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两居室内，相对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浴袍，中间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张黑卡。
“这里是一千万。”穿着西装的男人开口就是正题，“告诉我所有关于我哥的事情。”
“你问我你哥的事情？我想想，你哥喜欢正装，喜欢镜子，喜欢浴缸……唔，还有，你哥不行啊。”穿着浴袍的美人靠在沙发上抽烟，狐狸眼中带着媚气，“是你们家的基因不行吗？反正他挺虚的。”
李言席皱眉：“你明知道我想问的是正事，不是你和我哥的私生活，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你那么贪心，就给我一千万？只要我招招手，不知道多少人会抢着来给我送一千万。”顾之朝轻哼一声，“想要用一千万收买我，还是拿着你的小卡片回去吧，我顾之朝不和肾功能不健全的人周全。”
被无端骂了一句，李言席却没有半分不悦，很沉得住气道：“我对行情不了解，你开价格吧，怎么样才能帮忙。”
私生子哥哥登堂入室成了平等竞争的继承人，李言席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所以找上了哥哥的情人，也就是圈内著名的男交际花顾之朝。
据说私生子哥哥对顾之朝极好，而前者的嘴又不严，喜欢和身边人吹嘘，顾之朝现在肯定知道很多秘密。
“帮忙，可以。”顾之朝眉毛一挑，“你比你哥行，我就帮。”
四周突然安静地落针可闻，李言席抬起头缓缓说：“你是在羞辱我？”
“和我睡觉算什么羞辱，我这么好看活又好，你哪里吃亏。”顾之朝慢悠悠地拈起桌子上的黑卡，走到李言席面前，把那张黑卡塞进了李言席西装前胸的口袋里，“这是在奖励你啊，李副总。”
那个“副”字刺到了李言席，他冷冷看着顾之朝：“那你为什么要‘奖励’我？你不怕我哥知道？这可是对他的背叛。”
“因为我为人善良，且喜怒无常。”顾之朝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挥手撩开额前的碎发，下巴昂起，“我和他只是露水情人而已，如果你比你哥行，甩了你哥跟你也不是不行。”
“我没空和你胡闹。”李言席已经很不悦了，他在认真谈事情，对方只是在胡言乱语，“以色侍人，色衰爱弛，这个道理你但凡不蠢，就不会不明白，我的好哥哥不是只养着你一个，趁着年轻多捞几笔，这才是最合理的。”
“哈。”顾之朝笑了一声，肩膀颤了颤，“李副总，还说我羞辱你，这不是你在羞辱我吗？嗯？我刚刚已经说过了，钱对我没有吸引力，我对钱没有兴趣。”
李言席不太信，觉得无非是自己的钱没给够。
“你跟着我哥，也不图钱？那你图他什么，图他肥头大耳啤酒肚的外貌，还是他是非不分粗鄙的言语？”
“不图啊。”顾之朝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跟着他，图的当然是爱嘛。”
李言席一低头就能闻到顾之朝身上牛奶身体乳的味道：“他会爱你？”
“他不会。”顾之朝几乎是整个人都倚在了李言席的身上，“所以我来找你了，你要告诉我，他不行，你也不行吗？”
“不行”？这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不行的。
李言席还没反应过来，冲动使然，就已经抓住了顾之朝的手腕。
顾之朝吓了一跳，轻轻“啊”了一声。
“顾之朝，我和我哥不一样。”李言席又攥着对方的手腕，拉近了一步，“我可比他凶多了，不会对你多温柔，你确定要跟我？”
“我也不知道确定不确定。”顾之朝反应过来，只是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勾住了李言席的脖颈，“具体等做完我再回复你。你比你哥行，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包括你现在最在意的，城西的那个项目，全都告诉你。”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李言席抽开领带，“但是我答应了，交易生效。”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这一纠缠，就是一个晚上。
到最后顾之朝勾着李言席的腰，手指掐他锁骨下方的那颗朱砂痣，自从顾之朝发现这颗痣后，他就爱不释手。
