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林小羽回到家刚放下空空如也的背篓，林奶奶就从房间走了出来，视线扫眼背篓，疑惑道：“山上摘野果的人很多？”

“挺多。”林小羽被问的脸上有点燥热。

肯定不能说自己没去采野果，要不奶奶又得没完没了的问，万一她再怀疑自己跟穆桃有点什么，那自己真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打算含糊一下应付过去得了。

好在林奶奶也没再继续追问，“东西从哪拿出来的放哪去。”

林小羽赶紧将背篓拿进厨房。

“奶奶，厨房的鱼哪来的？”林小羽高声问。

“阿福送来的，说在河边捉到的。”

林小羽：“......”

瞧着这条鱼少说也该有两斤重，要不是两人关系好，谁舍得送人。

不过说起河边这个词就有点微妙了。

林小羽抿了抿唇，她可是刚刚从那边回来，顿时有些心虚，也不敢再问，悄声从厨房跑了出去，“奶奶，我去找阿福玩。”

说完，不等林奶奶应答，急匆匆跑了出去，生怕多停一秒就会被看穿自己现在有多心虚。

“哎。”林奶奶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毛燥燥的？”

林小羽一口气跑到阿福家，气喘吁吁，“阿福。”她喊了声。

没一会儿，阿福就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林小羽后笑的贼兮兮的。

果然是看见了。

林小羽脸色有点黑，微微叹了口气，警告道：“今天的事不准出去乱说。”

阿福：“今天什么事？”

林小羽瞪了他一眼，竟然跟她装傻！

她做了个威胁的动作。

阿福立马默契捂住嘴巴。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走了。”

阿福：“......”

“你特意跑一趟不会就是为了封口吧。”

林小羽瞥眼，“过两天我要出一趟远门，估计得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你没事帮我看着我奶奶。”

“去干甚？”阿福追问。

“不该问的别问。”

“搞的怪神秘的。”

林小羽在他肩上拍了拍，“等回来再找你玩，这几天得帮我奶奶将地里的草锄了。”

林小羽孝顺，阿福是知道的，别看她在外面打架打的凶，每次见了林奶奶那真是乖顺的像只猫。

他没少拿这件事打趣她。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林小羽冲他摆摆手，“走了。”

她回家还有很多活要干，今天一下午都在河边陪穆桃洗衣裳，自己家里那块田还等着她去浇水、锄草呢。

这件事可耽误不得，她这次出去可不是七八天，整整一个月，如果现在不早早干完，这些活都的是奶奶一个人干。

她从小是奶奶养大，奶奶一生要强，养她这么大不容易。

穆家村太穷了，要不是只靠她们家那点田吃不饱肚子，她也不会去县城干活。

只可惜，她足足攒了五年钱还不够在县城买一个一进小院。

所以这次挣钱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

错过了这次机会，足足十两的活再去哪找？

林小羽回到家便扛上锄头去了田里，等她回来时，天已经大黑，林奶奶已经做好饭菜，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蒲扇赶蚊子，见她回来，扶着腰站起来，“回来了就赶紧洗洗脸吃饭。”

今天饭桌上除了跟往常一样的一盘青菜，还有一条鱼，光是闻着味道就流口水的那种香。

穆家村穷，平常人哪舍得吃鱼的，即使能抓到这种大小的鱼，也都拿到镇上卖掉了，谁舍得吃？

林小羽夹了一块鱼给林奶奶，自己则吃那盘青菜。

林奶奶看了眼，伸手将鱼和青菜的位置换了过来，“这么大的鱼，还能差你那口？”

林小羽：“......”

她哪里是那个意思，她每天在酒楼工作，跟酒楼厨子张哥的关系不错，每次张哥做好吃的都会偷偷给她留一些，所以这鱼对她也不是什么新鲜物。

她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你吃就行，这么凶干嘛？”

林奶奶看着她，林小羽眉眼俊俏，像极了她那个死去娘，尤其是那双眼睛晶亮晶亮，看着人说话的时候，格外清澈真诚，她目光下移，眉头不由皱在一起，这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短打，哪里有一点这个年纪姑娘的样子。

不由地叹了口气，“明天你去镇上买两件像样的衣裳。”

林小羽笑，“我有衣裳穿。”

林奶奶睨了她眼，顿时有些发愁，这个孙女这么大了，怎么一点身为姑娘家的自觉都没有，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哪个不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就她......

