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齐刷刷地投射在严丝合缝的大门前,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扇神秘的门上,不仅仅是两位主角,连其他嘉宾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迫切想要揭晓主持人精心设计的悬念。
霍靖南紧紧握住裴仕哲的手,此时他的内心波澜起伏,难以言喻;既感到紧张不安,又充满了担忧。
“Darling,不要怕,有我在。”
霍靖南转头看向裴仕哲,后者握紧他的手,给他一个安定的笑。
不怕,任何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大门徐徐拉开,那一刻,大厅内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百余席位上的人们屏息以待,一丝声响都未曾外泄。
随着两扇门缓缓向外展开,霍靖南目光凝重地紧盯着那扇门,随即,一个朦胧的人影在他眼前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霍靖南辨认出来者之后,几乎毫不犹豫地从舞台上疾步奔下。
裴仕哲亦是惊讶不已,仅仅停滞了片刻,便迅速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妈!”
霍靖南的一声大喊,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奔至门口,紧紧拥抱住了李从秀。是妈妈,他的妈妈……专程来参加他的婚礼。
泪水几乎在瞬息间涌出眼眶,霍靖南紧紧地将李从秀瘦弱的身躯拥入怀中,一遍遍深情呼唤着“妈妈”,声中满含惊喜与委屈。
当裴仕哲急匆匆赶过来,恰好遇见单繁阅与苏觅糖手牵手相伴而入。裴仕哲瞥见他们,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自打早晨完成接亲之后,便失去了他们的踪影,原来是他们。
“……谢谢。”裴仕哲嗓子也有些沙哑,对着单繁阅说,“谢谢你们让我们婚礼更完美。”
苏觅糖笑道:“不谢不谢,举手之劳而已。”
单繁阅牵着苏觅糖过去坐下后,谭文几个人立马询问怎么回事。
先前他接到李从秀的电话,对方请求他在火车站接一下自己,因为李从秀从未踏足如此庞大的都市,担心自己难以寻觅到正确的方位。
于是,单繁阅与苏觅糖临时改变计划,赶往火车站迎接,幸运的是,他们及时到达,婚礼尚未落幕。
“妈,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来的?爸爸呢?”
李从秀一身素雅旗袍,仓促之下抹了抹眼角的泪柔声道:“你爸爸没来,妈妈来的不晚吧?”
“不晚,一点都不晚。”
霍靖南泪流满面,几近哽咽,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令他情绪崩溃。他日夜憧憬着父母能亲临他与裴仕哲的婚礼现场,渴望让他们目睹自己选择的伴侣,这位男人真的很优秀,出类拔萃,无比卓越。
“傻孩子,不哭了啊,大喜的日子,眼睛哭肿可不好看了。”
李从秀安慰着霍靖南,自己眼眶里的泪水却也止不住往下掉。
裴仕哲揽住霍靖南的肩膀,看向李从秀:“妈,谢谢您,谢谢您能来。”
“……哎。”李从秀把两个孩子的手握在手里,哽咽着,“不谢,不谢的。”
裴仕哲紧紧地将两人拥入怀中,眼中泪光闪烁。一边是他深爱的人,另一边则是爱人在世间唯一的血亲,亦是他在心中深深敬重的母亲。
李从秀的到来,出乎众人的意料,为裴仕哲带来了无比的喜悦与惊喜,同时也让霍靖南心中再无遗憾。
婚礼结束后,裴仕哲和霍靖南被拐去了洞房,李从秀则跟霍东们一起去了酒店休息。
与此同时,霍文在遥远的家中独自饮酒,情绪低落。
今日的霍文似乎与往日判若两人,他身着一套笔挺无瑕的黑色西装,胡须剃得干干净净,发型也修饰得一丝不苟。
他孤身一人坐在静谧的墓园中,面前陈列着两瓶茅台,那是他多年前精心购藏,打算在霍靖南大喜之日才开封痛饮的珍酿。
墓碑上贴着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岁月痕迹明显,照片的白色边框已经渐渐泛起了黄色。
而那照片里的人,仔细瞧着,却和霍靖南一模一样。
沈成忆,霍靖南的亲生父亲,离世之时年仅不足二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华,生命却在此刻戛然而止,永远定格在那段美好时光。
“成忆,今天咱儿子大婚啦,他找了个男人,长得相当不错,家里条件也好,小九跟了他啊,以后日子比咱好啊。”
霍文笑着喝了一杯酒下肚,看着照片继续说:“只可惜,那小子比咱儿子大了十岁,以后他要先走了,咱儿子可又要跟我一样咯,不知道一个人还要活多少年才能见到你。”
“成忆啊,你别怪我没去参加儿子婚礼,我呐,没这个老脸去。”
霍文滔滔不绝地向沈成忆述说着过往种种,从霍靖南的幼年时光直至婚嫁之喜,事无巨细,一一倾诉。
他们相隔人世数十载,往日的那份挚爱已然化作深深的怀念。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儿子这个年代啊,同性恋合法啦!”霍文笑道,“你说,你要是再等等,咱也可以坚持到合法的那天不是?”
