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鼻子老鬼“是一个外号,取外号的人是杨北北爷爷的弟弟的老婆。而这个外号的主人,正是杨北北的爷爷林永善。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来,林永善和他的弟媳关系不太好。两人曾经因为分家、赡养老母亲等问题发生过很多次争吵。有一次,两人不知道又因为什么事在林永善家吵了起来。林永善的弟弟怕两人打起来,连忙拽着自己的老婆往屋外走,而那个女人还在怒不可遏地指着林永善的鼻子将他的祖宗十八代(算来也是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最后来了一句:你这个黑鼻子老鬼!
每次讲到这里,谷春兰都会噗嗤一笑,由衷赞叹道:骂得太生动了!
因为长年累月的吸烟,林永善的鼻子已经被熏成了棕黑色。加上他整个人又瘦得“像鬼一样”,得此殊荣可以说是实至名归。
除了爱抽烟,林永善的脾气也很差,动不动就喜欢冲人发脾气。不过相处久了,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冲,但为人其实挺实在的,也爱帮助他人。就这样,尽管这个“黑鼻子老鬼”一堆毛病,但大家提起对他的第一印象,仍是“爱抽烟脾气臭的好人”......
而在杨北北这里,提到林永善,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偏心眼。
杨北北脑海里的第一段记忆,是在她三四岁的时候。那时候她们还住在货船公司家属楼的二楼,楼下住着她的爷爷奶奶。记忆里,她穿着花裙子从二楼一路飞奔下来,在大门前的空地上高兴地旋转跳跃,不停地对着来往的邻居炫耀着自己的新裙子。
裙子是林永善给她买的。林永山是个海员,常年在船上工作,跟着船跑遍了大江南北,回家的时候偶尔会给家人带些别的地方的特产或者一些小礼物。和别人不一样,林永善的偏心眼不是重男轻女或者重女轻男,他是重小轻大。他最喜欢的,永远是家里最小的那个孩子。所以这次他跑船回来,给杨北北带了件小裙子,却忘了他的大孙子林杨。当然,林杨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偏心,正如他的父亲,林永善的长子林大海一般。
林永善就是这样,偏爱表现的很明显,并且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杨北北曾经是林永善偏心眼的既得利益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地位也逐渐转变成了弱势群体。
原来爱是会转移的。等到杨北北的表妹夏娜娜出生后,林永善的偏爱又转到了娜娜身上。又过了几年,杨北北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了;第二年,杨北北最小的堂妹林蕊蕊出生了......
面对林永善的偏心眼,杨北北也从一开始的生气慢慢过渡到了最后的淡然,习惯就是这么可怕,时间久了,她早已接受了这种不均分的爱。毕竟她可是吃过苦头的。
那时候夏娜娜还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暑假的时候她来外公外婆家玩,正好晚上电视上在播《还珠格格》,夏娜娜每晚一定要看完两集才肯去睡觉,杨北北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等到夏娜娜回家后,晚上杨北北才看了一集《还珠格格》,林永善就让她会自己的房间睡觉。杨北北赖着不肯走,不服气地说道:凭什么娜娜在就可以看两集,我就只能看一集?
林永善一听这话,火气就蹭蹭上来了,伸手就朝杨北北屁股上重重打了一巴掌。杨北北一边嚎啕大哭着跑回房间一边对着写作业的林杨嚷嚷着: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尽管谷春兰后来追过来浅浅安慰了一番,却没有完全抚慰杨北北受伤的心灵。第二天,杨北北就回自己家住了。
林永善没有和杨北北道歉,杨北北也没有再去过爷爷奶奶家。这期间,只有林杨和谷春兰偶尔会来找杨北北说些关于林永善的好话。
最后两人是怎么和好的,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林永善退休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越来越大,对孙子孙女们倒是越发慈祥了,没有再和他们发过火说过重话。多年以后,有一次杨北北和他正一起看着电视,林永善突然有些尴尬地提起这件事:以前是我没有做好,你不会还在怪爷爷吧?
没关系,我已经原谅你了,杨北北狡黠地笑了一下:只是,我以后会对奶奶更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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