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茄换了新工作。
这事发生的时候,距离高麦请阿陈吃酒已经过去半个月。
她现在在城西谷举人创办的私塾做大灶房的帮佣。
每日的本职工作就是为私塾的学子和夫子准备足够的吃食。
说起来,她能得到这个不辛苦的肥差事,还要多亏了高麦。
是这样的,那天高麦和阿陈在街口分道扬镳以后。
他便提着买来的新鲜吃食来到永泰来脚店找阿茄。
本来他在后门和阿茄说话说得好好的。
哪成想一个穿着得体的瘦弱书生突然从前面冲过来。
边跑边喊:“救救我!救救我!求你们!”
他身后有一个破衣烂衫的疯老汉正举着刀狂追。
高麦面色一沉,一把把正在吃东西的阿茄推进门内。
然后转身捡起角落里的一根长木棍。
那书生眼看就要经过自己身边时,
高麦喊:“他为什么要这般追你?”
书生委屈大喊:“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只是出来吃个饭而已!”
高麦:“那你快点跑啊!别被他追上了!”
书生经过高麦身旁,带起一阵风:“你不救我吗?你不救我吗?”
高麦促狭:“我救不了你啊!救不了啊!”
砰——
高麦一棍子下去,疯老汉被撂翻在地。
他眼疾手快地把疯老汉手边的刀踢开。
疯老汉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外国话。
阿茄跑去找的帮手也来了。
两个汉子帮着高麦把疯老汉控制住。
那老汉后来被巡街的衙役带走了。
***
书生虚弱地坐在脏兮兮的台阶上,劫后余生般庆幸道:
“还好,还好,还好这条小命保住了。”
高麦接过阿茄递过来的白开水,递给书生:“喝口水压压惊。”
书生不客气地接过,一口闷进肚子里。
“鄙人姓法,是谷夫子私塾的学子。今日若不是小哥出手相助,我怕是已经凉凉了。”
说完,他起身正经地对着高麦连鞠三躬表达最真挚的谢意。
高麦摆手:“法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法先生不必挂怀。”
法学子猛然抬头,义正言辞地板着脸说:
“小哥这话说的不对,鄙人非常不赞同。
生命很贵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高麦一愣,笑:“七级浮屠?我连乡下的泥巴屋都不会建呢。”
阿茄没忍住,捂着嘴巴笑出声。
她俏皮地用手轻拍了一下高麦的右肩。
高麦害羞地红着脸也在笑。
法学子再木讷,看他俩之间的眉来眼去也明白他俩关系不浅。
他轻咳一声,阿茄害羞地转移话题:“人家先生还想喝水呢。”
高麦顺着阿茄的话说:“对对对,法先生还要再喝一杯压惊。”
说完,他就让阿茄去永泰来的后厨倒水。
法学子脸抽抽不止:我一点儿都不渴!
***
三天后,法学子和三位同窗好友来永泰来旁边的食肆吃酒。
吃罢饭走出食肆,他眼尖地看见高麦的身影在永泰来脚店旁边的巷口一闪而过。
他借口遇见故人,打发好友先走,独自一人来到熟悉的小巷。
在脚店后门果然看见高麦和阿茄两人。
两人正在分食半只咸香扑鼻的烤鸭腿。
法学子悄咪咪地走上前:“不打算给我吃两口吗?”
高麦是背对他,他一出声,那口到嘴的肉嚼也没嚼就吞下去了。
鲜辣辣的滋味刺激着嗓子眼,令他面色涨红地弯腰咳嗽不止。
阿茄可心疼了。
她一边给高麦拍背,一边幽怨地看着罪魁祸首说:
“哪有这样的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呀?”
法学子尴尬地撇开眼。
高麦还在咳嗽,阿茄急急地跑开:“小麦子,俺去给恁拿水。”
不消片刻,她端着一大碗水出现了。
高麦一口闷,衣裳领子都被水弄湿了。
他讨好地看着阿茄傻笑:“不要生气啦,不要担心啦好不好?”
阿茄不说话,只不满地瞥了一眼法学子。
高麦笑笑,问:“法先生,你是有什么事?”
法学子慌乱地偏头,极快地瞥了一眼阿茄,然后才看着高麦:
“高小哥,我只是刚刚在隔壁食肆吃酒的时候看见你……”
高麦点头:“那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咱们就一同走吧。”
法学子:“走哪?”
高麦:“各找各家呗,你不打算离开这?”
法学子疯狂摆手:“不不不,我才不是。”
高麦:“噢,那我们现在就一起走吧。”
法学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高麦:“啥意思?”
电光火石之间,法学子突然想起今早上听到范大嫂抱怨的话。
私塾厨房要帮佣!范嫂子一个人不太够。
“那个,我就是想问那位姑娘愿不愿意来我们私塾做帮佣?”
法学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谁知高麦双眼一亮:“法先生你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问。”
法学子笑着点头。
后来,他们三人一起去到城西的私塾。
谷夫子府上的老管家亲自面见了两人。
他看阿茄和高麦两个都是做吃食的麻利好手。
便把两人都雇了,工钱是四贯钱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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