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修说她是她的,那她就是她的主人吗,她愿意做顾谨修的所有物,甚至她愿意做顾谨修的禁脔,只是顾谨修绝不会同意罢了,她对自己的占有欲是建立在她是个独立的人上的。
这个词确实能很好地诠释她们的关系,她们之间的亲疏权由顾谨修来主导,她操控着她的喜怒哀乐,如果没有顾谨修,就没有她的今天,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由顾谨修、由她的主人所给予的。
虔诚,除了虔诚顾谨修想不出任何词来形容此时的乔与陌,看来她又一次低估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乔与陌叛逆却不离经叛道,拜她的家庭所赐,她所接受的教育极为传统,她能将那两个字说出口算是用了莫大的勇气。
叫顾谨修老师对她来说没什么,毕竟从前没少叫,她唤她姐姐也是两个人熟络已久,顾谨修嫌老师太生疏让她换个称谓,经顾谨修同意她才叫她姐姐。
即便如此她也很少叫,多是直呼大名,她是独生女,是家中这一辈最大的女孩,姐姐在她的语言系统中是个陌生的存在,只有对顾谨修有所求的时候才会叫她姐姐讨好她。
顾谨修清楚她脸皮薄,连姐姐都不好意思叫,更别说其他,她本猜她最有可能会叫宝宝,其余更暧昧的称呼她别说叫出口了,以她那个小胆连想都不敢想,没想到她会叫自己这个,只是仔细想想,估计对乔与陌来说主人要比宝宝更能叫出口。
错愕归错愕,小狗完成了主人的指令怎么少得了奖励,唇与唇相贴,鼻腔再次被对方的气息侵入,乔与陌死死克制住那想索取更多的冲动,主动离开那柔软的唇。
“晚…晚安”
“晚安”
又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这是对她见好就收的奖励。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灯先熄灭,而后房门被关上,房间彻底陷入黑暗,乔与陌把自己蒙在被里,右手搭在心口感受那急促的心跳,密闭的空间心跳声额外明显,一下、两下,乔与陌伴着心跳声睡着了。
乔与陌是被冻醒的,虽说是盛夏,但被被她踢了,睡裙卷到了肋骨之上,以她的小身板是受不了的。
她睡觉不老实,喝了酒更甚,作为阻碍她呼吸的被首当其冲被踢下床,而后遭殃的就是睡裙了。
乔与陌实在冷得厉害,可头也疼得厉害,她实在不想去捡地上的被,将睡裙整理好将腿缩进睡裙里,一摸手臂上起满了鸡皮疙瘩,就将双臂也缩了进去,靠着体温与那薄薄的布料取暖,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她才有心思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这一想头更疼了些,乔与陌甚至怀疑是不是顾谨修趁她睡觉偷偷照着她脑袋打了几拳,等等,顾谨修,坏了。
乔与陌从喝了长岛冰茶开始记忆就变得断断续续,她依稀记得,顾谨修…她…亲了她,自己说了些不好的话,然后自己就被顾谨修扔在床上,后来她们又说了好多她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些话自己平时不会说出口,后来就记不太清了,唯独一处记得极为清晰,她居然叫了顾谨修主人。
现在乔与陌怀疑头那么疼是她的第二人格打的,被自己蠢笑了,她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会叫顾谨修那两个字。
乔与陌将自己缩成一团发出一声哀嚎,丢大人了,真的丢大人了,她又恍然记起一个模糊的片段,她好像和顾谨修说了等她醒酒后要做什么,喝酒误事啊,她很问问顾谨修喝醉了立的flag能不能不作数,答案是不能的,这么做会伤顾谨修的心的,她才不会这样做。
或许是顾谨修食言太多,乔与陌不喜欢出尔反尔,无论昨天承诺的是什么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才好,她起身捡起地上的被子,原地踏了几步熟悉了些那脱力的四肢才穿上拖鞋出去。
没在客厅看到顾谨修的身影,乔与陌起床前看了眼时间,刚过八点,她只当顾谨修没起,放轻了步子去洗漱,刚接好水外面传来动静,不多时洗手间刚被她关上的门被敲响。
“要吃什么”
“都可以”
洗漱完坐在餐桌上的乔与陌边揉着额角边看着与自己隔了个玻璃门的顾谨修,手不自觉地抚上曾经的伤口,即使那处皮肤与别处一般无二她还是能精准找到。
厨房门被打开,煎蛋的香气飘出来,乔与陌的胃又开始作乱,想来也是因为酒,看着端着盘子出来的顾谨修她还是强撑着扯起嘴角对她笑了笑。
“怎么脸这么白,是不是难受”
“没事啦,只是头有些疼”
乔与陌说完也不再管,拿起她做的三明治就吃,不得不说,味道上没得挑剔,只是将食物吞入胃中恶心感更甚,鸡蛋和火腿都是油煎的,身体上的不适使得那油腻被放大了无数倍
顾谨修知道乔与陌胃口不大也不喜欢油腻,她的这个三明治只用了一半的吐司,番茄和生菜却是用的正常大小的量,乔与陌倒可以强逼着自己吃下去,顾谨修做的,她不会浪费。
“别吃了”
“怎…怎么了”
“没胃口?”
