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眼睛晦暗不明，跑向外面，虞燃拦住他：“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

王子殿下心触动了一下，疑问的目光瞟了一眼虞燃的尾巴：“你是鱼，陆地上走不了。”

“有人抱我。”恰巧白洛回来，听到了这句话，轻轻松松就在王子面前公主抱了虞燃。

王子的手攥紧。

……

虞燃缩在浸湿的毯子被白洛抱着走在街上，街上人们家门紧闭，皇城护卫队中的大部分人都包扎上了白色的绷带。

一条火龙在天空中盘旋，吐出滚烫的火球攻击城防的魔法阵。

骑士长对王子行礼：“殿下，你终于回来了，伊莎公主率领的军队就在前面，因为她们有火龙，我们的防御阵撑不了多久。”

如果叫火龙闯进来，一定是一片人间炼狱。

人鱼从白洛身上下来，鳞片滴落着水滴。

王子殿下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击败他们，下意识求助的目光注视虞燃。

虞燃也没让他失望：“下令让所有人撤离。”

骑士长没有多问，离开。

他打算用海呛一呛这条火龙。

王子殿下踌躇了一会：“我陪你去。”

虞燃没有出声，默认。

反正也是灵魂淹不死。

伊莎骑在火龙身上，指挥攻击魔法阵脆弱的地方。

骑士长下令后，人们从家里出来收拾东西去往远处的高山。

几个小时后，人群和贵族撤离完毕。

恰好，魔法阵也被攻破。

巨龙喘着粗气，喷出炽热的火球，“刺啦”

火球经过的地方迅速爆燃。

伊莎远远就俯瞰到了一条人鱼：“找死。”

她冷笑着，指引火龙向他们发动攻击。

人鱼抬头，对她露出了笑容，手指勾出隐形的水丝线渐渐围绕她周边，她没有发现。

他伸出臂膀，身后滚滚而来的是汪洋的大海。

“噗嗤”

胸腔被一个冰凉的东西贯穿，

他回头，惨烈地笑了一下。

是他，

王子殿下。

王子殿下眼睛黯淡无光，握住刀的手颤抖，满怀愧疚说了一句“对不起。”

伊莎患了绝症，听魔药师说只有人鱼的心脏能让人起死回生。

致命处被攻击，虞燃没了挣扎的力气，眼睁睁看着火球迅速扑上自己，蔓延开，鳞片炙烤到卷边焦黄。

白洛抢过骑士长的佩剑劈向王子殿下。

虞燃挡住了他。

白洛的剑停在半空中，不可思议“殿下，他要杀你。”

酥酥麻麻的痛感遍布心脏，人鱼魅艳的脸庞滴下一颗珍珠被火焰吞没。

“愣着做什么？快挖呀！要不心脏被烧焦了就没有药效了！”伊莎清脆的声音响起。

王子殿下被声音惊醒，尖刀剖开了胸膛，里面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伸出的手不断颤抖，不知名的感觉慢慢蔓延到全身，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要失去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一霎那，他的手被虞燃摁住掏出那颗跳动的心脏。

虞燃低头在他耳边低语：“殿下，你永远的失去我了。”

反正他也不爱这只变态人鱼，失去不失去什么的，有什么打紧，王子闭眼咬牙取出了心脏。

白洛的剑“啪嗒”落在地上。

伊莎得意地望着白洛，这个人是他的了。

她抢过他手里的心脏，拿剑指着他大笑：“哈哈哈，蠢货！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什么意思？

伊莎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嘲讽地讥笑：“骗你的，我都是骗你的，什么海上救你还是患有绝症，都是我骗你的啊，即使是人鱼把你救上岸来又能什么样呢？是你亲手杀了他！你不该死吗？”

“伊莎，我爱你，我爱的人是你。”

王子喃喃地重复，好似这样就会改变是人鱼把他救上来的事实，他坚决不肯相信他会早早地在一条人鱼那里丢掉了自己的心，他的心歇斯底里地反抗他，想要扼止他，不是这样的，你爱他！你爱的是他！

“去你的见鬼的爱，你爱的是我吗？你不爱任何人，你只爱你自己，你只爱救你的人，这么恶心的东西还是给那条死畜生吧。”

王子殿下笑了，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滚落在地面上。

灵魂本来就是没有泪的。

极悲时流下的事是灵魂的灵。

他的身体将要消散了。

他浑浑噩噩地抱住虞燃，亲吻他的烧焦的鱼尾，亲吻他的发，亲吻他的唇。

“虐心值＋70，已满，自动为宿主脱离此世界。”

伊莎怜悯地望着他们，真可怜啊。

好了，这个王国彻底属于她了。

伊莎向白洛走去，忽然觉得很渴，好渴，嗓子里有一股铁锈味，不对劲！低头一看，白嫩的手变得干瘪苍老，怎么回事！

她没有表达惊讶的机会了，身体在白洛惊诧的目光下化作苍老的皮，伊莎被抽干水分而死。

王子殿下和人鱼交颈拥抱着，仿佛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人，天光撒下，他们的身体变得透明，化为流光向天空飞去。

心脏化为流光飞向天，坠成了一颗星子。

“之后，王子殿下和人鱼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白洛抚摸着小人鱼的发。

小人鱼懵懂的眼透露出不解：“一起到天上去怎么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因为相爱的人永远会为彼此而停留，他们会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