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矛盾

“他的修为那么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现在这秘境里呢。”

她故作轻松地继续说道,“前辈你啊,别总盯着这些小事,还是想想怎么出去才好吧。一直窝在这里,听说对修为是有损的哦。”

端木仪的竖瞳微微眯起,冷光一闪而过。他慢悠悠地盘起身子,不在乎她的话是真是假,只要能为他所用就行。

沈笑偷偷松了口气,却听他继续说道:“不过,沈笑,我再提醒你一次——”

他蛇尾一甩,猛地卷起桌上的一个杯盏,那细碎的瓷片飞溅而下,他的声音如利刃般压向沈笑:“在秘境里不要搞小动作,你玩不过我。你只需带我出去即可。”

沈笑看着那破碎的杯盏,心里打了个突,但面上依旧陪着笑:“前辈放心,我怎么敢忘呢?我说过会好好带您出去,就一定会做到。至于您和令狐慈之间的恩怨嘛,那自然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可不敢掺和。”

“最好如此。你只需履行约定,我不会强迫你改变阵营,也不会让我们的恩怨牵连到你身上。”

他话音未落,蛇尾一摆,巨大的身影便逐渐隐入暗处,只留下冷冷的气息还萦绕在殿中。

沈笑等他走远了,才敢长舒一口气,手按在胸口压住狂跳的心脏,心里暗骂了一句:“这条老蛇,威胁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

端木仪虽说帮了她一路,但终究是为了各自利益。

他能在知道沈笑是令狐慈手底的人不杀。可能已经算是仁慈。

后面几天。沈笑一众人也是安娜静静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没有出过什么危险,好像正如西门无德刚开始说的,他们没有恶意。

似乎那次牵牛花有毒是他们也没预料的。

百花谷的第七天,死寂如同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着整片秘境。陆和悠忍不住了,每天哭闹着要回家。

妖怪侍者依旧来去无声,毫无生气地端着餐盘,摆好丰盛的菜肴便退下,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也不看众人一眼。

他们的动作机械得像是被操控的木偶,而那位“主子”,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

这里虽然不愁吃穿,建筑华丽,但是毫无生气。

妖怪侍者毫无生气,呆呆傻傻。问什么也不回答,只听自己主子的,而它口中那位高深莫测的主子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召见他们。

若是一直不召见,岂不是要在这秘境中待一辈子,眼看就要超过秘境开放的最后时间了。

裴钰早已提醒众人,“百花谷诡谲非常,别妄动,一切静观其变。”

但警告并未能压下人心的恐惧和焦虑。

几日下来,灵山宗弟子们被这秘境中的压抑气氛折磨得濒临崩溃,尤其有一名年轻男修,他终究没忍住。

他悄悄拉上了一名女修商量道:“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如果继续待下去,说不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女修虽有些迟疑,但看到眼前紧闭的宫门和森冷的妖怪侍者,说道:“可是师兄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师兄师兄!你只会听师兄的吗,我们侍者逃出去可能还有一线生天,跟着他们,连口汤都喝不到,指不定被陆和悠当挡箭牌,站在前面替他们死!”

“这……”女修仍然有些犹豫。

“哎!”那名男修恨铁不成钢,狠狠叹气道,“你不走,我走!我可不想陪着你们死!”

女修听后,内心的不安逐渐吞噬了理智。她最终点头,“那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我们找机会,一定要趁夜行动。小心点,也许还能冲出去。”

当夜,两人悄悄摸到后院围墙处。

月光冷冷洒下,将四周的景物笼罩上一层灰白的光晕。

男修压低声音,催促女修:“快,趁那些狗妖换班,还没巡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将剑从袖中抽出,试图用灵力破开一条小缝。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万事顺利时,一道低沉的犬吠声响彻夜空。一只巨大的狗妖突然跃出阴影,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二人。

“快跑!”男修大喊一声,挥剑挡在女修面前。

然而,他的剑刚刚劈向狗妖,那剑身竟被对方的利齿瞬间咬断,连带着他整个手臂都被咬得鲜血淋漓。

女修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尖叫,但她本能地转身就跑,不敢回头看一眼。

身后的男修在痛苦中挣扎,可狗妖并未给他丝毫机会,下一刻他的身体便被扑倒在地,喉间发出最后一声呜咽,鲜血溅满了地面。

女修跑得太过慌乱,一脚踩空,跌倒在一片草丛里。

然而她并未被狗妖追杀,反而感到四周似乎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草丛间升起淡淡的灰色雾气,将她紧紧包围。

她惊恐地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般,逐渐麻木。

“救命.....”