“合法了好啊,合法了……咱儿子就不用再遭受我们那个年代的罪了。”
沈成忆长眠于九泉之下数十年,霍文从未踏足此地一观,唯有李从秀,每逢清明时节,必至其墓前,致以诚挚的缅怀与祭奠。
霍文的内心世界,对李从秀来说始终是个谜。
或许在起初,她也曾满怀希望,期待着与霍文重建家庭,然而岁月流逝,她却始终无法温暖他那颗如石般冷漠的心。
“成忆……你在奈何桥再等等我,好吗?”霍文的眼眸里陡然涌起一片忧伤,轻轻抚过那青春洋溢的面庞,“咱儿婿是个大律师,当年欺凌你的那些人如今都还在逍遥法外,让我替你报了仇,我就去寻你。”
“儿子现在有人照顾,我心愿也就了结了,我这些年存了点钱,够儿子衣食无忧了。”
“本来我在考虑要不要让儿子改回姓沈,后来想了想,这些事情就留给咱儿婿去做吧。”
“沈成忆,我不恨你,你也别恨我丢下咱儿子,他如今有了好的归宿,若是那小子以后敢对咱儿子不好,老子就是踹开棺材板也要拉他下地狱。”
魔都
霍靖南和裴仕哲的婚礼圆满结束,因为李从秀的到来让霍靖南开心了好几天。
李从秀这次来参加婚礼,特意多留了几,她的儿子与女婿相伴左右,带领她游览名胜、观赏风光,为她购置了众多服饰与饰品。
凝望着儿子满脸幸福的神态,李从秀心中释然,对于裴仕哲曾至家中一事只字不提。然而,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她的眼眶仍旧难以抑制地泛起了泪光。
在魔都玩了一周后,李从秀要动身回去了,这期间霍文没打电话过来催促过她,只是她觉得霍文一个人在家忙不开,没人做饭吃。
霍靖南和裴仕哲本想送她回去,但被李从秀拒绝了。
“你们就不来回跑了,正好我和小飞一起做个伴就回去了。”
“妈,要不你再多待几天吧?”霍靖南挽住她的胳膊说,“还有很多地方我都没来得及带你去呢。”
李从秀摸了摸他的脸颊,笑道:“妈妈已经玩好了,也吃好啦。你们两个要好好在一起过日子,有什么问题要及时沟通,不要吵架知道吗?”
霍靖南低下头:“……我知道。”
“妈,要不还是我和小九送您回去吧,”裴仕哲见霍靖南这么难过,也劝说道,“和爸爸,迟早也要见面的。”
“不用啦,你身体还没好,来回折腾怪累的。”李从秀握住霍靖南的手,交到裴仕哲手里,柔声道,“仕哲啊,妈就把小九放心交给你了,他年龄小一些,心肠是好的,有什么事情麻烦你让让他,别生气啊。”
“妈,您放心,我这么大年纪了,能遇上小九已经是我最大的福气,我会好好保护他,爱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啊。”李从秀轻轻贴在霍靖南的额头上,小声说,“这样妈就放心了。”
次日上午,霍靖南和裴仕哲亲自送李从秀和段飞到机场,临走时李从秀递给霍靖南一张卡,让他收着,说是霍文交代的。
裴仕哲让霍靖南收下,别辜负了爸爸一番好意,霍靖南这才收下,抱着李从秀不舍的松手,母子俩又是一场痛哭。
裴仕哲把时间留给母子俩,过来对段飞说道:“小飞,麻烦你这一路多照顾一下妈妈,谢谢了。”
“裴律师你就放心吧,我绝对把阿姨安全送到家,你们也是,有时间多回来看看。”
“好,一定会的。”
霍靖南一直从机场出来,都没说话,安静坐在副驾驶,盯着手里的那张绿卡看了很久。
裴仕哲并未打扰他,因为他知道霍靖南心中的苦楚。尽管霍文未能亲临,但李从秀的到来,已足以表明霍文的默许。
尤其是李从秀离去时,递给他那张银行卡,其中的金额虽未明言,但那笔霍文原本为他娶亲准备的资金,如今便成了他的嫁妆。
霍靖南握紧手里的卡,闭上了眼睛,。
刚刚李从秀的背影在脑海中一掠而过,那依依不舍的神态,一步一顿的回首。他注意到母亲眼中闪烁的泪光,那是不舍的眼神,却未解其中滋味,不知这短暂的离别,何以令她如此深情凝望。
李从秀的目光在孩子脸上细致地游移,仿佛久违的亲人,又似乎预示着此生可能再无相见的机缘,连那些分明的轮廓也不愿错过。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面颊,内心的酸楚无人能解。
人们常说,未知的风险何时降临,我们应该珍视身边的每一个亲人。
所以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离别,便成了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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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没多久,裴仕哲便带着霍靖南去了国外度蜜月,这也是小豹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出国。
他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宛如一名初至宝地的孩童,对所见之物都感到新奇而有趣。
踏上海滨之际,霍靖南对冲浪运动情有独钟。为了让他尽情享受这项运动的乐趣,裴仕哲特意陪他前往欧洲,甚至不惜租借游艇,聘请资深教练,以确保他的冲浪体验尽善尽美。
裴仕哲携他探访了自己昔日的留学母校,与旧日的同窗相聚,也拜访了那位亲爱的房东太太,甚至一同步入了教堂,在上帝的注视下虔诚地祷告。
裴仕哲的康复进度尚算顺利,然而两人仍不敢共度良宵,间或轻吻以示情深,彼此以手抚慰对方的渴望,便已感到心灵相契,满足无比。
这天清晨醒来,窗外细雨绵绵,原本计划去潜水探险的霍靖南只得遗憾地更换了行装,便蜷缩在落地窗前,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倾泻而下的雨幕。
“Darling,想什么呢?”
霍靖南的腰际,裴仕哲的手臂轻轻环抱,耳边响起男人尚未彻底清醒的慵懒声线,低沉而沙哑,透出一股别样的性感。
“下雨不能去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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