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干什么?”邵言猜不透,皇帝若在宫中,想要杀掉对方颇费些力气,在外面随便什么人都能要了狗皇帝的命。
“我总是做着同一个梦。”萧帝走到救命恩人面前,“一方面出来了解事态,一方面为了找人。”
邵言心头狂跳:“找到了?”不会是他吧!上一回变故就出现在狗皇帝的梦上。
萧帝深深的凝望眼神闪烁的少年:“找到了。”
见鬼!邵言终于知道狗皇帝之前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古怪,他妈的又自投罗网了!
“你走吧。”邵言眼不净心不烦,背上行囊藏起刀。
“官兵配刀皆有定例,上面刻着编号,你拿了会被通缉。”萧帝好意提醒。
“那给你。”刀太长没地方放,不如匕首小巧便捷,邵言果断将手里的刀丢开。
萧帝用不了刀,于是也丢地上,“刚刚你手里的木丸……”
“别惦记!”邵言粗略算了一笔账,光是耗费在狗皇帝身上的东西就不少,血亏!
“我需要你的帮助。”萧帝抓住少年的手,想象中的热度与感觉,很不错。
“放手!”狗皇帝太粘,邵言鸡皮疙瘩起一身。
“你知道我是谁。”肯定的语气毫不怀疑,萧帝并不惊讶,“唯有你一人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只信任你。”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狗皇帝的梦中?无解之谜,邵言猜测或许和通关密不可分。
要不要试一试?邵言唾弃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
萧帝一看有戏,装可怜软磨硬泡。
邵言满脑子全是如何才能通关的念头,狗皇帝一身的伤,独自一人回不了京城,要不送佛送上西?
“霹雳弹可以给你,离我远点别碰我!”邵言提出相当简单的要求。
“好。”萧帝没说他留了后手,也没说要带少年在身边,拿到东西转身离开。
邵言讽刺:“走得到是利落!”按原计划去罗浮城。
两度性命垂危,萧帝不再仁慈,当下发了狠,用手中的霹雳弹方子,买了大批材料,制作出威力巨大的炸/药,有一个算一个,通通轰上天。
要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最简单的办法最行之有效,一路炸到幕后之人胆寒。
坊间传出老天爷降下惊雷,严惩贪官污吏,百姓拍手叫好奔走相告。
邵言就知道狗皇帝会采取最快的方法,铲除幕后黑手。
晚上,床上突然多了热乎气,邵言翻身而起,一手掐住不速之客的脖子。
“是我,咳!”伤刚好事情处理了一半,萧帝迫不及待赶来找少年,生怕一不留神人给跑了,人海茫茫难觅踪迹。
“滚下去!”邵言翻身坐回床上,拉了被子正要盖。
萧帝翻身压上去,一手制住少年两只手,亲了亲少年额头便松开,利落的滚到床侧。
“留我一晚。”萧帝洋装伤口痛。
邵言犯困懒得搭理狗皇帝,盖上被子向床里挪了挪,避免两人接触,面朝墙睡了过去。
萧帝在人睡熟后揽了少年入怀,紧贴在一起。
天蒙蒙亮,身上压着个人,邵言睁开眼睛瞪去,眼神如刀祭出:“拿开你的手!”
“你想的。”萧帝有些悸动,美人在怀能忍就是王八。
“不,我不想!”邵言咬牙切齿。
“你想。”萧帝无赖般坚持到底。
邵言气得脸色发紫:“你答应过我,君无戏言!”
萧帝面不改色道:“你眼里可曾有君?”
邵言微怔,思绪飘到了最初,他有跪过,也曾考虑过君臣之道。
萧帝趁邵言失神之际攻城略地,实现梦中旖旎的幻想。
狗皇帝是真的狗!邵言忍不住破口大骂,最终累昏过去。
萧帝趁邵言熟睡之时,收拾干净抱着人上了马车,沿途处理未完的清剿行动。
邵言因马车颠簸而醒,没闹,对于一个连承诺都不遵守的狗皇帝,再闹又有何用,徒增笑料罢了。
回宫后,邵言不出意外住进了狗皇帝寝宫,再次看到二杀他的李断根,差一点控制不住动手的念头,还好理智拉住心里的恶意。
吃穿用度皆比照皇上,李公公难掩心底的震惊,一个脸好看的男人,供皇上闲时消遣罢了,何至于坏了祖宗规矩。
李公公小心翼翼含沙射影的劝了皇上几次,提到后宫空旷已久,是时候遴选闺中秀女,为皇室开枝散叶。
萧帝有心立邵言为后,考虑到朝中反对声定然不小,暂且搁置慢慢来。
邵言见皇帝从不行礼,连最起码的尊称都省了,看得李公公眉头直跳,曾多次明示暗示。
都这样了装个屁!邵言把明晃晃对李断根的厌恶摆在脸上,对狗皇帝套近乎摆冷脸,浑身散发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嚣张气焰。
邵言只等狗皇帝什么时候忍不了,算完账两清,在此之前可劲逮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李断根折磨,人头落地也才碗大个疤,哪有磋磨人,欣赏李断根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来得痛快。
不能说李断根这次没动杀心,邵言就该放其一马,两次死亡的缔造者,对他极度挑理,现已针尖对麦芒早晚图穷匕见。
邵言也不怕狗皇帝问原由,李断根本身不是什么好玩意,背叛二字刻在骨子里,他是在替狗皇帝做好事。
今日,邵言点明上一次掏出匕首,刺杀狗皇帝的那名小太监随侍在侧,在宫里头闲逛。
小太监主动提及,朝堂上吵得愈演愈烈的选秀一事,眼角上扬偷偷瞄了事件中心正主。
邵言扫视小太监,能够随时拿出匕首的狠人,东西藏在哪里呢?
