。”

这三种预想不管发生哪种，都属于错误率较高的东西，只能帮延冰做个参考，让她遇到突发事件时心里有数。

“第四种。”延冰面露古怪，“一种概率很低的可能。”

中也接话道：“但现在确实出现了第四种，鸭子没爆，也没人来攻击。看来吸血鬼内部真的有叛徒了，那个叛徒还就在看字条的人里面。”

他在港口Mafia处理过的叛徒数不胜数，对这种人很了解。

正常吸血鬼看到字条就算不暴怒，也绝不会让鸭子活着。只有叛徒才会过于关注字条内容而忽视传信的鸭子，因为他们满脑子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小概率事件都能遇到。”延冰轻笑了一声，“如果不出意料，那人应该没处理好这件事，所以吸血鬼才会放弃攻击。”

可惜他们没有精神力，没法确定背叛的吸血鬼是谁。

“吸血鬼要处理他们的叛徒问题，不会来找我们。”延冰看一眼世界频道，各个区域打的热火朝天，刷屏一样的据点信息轰炸着脑海，“咱们实力上没什么致命弱点，敌对军团应该也没空来主动围剿。”

“先回市区找点吃的。”延冰饿了。

她和安德森战斗时，别看骨头断了又接、血量崩了又升的，这些消耗的全是她体内的能量。一空闲下来，肚子饿的抽疼。

中也没异议，人不是铁打的，总得吃饭才行。

两人快速前往市区，并且刻意绕开了祭坛据点和吸血鬼小队。等远离是非之地，并找到足够的食物时，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以后。

普通人畏惧吸血鬼的炮火洗地，只能躲在防空洞或地下停车场。二人为了观察城市现状，故意找了座幸存的高楼天台吃饭。

打开一份饭盒，延冰豪放的塞了一口饭，这才有空看这个城市。

由于刚落地就出现在吸血鬼附近，入目全是血腥的屠杀和炮火轰鸣，给她一种全伦敦都陷入战争的错觉。但现在看来，只有泰晤士河西岸、大本钟、白金汉宫、市中心等地带遭到了血洗。

其他边边角角虽然也遭受了飞艇的炮轰，但人们还是有地方躲避的，也没遇到食尸鬼大军。

“馊了。”

延冰扭头就见中也表情微妙的用鼻尖嗅着饭盒，随后嫌弃的合上了盖子。

提起旁边摞起的五份饭盒，延冰递给中也道：“自己挑。”

继续观察城市，由于天色昏暗，很多细节看不到位，她只能找近的地方看。在间隔五条街外的森林公园里有一座据点，目前正遭到己方军团的攻击。

间隔四条街的地方挨着泰晤士河，河对面是大本钟，已经被吸血鬼炸塌了。要不是塔尖残留在废墟上，塔底层也完好无损，压根认不出原貌。

更近一点，细看泰晤士河，就会发觉里面塞满了尸体。如果不是夜色太暗看不清颜色，或许能见到一条流淌着的红色河流。

除了这些值得关注的地方，就只剩下一条街之外的教堂。

整个教堂被炸成废墟，只有一面墙残留下来，墙面上还挂着十字架。不远处，则有一张椅子，上面似乎坐着个人。

远看很有艺术气息。

如果将这个画面拍下来，再弄点宗教风格的配文，肯定值得一张大奖。

“别吃了。”中也的叹气声响起，“你饭盒里的馊味都传我鼻子里了。”

“玉米粒馊了而已。”延冰不在意的道，饭盒的大米里掺杂着玉米粒。也就闻着馊，吃起来没什么坏味，配菜也不错，宫保鸡丁和凉菜。

当然，她是指名字不错，味道……嗯，和名字一点边都不沾。顺带一提，凉菜里的黄瓜也馊了。

只能说伦敦的中餐馆素质有待提高，不仅放馊东西，味道也很敷衍。

“别挑食了，早点吃完早点结束。这点馊气对我们的身体素质而言不会吃坏肚子，但饿着肚子没力气才是致命的。”麻溜速度的吃完一整个盒饭，延冰打开第二个才回过神来，诧异的瞥向中也道：“你应该不是挑食的人吧？”

就算挑，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挑吧。

中也捧着手里的饭盒，无可奈何递给延冰，“吃这个，新鲜的。”

他确实不挑食，他从其他店拿的盒饭也全是正常的。只是闻到延冰那边的馊味，才打开她其他饭盒看看。结果被误认为不想吃，还被‘贴切’的附赠了另五个盒饭，让他随便挑。

挑完才发现全是馊的！

好心让她别吃了，吃自己这边正常的饭盒，结果还被教训了一顿。

“谢了……”延冰反应过来后哑然失笑，刚伸手去接，就发觉周围传来一种她从未见过，但很熟悉的波动感。

嗡——

隐隐约约的嗡鸣撼动着四周的空间，短短数秒就见空中飘落的尘埃、天空落下的炮弹、大地上爆炸的火焰纷纷陷入凝固状态，就连声音都被彻底清空，只有耳朵内响着轻微的滋滋声。

时停了。

确认这点后延冰看向中也，见他还维持着递饭的动作。

“存…存在X！”

在彻底时停寂静的空间内，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扩大。延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觉原本教堂前坐在长椅上充当‘艺术画面’的人站了起来。

由于只间隔一条街，当那人站起来后，延冰就发觉她比椅子高不了多少。

谭雅？通过那一声存在X，延冰猜出她的身份。

同时尽量减少动作，以免引来所谓‘神’的关注。但实际上，延冰完全没见到神的存在，只看到谭雅在自言自语。

“哈？”谭雅讥笑着侧了下身子，对准十字架左边的废墟，“很遗憾，过了这么久我依旧没对你产生一点信仰。”

她说完停顿数十秒，似乎在听神的声音。

“不必费心，你还是想想天上的信仰种子为什么会消失吧。”谭雅向前走动，低下头看不清表情。但可以确定，她是对着地上的某个东西说话，“只要对人类说句话就会被敬仰？甚至偶尔有人会主动呼唤神明？所以呢？你的信仰种子呢？”

她嘴角扬起竭尽所能的嘲笑道：“消失了！有人听到你说话后还把你排斥掉了，真不错啊，是那位少校吧。”

“真令人羡慕。”谭雅遗憾又可惜的道：“我过了这么久都无法摆脱你这个狗皮膏药。”

“要不要向他赐予你的恩宠，给他看看你的奇迹？”但她很快恍然的摊手道：“忘记了，只要无法发觉你的存在，彻底否认你的存在，你就无法影响对方。”

随后她又开始倾听神的声音。

“我承认，过于执着的否定神明，某种意义上也是在承认着神明的存在，所以我才无法摆脱你这个家伙。”谭雅后牙咬紧，笑的格外狰狞，“放心，我会用另一种方式去摆脱你。”

仿佛被戳到了痛脚，谭雅猛地抬脚踩上废墟，将植于其中的一个小玩具踩的稀烂。

随着她情绪的剧烈变化，始终在震撼空间的嗡鸣逐渐减弱，当彻底消失的那刻，尘埃飞舞着落地，炮弹尖啸着轰入建筑，大地上的爆炸也表演出璀璨的火花。

“发什么呆，拿住饭盒。”

世界的声音伴随中也的声音同步回归，延冰意识到时停结束了。

“谭雅……”她有些狐疑，“真的有看见神？”

身具整整8点时空强度，时停开始时她没注意，但结束时她注意到了。整个时停过程是由谭雅自身发动的，所有空间的波动、能量的发起与收回，都是谭雅本人操控的。

压根没有外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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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第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