她虚弱地呼喊,但声音却越发尖利刺耳,不像是人的声音,反而像是某种怪物的悲鸣。

她低头一看,手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灰色的毛发,指甲弯曲变尖。

“啊!”

她嘶声尖叫,声音却变得沙哑而尖锐。她的躯体迅速畸变,纤细的身形被一层灰色皮毛覆盖,双脚化为利爪,红色的眼睛透着疯狂。

她的理智渐渐被吞噬,嘴里发出尖利的嘶吼,四肢着地,疯狂地向远处奔逃。

她再也不是那个灵山宗的女修,而是一只丧失神智的灰色巨型鼠妖。

那鼠妖身影逐渐消失在秘境的深处,只留下地面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

清晨的百花谷依旧笼罩在薄雾之中,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妖异的甜香。

众人第二天一早才发现少了两个同门,等了一天也不见踪影。

杨采薇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师弟,我们得去找他们!”

裴钰摇头,神情复杂,“秘境中的禁制重重,连我们的灵识也探查不到,再加上那些怪物的威胁.....”

话音未落,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雾气中,西门无德慢悠悠地踱步而来。

他身披一袭金粉色长袍,拖地的衣摆染了些许露水,怀中还抱着一只毛色灰暗的小鼠妖,手指轻轻抚摸着它的背脊。

身后跟着汤圆和几只小狐狸,摇头摆尾,活像一场滑稽的迎宾队伍。

“诸位,好久不见呐。”西门无德嘴角勾起,声音懒散而又带着戏谑,“这些天过得还好?若是哪里不满意,尽管提出来,我一定让人改进。”

他的笑容里带着轻浮和挑衅,让人一见便怒火中烧。

裴钰冷冷抬眼,毫不客气地道:“百花谷的待客之道,果然名不虚传。先是杀我弟子,现在又有两名失踪,西门谷主,当真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

西门无德仿佛没听见似的,微微挑眉,目光落在怀里的小鼠妖身上,指尖捏住它一撮毛,漫不经心地道:‘交代?我倒要问问,你们灵山宗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杨采薇站了出来,语气虽然克制,却压抑着愤怒,“谷主,我们相信百花谷不至于滥杀无辜,但也希望你能告诉我们,阿月和师弟究竟去了哪里?”

“阿月?”西门无德扬起眉,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哦,你是说那位昨晚偷偷摸摸想溜出去的姑娘?”

“她....”.杨采薇愣住,目光倏地一沉,“西门无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西门无德轻笑,“你们倒是有胆量,居然敢在百花谷的地盘.上擅自行动。不过呢,他们的下场.....啧啧啧,自己作死罢了。”

“混账东西!”陆和悠脾气最急,忍无可忍地冲了上去,手指着西门无德怒骂道,“你们这群死妖怪!竟然敢这么对我们?!信不信我爹带人灭了你们这狗屁百花谷!”

西门无德不恼反笑,甚至还俯身逗弄了一下怀里的小鼠妖,“你爹?你爹是谁?灵山宗那位大掌门?”

他抬眸,不屑道:“可惜啊,就算他在这里,也保不住你。”

“你!”陆和悠气得脸色铁青,正要拔剑,裴钰一把拦住了她,“住手!”

西门无德见状,懒懒地摆了摆手,“别急嘛,听我说完。我这人一向心软,看你们还算规矩,也不介意给你们讲讲昨晚的故事。”

说罢,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将昨夜两人偷跑的经过说得绘声绘色,语气里却全是嘲弄:“一个被狗妖撕碎,死得不能再死;另一个倒是跑得快,可惜呀,被我们的‘守护结界’看上了,变成了一只野鼠妖逃了出去,至于是死是活那就不得而知喽。”

“原来你们偌大灵山宗也会闹内讧,自己的人要背着大伙跑了都不知道,真可笑。”

“你胡说!”杨采薇眼眶微红,不敢相信地摇头,“阿月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西门无德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立刻有妖侍端上托盘,托盘里放着破碎的衣物和一小截沾血的发丝。

“眼见为实,不信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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