顾谨修盯得她头皮发麻,手僵在原地油腻的味道飘进鼻腔,让她更加难受。
“还好”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喜欢吃别勉强,要告诉我”
乔与陌手上一颤三明治掉进盘子里砸起了盘边,瓷具磕在桌上又发出脆亮的声音。
“对不起”
“回话,说没说过”
“说…说过”
乔与陌将头埋得极深,鼻腔也一阵酸涩。
“去收拾一下,带你出去喝粥”
“不用了,我吃饱了,一会我可以自己去”
顾谨修听得恼火,酒醒了又是这幅样子。
“好,自己回去,送你句话,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我要看到改变”
“嗯,我会的”
乔与陌对她撑起微笑知道自己又惹人厌了,她总是会把事情搞砸,总是会让在意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苦恼,油腻感还在作祟,胃里一阵翻腾,她已经来到了玄关。
“对不起”
她鞠了一躬好像在诀别,看得顾谨修愈发烦躁,凳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顾谨修快步来到玄关取了车钥匙,看乔与陌愣在原地她又一次叹气。
“我说的很多话就是字面意思不需要多想”
再去看乔与陌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对不起,我不该胡思乱想,不该把话说开了还和你保持距离,对不起,对不起顾谨修”
顾谨修把人圈进怀里在她发顶温柔道。
“我有一点偏执,又容易情绪化,我喜欢从前那个莽撞又勇敢的乔与陌,现在的你我也喜欢,却让人无法靠近,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敏感,所以别有压力,我们都慢慢来”
她的话温柔而有磁性,循循善诱止住了乔与陌的眼泪。
“带你去喝点粥,然后送你回家”
“我…我不喜欢喝粥”
一点就通,顾谨修在她头上撸了一把以示奖励。
“不喜欢喝粥也要吃些易消化的,给你蒸点鸡蛋糕?”
“嗯”
挑剔的人对顾谨修做的东西总是多些宽容。
顾谨修直接进了厨房,乔与陌踢掉鞋子看到桌上的狼藉默默端了碗盘去洗,顾谨修看到了却没说什么。
乔与陌一早就没什么精神,刚才还哭了一阵,洗碗时一个没注意盘子摔在池里吓了两个人一跳。
“抱…抱歉,我没拿稳”
“回房间再躺一会吧,我来”
她没走,但看着顾谨修不容拒绝的样子也没再坚持,乔与陌倒没被赶,只是呆呆靠在灶台旁边盯着顾谨修,好在她需要时第一时间就能帮上忙。
顾谨修将蛋液蒸上又转去继续她刚才的工作,水龙头的水流冲在小煎锅上,听着这声音乔与陌的头痛莫名被缓解了。
“那个…”
“嗯?”
水龙头被关上,顾谨修偏过头看她。
“没事没事”
顾谨修看了她一眼,往锅里按了些洗洁精,百洁布轻轻一擦油污便被带了下来,再次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后乔与陌递了张厨房用纸过去再次开口。
“就是…我昨晚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你昨晚说的可多了”
顾谨修自顾自地将锅放回原处,丝毫没受她的话影响,转身去了茶几擦了些护手霜还问乔与陌要不要。
“我知道我昨晚说了很多蠢话,不过这些不重要,我就是…我就是想知道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什么也没答应”
“不可能,我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我记得个大概”
顾谨修觉得她有些太可爱了,明明什么都不记得还要问,也不怕她诓她。
“你都不记得了那就不能作数了,我可不是会把酒鬼的话当真的人”
“不行,不能言而无信”
“其实也没什么,你说——我是你的精神慰藉,你看我敢当真吗”
乔与陌从没想过她说了这些,她红了脸下意识想逃,可想到顾谨修更喜欢勇敢的自己,她在原地站定认真看着顾谨修。
“是真的”
她当然知道是真的,不过是随便寻了一句话逗逗她,看她不当鹌鹑了顾谨修反倒还有些不适应。
“嗯,鸡蛋羹差不多好了,我去看看”
顾谨修的避而不谈反倒让乔与陌松了口气,她不想打破此时的平衡,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好。
刚出锅的鸡蛋羹很烫,乔与陌吃得很慢却还是吃得很快,吃完就该走了,她不想。
“老师”
久违的称呼出口有些烫嘴,不仅烫了乔与陌的嘴还烧了顾谨修的耳,顾谨修正鼓励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我总是因为我的拧巴推开我在意和在意我的人,我不会爱人也不会追人,可以教我吗,我不是一个好学生,可我想学”
“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
这是从未想过的答案,顾谨修清冷温柔的声音带着魔力,让乔与陌信任,让乔与陌沉沦,可这不是乔与陌想要的答案。
她绕到顾谨修面前,先撤回右腿单膝下跪,直到双膝跪下才莫名让顾谨修松了口气,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握住放在心口。
“教我,主人”
她的孩子学坏了,但她很喜欢,顾谨修没让她起来,另一只手虚虚放在她发顶。
“如果不是知道我都怕你是被谁教坏了”
“只和你学”
“喜欢这样?”
顾谨修看着她的膝盖意有所指,乔与陌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了期待。
“想…想和你这样”
顾谨修在顺她的毛,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不可以和别人这样”
“嗯”
“起来吧”
“你会教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乔与陌对这很执着,她需要顾谨修的肯定,需要昨晚越界后的原谅。
“会的,不过要我教做错事可是要罚的”
乔与陌不知在想什么,蓦然红了脸,她又跪直了些小声道。
“做错事就是该罚”
“起来吧,该送你回去了”
乔与陌不情不愿地起来被顾谨修送回家后看着满满的日程表满心懊悔,明天约了舞蹈课,后天要去考科一,大后天同学要聚餐,之后还有朋友单独约自己,早就答应好的事她不会推,因为顾谨修的缘故她从不允许自己食言,可这样一来下次见顾谨修是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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