平时不曾特别关注,邵言也是最近才知道,狗皇帝是个单身:“后宫因何空置?莫非是不行?”内心尤为恶质的揣度。
“朕行不行,你不是试过了。”萧帝盯人盯得紧,一眼看不到邵言,立刻马上放下手中的事务找来。
邵言脸色由青转白,纯粹气的。
萧帝挥退宫人,抓住邵言的手,将人拉进怀里抱住,亲了亲邵言脸侧,“晚上见真章。”
“滚!”邵言恼羞成怒,抬腿便要踹。
萧帝戏谑道:“我要是被你踢废了,说什么也要把你变成内侍,大家同甘共苦。”
邵言望进狗皇帝格外认真的眼睛里,深刻意识到这不是一句玩笑话,狗皇帝真敢这么干!
“疯子!”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死过多次死熟悉的邵言,还真被狗皇帝惊出一身冷汗。
萧帝轻抚邵言僵硬的后背:“无聊就去藏书阁,要不陪我批折子。”
邵言推开借机揩油的狗皇帝,转道去了藏书阁。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神仙吉日,邵言刚进藏书阁,就见到一个颇为眼熟的背影,化成灰都认得。
找到书的翰林编修一转身,突如其来见到门口进来的人,因其人长相之熟,整个人似冰封一般,眼里错愕难以抑制,手上的书更是失手掉落在地。
“许文昌,许探花?”上扬的尾音夹杂着狂风暴雨,邵言轻笑道,“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你想怎样?”话一出口许文昌就悔了,不该不打自招,脸色由白变红,由红转黑。
调色盘的脸颇有几分看头,邵言道:“我可从未想把你如何,反而是你要将我除掉。”
“休得胡言乱语!”找回为官气派的许文昌智商上线,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举人,纵然得到皇上垂青,也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玩物,压根不必太过上心。
打口水仗邵言没兴趣,喊了外面的宫人,指着许文昌脚下的一堆古籍孤本,递出一记该当何罪的戏谑眼神。
许文昌梗得脸红脖子粗,蹲下匆忙捡起掉落的书册,一句话不说还想撞开阴魂不散的邵言离去。
邵言的好脾气,早被一次次死亡回溯磨秃,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许文昌被一脚踹出门外,脸着地趴在地上,痛是一方面,脸真的丢尽了。
不只宫人看到许文昌狼狈一幕,前来找书核对内容的翰林院其他同僚,看了个真真切切。
书没看成,邵言第一次进御书房,翰林院一众同榜进士,不论是看热闹的,还是想借些机会在皇帝面前表现的,亦或是替许文昌打报不平的,扶着受害人一状告到皇帝面前。
陆相也在御书房禀事,见到狼狈的许文昌,再观浑不在意,找地方坐下来,一点规矩都不懂的始作俑者,眉心微蹙已有不满。
许文昌见到陆相,那叫一个激动。
邵言看在眼里,打量起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接过李断根递来的茶,一口没喝,随手摔在地上。
御书房顿时鸦雀无声,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口诛笔伐的翰林院编修们,惊得浑身一哆嗦。
“陆相以为如何?”邵言突然好奇,曾经教导过他,算是半个老师的人,如何看待眼前的问题。
“私怨本不该在宫中发生。”陆相并非是偏帮哪一方,纵然对不可一世的邵言颇不待见,说出来的话十分中肯。
“说私怨不尽然。”邵言开口,“交给刑部彻查,或许陆相会非常感兴趣。”
陆相听闻微讶:“何意?”
萧帝不言语,低头批折子,没当回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邵言站起身说走就走。
身后一片指责他目中无人,太过放肆的非议,邵言笑了笑全当耳旁风。
萧帝开口:“命刑部严办。”一言定许文昌生死。
陆相不敢相信,皇上尽然信了那人的话。
许文昌等待翻盘的念头,顷刻间灰飞烟灭,向陆相投去求救的目光。
陆相犹豫道:“是否过于武断?”
“刑部查案也算武断?”萧帝反问,“陆相眼神不太好,有些人太会装,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有疑义命你协同刑部一并调查。”
来闹的人一个都走不了,全进了刑部大牢,有一个算一个逃不过提审。
重刑之下必有怂货,一天不到问出全部,陆相全程参与其中,拿着供词的手不住颤抖。
“直是他看错了?”陆相不禁自省,许文昌表现的太好了,反衬着另一人处处不如,皇上心如明镜,差点冤枉了真正的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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