“……这颗痣好红啊。”顾之朝喘息着感叹，“李副总的脸更红。”
“我不喜欢被叫‘李副总’。”在这时候，李言席显然更加诚实，“这个副总，我不会当很久了。”
他也终于理解为什么私生子哥哥会把那么多事情告诉顾之朝了，因为在某些时候被套话，真的忍不住。
顾之朝“喔”了一声：“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叫我言席。”
他俯下身吻住对方，在那一刻，除了接吻，他没有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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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席在系自己的领带，见顾之朝从床上坐起身，他淡淡问：“满意吗？”
顾之朝也坐起身，揉了揉快被撞断的腰，舔唇：“很满意，但是还不够。”
“可以长期。”李言席考虑了一下，顾之朝确实不错，有提条件的资本，“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想要的。”
顾之朝委屈道：“都这样了，你居然还想着你那点情报。”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李言席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更何况你我的关系。”
“说就说。”顾之朝轻哼，“城西那个项目，老爷子没打算给你哥，他给你压力，是为了逼你开口同意把项目卖出去的，老爷子觉得那个项目的风险太大，他不想担，也不想你来做，所以才声东击西，逼你表态。其实你要是说服股东一起不答应，这个项目卖不了，最终还是得由你来做。”
“这些话，是我哥一字一句告诉你的？他能说得出这种话。”李言席有所怀疑。
“他那样的脑子，怎么可能看得出来？”顾之朝笑了一声，“当然是我自己的推测。”
“你的推测可靠吗？”李言席继续追问。
“我的推测，就是我的推测。”顾之朝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不信算了。”
“你别生气。”李言席第一次接触顾之朝这种人，也是第一次哄人，不得不从公事公办中脱离出来，“我没有不信你的意思，我只是单纯问问，职业习惯而已。”
顾之朝却没放过他：“要是你真的信我，压根不会开口问这句话，你伤害了一个男大学生的心啊。”
“我错了，我不该问。”李言席觉得有些头疼，“……不过，你是大学生？在学校记得和别的男人保持社交距离，我有精神洁癖。”
“是啊，还是本市财经大学的，大三，学的金融，绩点5.1，年年拿国奖。”顾之朝傲娇道，“我看上去不像大学生？”
“财大也是我的本科母校。年纪小是真的。”李言席又看了他几眼，“但是气质不像。”
顾之朝被气笑了：“你觉得我的气质像什么？小情人？”
李言席摸摸鼻子：“你本来就是我哥的情人。”
“现在不是了。”顾之朝起身，揽着李言席的脖子，亲了他一口，“你比你哥行，我现在是你的。”
“我是你的”，真是一个暧昧的说法。
李言席有些耳热：“我和我哥不一样，你要是跟着我，就不可以再跟别人了。”
顾之朝却挑眉：“你凭什么给我立规矩？我只跟最行的人。”
“一周两次，不能再多了。”李言席简直拿他没办法，“我会证明，我一直是最行的。”
顾之朝这才微微偏头，露出有点兴趣的表情：“那你也不可以再有别人。”
“我本来对这种事兴趣就不太高。”李言席叹了口气，“这个年纪，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顾之朝表示遗憾：“啧，真是暴殄天物。”
这应该算是一句夸奖，李言席有些不自在：“我去上班了，答应了你的，我都记得。”
“去吧。”顾之朝帮他整了整领口，绕回沙发上躺着，打了个哈欠，“我再补一觉。”
回身关门的时候，李言席看见美人半拢着睡袍，躺在沙发上，恹恹欲睡，有一种颓靡的美。
当李言席不在顾之朝身边的时候，后者更像一朵被霜打了的玫瑰，美丽又易碎。
李言席莫名有一种对方下一秒就会破碎的感觉，心下一惊，下意识喊他：“顾之朝。”
“嗯？”美人听见了，抬眼看他，睡眼朦胧。
“……没什么。”按耐住狂跳的内心，李言席缓缓说，“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就来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