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莫起对着坐在后排的两个人说道。
睡得迷迷糊糊的靳朝听到他的话,伸了个懒腰,一把摘下了戴在脸上的眼罩,却被车门开后透进来的明亮光线刺到了眼睛,不由低低地骂了句脏话。
“砰”
车门被重重地关上,靳朝手里推着一个24寸的行李箱,脸色臭得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
“哇,这是我们的新基地吗?”骆高扬的反应就正常多了。
“嗯,”莫起扫了他们一眼,“走吧。”
三人走到大门前,莫起还没来得及开门,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一张娃娃脸从里面探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人顿时笑眯了眼睛:“阿起你们来啦。”
说完,就将大门整个敞了开来,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两人顿时无所遁形,猝不及防地和大门口的另外两位熟人打了个照面。
“………………”
四人齐齐沉默,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如果说奚年和尤帅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话,那对于靳朝和骆高扬来说就完全是晴天霹雳的程度了。
骆高扬目瞪口呆地看看身边的靳朝,又转头看看前面的奚年,这么来回几次,脖子都快扭闪了,最后才憋出一句:
“你们……说好的?”
话音刚落,三道异口异声的反驳就响了起来。
“你疯了吗?!”——这是来自三分惊慌失措三分气急败坏外加四分恼羞成怒的靳朝。
“呵。”——这是来自不屑反驳冷笑一声的奚年。
还有比奚年反应更大的尤帅:“你在说什么狗话?”
然而对这一切最讶异的就是刚刚开门的娃娃脸经理,他瞪大了双眼:“你们是吵架了吗?不是之前还一块儿甜蜜双排吗?”
靳朝:“……”尬得当场去世。
奚年:“……”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
“这里就是你们的房间了。”
皇甫经理走在前面还时不时转身往后看看,像是生怕自己一个没注意,队员们就打起来了。
二楼的走廊很宽,三个人并排走还绰绰有余。
于是四个人就形成了泾渭分明的界限:
尤帅和奚年一前一后地走在右边,而骆高扬和靳朝则一前一后地走在左边。
更诡异的是,两方都贴着墙边走,中间的距离宽得足有成年男子的一臂长短。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莫起饶有兴味地看着前面的独特景象,预感往后的时间里乐子应该是少不了了。
队员们的房间都是等大的朝南单人间,足有三四十个平方,采光充足,还自带卫生间,条件比起四人以前的战队都好了不少。
“你们各自挑一个吧,剩下的那个就留给还没来的ad。”
尤帅指着最里面的两个房间当机立断:“那我和年年就要这两个。”
不知道是被尤帅的举动还是其他什么刺激到的靳朝嗤笑了一声:“真有礼貌啊。”
“你!”尤帅刚想嘲讽回去,就被奚年伸出的手拦住了。
他淡淡地瞥了靠在墙上的靳朝一眼,声音不带有任何温度:“让他们先选,给我们表演一下什么叫礼貌。”
“噗——”尤帅笑出声,“年年说得对,来,开始你的表演吧。”
明里暗里看好戏的眼神就落在了靳朝的身上。
靳朝:“……”
靳朝颇为恼怒地朝“罪魁祸首”看去,但是那人却低着头根本没看自己,就像刚刚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压根不在意他的反应。
这样的猜测让靳朝心里愈发不爽。
他冷哼一声,也不多说,直接推着行李箱就走向了最外侧的那间房间。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只留下走廊里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奚年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留下一句“我先回房间了”就转身去了最里面的一间房。
两人占据一头一尾,中间整整隔了三个房间。
骆高扬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剩下的三个人,下意识为靳朝解释:“阿朝今天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能甩脸色?”尤帅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打断了他的话。
皇甫经理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打圆场,结果教练莫起却提前一步站了出来——
“好了,你们也挑个房间收拾一下吧,等下午ad来了还要开会。”
教练法发了话,其他两个人也不多说了,纷纷带着自己的行李转身回了房间。
骆高扬选的是靳朝旁边的那间,而尤帅的房间则在奚年的隔壁。
空出来的卧室刚好居于二楼的中央,似乎也预示着整个战队往后的情况。
*
奚年的行李不多,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收进衣柜,剩下的就只有那个在得知来基地的人是谁后就匆匆塞进行李箱最外层的彩色运动背包。
好险。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伸手拉开了包上的拉链——
里面装的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外人眼里,有些甚至可能还是垃圾。
占据包里面积最多的是一个大铁盒子。
奚年一手按着包一手将它拿了出来,铁盒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一动就发出了“当当”的清脆响声。
铁盒被放在床头,两边已经有些生锈了。
如果有细心的人看到的话,就会认出,这是几年前一个西江本地糖果牌子出的限定圣诞礼盒。
奚年没有动包里剩下的东西,而是将它一股脑直接塞进了床头柜里。
房间里的窗帘是两层的,一层是遮光帘,另一层则是仅起装饰作用的纱帘。
奚年走到窗边,将两层窗帘一道拉开,初夏的阳光蓦地照了进来,映得一室明亮。
他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个落地窗,而且外面还通着阳台。
奚年好奇地推开落地窗走了出去,就听到不远处有声音传来——
“……我怎么知道啊艹!你以为我很想过来吗?”
奚年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正好和一个人对上了视线。
那人穿着黑色T恤,不知是热还是火气旺,一边的袖子都卷到了肩膀上,露出了结实流畅的肌肉曲线。
是靳朝。
靳朝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奚年,耳边贴着手机,原本想要说的话顿时堵在了嘴边。
两人遥遥相望,时间仿佛静止。
还是奚年先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然后转身回屋。
被拉上的落地窗发出了“砰”的冷漠声音。
就像刚刚靳朝关上门时候的一样。
靳朝:“……”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因为靳朝长时间不说话,电话另一头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抹了一把脸,靳朝才心累地开口:“别吵,你好烦。”
“……”对面诡异地沉默了三秒,“大哥,不是你打电话来给我诉苦的吗?”
说话的人是DOG战队的打野Crazy,也是队里的队长,和靳朝、骆高扬是同一批青训生,所以彼此间的关系比较好。
“什么诉苦,我又不是怨妇,”刚说到这里靳朝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猜我在这里遇到谁了?”
“谁啊?”Crazy正躲着偷偷吸烟,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总不会是那谁吧。”
靳朝:“……”
平时要是Crazy提起这个,非得被靳朝臭骂一顿不可,但是今天的情况显然不对劲。
他咂摸了一下,顿时回过味儿来了:“我艹!不会是真的吧?!”
靳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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