唉！

都怪自己没本事，连累孙女，要不小羽也不会这样，想到这些心里一阵酸楚。

这要实在不想嫁人，哪怕娶个回来也成啊！

呸呸

她在想什么？

“让你买你就买，挣那些钱回来，你又不嫁人，留着作甚？”她没好气道。

林小羽有些委屈，怎得突然就凶人家了，她乖乖闭上嘴巴，安安静静吃饭。

翌日一早，她便被林奶奶赶去了镇上。

村口，林小羽刚准备上牛车，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粗哑的男声，“等等、等等、”

林小羽循声看去，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长得清秀，就是皮肤有些黝黑，男孩看到她面色一愣，“林、林小羽......”

显然没想到林小羽在牛车上，迟迟不敢上前。

林小羽蹙眉，“你认识我？”

“我、”

穆家村谁不认识你，男孩不敢说出来，胆怯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时林小羽才看清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是穆桃。

她一时有些错愕。

穆桃怎么跟这个男孩在一起？

穆桃跟他什么关系？

穆桃要跟他去哪里？

一时脑子里蹦出无数个问题，每个问题都是围绕着穆桃的。

穆桃也看到了车上的林小羽，抿了抿唇，垂下头一句话没说。

林小羽：“......”

装不认识是吧？

很好，反正她们也不熟。

林小羽视线冷冷在他们身上扫了眼，背靠在牛车挡板上，眼睛眯起，白皙的脸颊微微扬起，她伸手将草帽盖到脸上。

见状穆大强才敢上前，给了赶牛车大爷两文钱，对着穆桃催促道：“你先上车，快点。”

穆桃没说话，她的心神都在牛车上那个神色慵懒的林小羽身上，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才爬上车在挨着林小羽坐下。

一股桃花的香气飘来，林小羽抬了抬眼皮，伸出手臂撑在牛车挡板上，呈一副保护姿态。

等到穆大强上车，牛车才动起来，摇摇晃晃，穆桃身体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原本以为定是要撞到挡板上，谁知现象中的疼痛并没传来，相反后背碰触到一片柔软。

她扭头，对视上一双晶亮的眼睛，表情一时愣住，再看林小羽的手臂撑在挡板上，她刚刚撞上的正是这只手臂。

穆桃呼吸一滞，心口似有什么要跳出来，慌乱道：“对、对不起、”

林小羽抬了抬眼皮，用草帽重新遮在脸上，挡住那道让人烦躁的视线。

“行了，你往这边靠一点，别给我惹麻烦。”穆大强不耐烦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林小羽是谁，那可是穆家村的村霸，虽然这几年不在村里，说起他下从七八岁的娃娃，下到**十岁老人，谁人不知，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恼了她。

他还想早早去镇上将穆桃一卖，拿了银子先去赌坊赌上两把，这些天穆老大也不给钱，他早就手痒了。

见穆桃不动，他忍不住提高声音，“让你往这边点，你聋了。”

从小就见爹娘打骂穆桃，在他心里也没将穆桃当姐姐，所以骂起人来毫无顾忌。

“再吵滚下去。”林小羽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声音透着不耐。

穆大强顿时怂了，“对、对不起，我不吵、不吵、”连正眼瞧都不敢，垂着头，一动不动，生怕下一秒林小羽的拳头就挥了过来。

见他那怂样，林小羽撩起眼皮，撑在挡板上的手微微抬起，掀起盖在脸上的草帽，目光落在穆桃微红的脸上，消瘦小脸，林小羽在心里比较了一下，那张小脸还真没自己的巴掌大，她的身体向后缩了缩，脸上写满了慌乱。

很怕她？

昨天胆子不是还大的很吗，怎么今天就怂了？

哼~

林小羽扯了扯嘴角，下一眼就瞥到畏畏缩缩的穆大强，神色倏地冷了下来，瞬间什么心情也没了，她将帽檐重新放下，闭上眼睛，感观被无限放大。

穆桃向她这边移了一些。

穆桃身上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桃花香。

穆桃碰到自己手臂了。

......

林小羽觉得自己疯了，倏地睁开双眼。

实际上车上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就连平时赶车会唱上两嗓子的老汉都安静如斯。

气氛太不正常了，穆桃后背时不时擦过她的手臂，本来单纯的衣服摩擦，此时怎么感觉心里痒痒的，具体要做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好在穆家村离镇上很近，一会儿功夫就到了，牛车刚停下来，林小羽片刻没耽搁，戴好草帽跳下车，直接走了。

大有逃离的意思。

穆桃抿了抿唇，注视她消失的方向，心里微微失落。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走。”穆大强见人走远，气焰又嚣张起来。

穆桃没说话，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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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