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大风,吹得海棠花瓣落了一地。
李如男一进屋便去翻腾书柜,暗想若是父亲看到这一幕,定然会感动的潸然泪下——那个成天舞刀弄棒的女儿,总算也翻翻书本,绣绣花了。
齐墨书看着李如男迫不及待翻书柜的身影,同样很感动。
他娇羞的关好门窗,假装淡定的坐在了黄杨木椅上,想了一想不甚妥帖,便焚了些百合香,加了壶丁香茶,又把床幔放了放,墨发松了松,方才坐回在椅子上。
李如男出来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关门闭户正襟危坐的,要审人还是怎么滴?
“如男,不过就是一本书嘛,你藏起来做什么?”齐墨书自信的抚了抚额前碎发,“我又不会笑话你。”
这呆子又在胡诌些什么?既听不懂他的话,李如男索性便不理会,她捧着书坐在他身旁,指了指紧闭的门窗道:“你关窗关门的干什么?一会儿不会热吗?”
热是肯定会热得啦,这个傻娘们。
齐墨书咳了一声道:“还是关着门窗好些吧。”
看个书还得焚香倒茶闭门关窗?李如男抬起胳膊搭在桌上,不甚理解的问:“为什么要关着?”
“你喜欢开着?”齐墨书微微有些惊讶,转念一想江湖儿女多爽朗,喜刺激,好吧,只要老婆喜欢你,他愿意妥协。
“那我们待会小声些。”齐墨书巴巴的跑去将门窗打开了个缝,又巴巴的坐了回来,李如男捏着书角,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几位姐姐来折腾了两天,没将她逼疯,倒是令齐墨书癫了。
“好了。”齐墨书招蜂引蝶的笑着,看得李如男心惊肉跳。
“哦。”不知怎的,李如男竟感到有些紧张。
真是见了鬼了。
她僵硬的把书拿出来,举砖一般握在双手之中,递给齐墨书看。谁知齐墨书竟将头一垂,摆出一副深沉姿态道:“如男,其实你看的这本书,前日里我也有翻到。呵、我大致扫了一眼,这上面所绘之物,甚是粗糙,不值得为其大费心神。若是你喜欢,为夫、为夫可以帮你借来一本金装孤本,绝对比、比……”
他说着说着抬起头来,进而,倒吸一口冷气。
“金刚经?!!”李如男手中,不偏不倚,不高不低,捧着的正是一本《金刚经》。
李如男面如死灰的望着齐墨书道:“嗯。”
“你说得是金刚经?”他登时掐住了自己大腿,以保持清醒。
“不然呢?”李如男将书放在他面前道。
齐墨书一时呆了住,感觉有无数尊如来佛祖在自己的脑袋里飞来飞去。
“你刚说能借到什么金装孤本?”李如男好奇的问。
“我、我我我!”舌头打结了一般,支支吾吾,半日不能言语。
李如男一撑桌子站了起来,“齐墨书,我怎么瞧得你怪怪的。”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用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吗?”
齐墨书默默背了遍《清心咒》这才缓和过来,他拂去李如男的手背过身道:“不用,我很好,我好的很。”
李如男一言不发的望着神色古怪的他。
这呆子。
这女人!
二人各自白了对方一眼。
“小姐,你在屋里吗?”屋外,响起丫鬟知了的声音。
正在发愣的李如男忙道:“在,进来吧。”
知了在外仔细的辨认了一番,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可不敢随意闯进主子的房间了,鸣蝉知道那事之后,险些没将她掐死,她由此才悟道:不管她愿不愿意,小姐都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了。
“小姐,这大白天的你们压着门窗做什么?”所谓记吃不记打,才提醒了自己一番,进屋之后便全然忘了个干干净净。
但看那两个不尴不尬,不冷不热的形容,知了隐隐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要不……我先出去?”她扭头便要溜。
“站住。”李如男忙叫住了她,瞧了眼拉着脸不语的齐墨书后走到知了面前问:“什么事?”
知了悄悄瞄了齐墨书一眼,见他气鼓鼓的,很悲愤的样子,猜测八成是被小姐揍了,当下心情舒爽,附在李如男耳边嘀咕了一阵。
齐墨书见她主仆二人说着悄悄话,全然将他当做外人一般防着,一张俊脸更难看了。
“真的?”李如男听罢,略显忧虑。
知了点点头。
李如男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转身与齐墨书道:“我要出去一趟,大概午饭之后才能回来,不要等我了。”
说着,拉着知了跳出门外。齐墨书都没机会问上一问,询上一询。
呔!简直是不拿书生当丈夫!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