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谢明琼脚.尖踩着那人肩头,不允他再靠近,又羞又恼,“大清早的,你又想作甚?”

迟清恩看见她柔软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绯色,眸光不由得变得幽沉。

微湿的长指圈住那截细白脚踝摩挲着,指印留下几许潮润水色,暴露在空气中泛起几许凉意。

“不早了,瑞王府的宾客都已用过早膳,唯独阿皎还在睡着,王府管家都派人询问过两回了。”

察觉她用了力气妄图抽离,迟清恩握紧几分,侧头亲在光滑细腻的小腿上,眸底压着一簇未熄的火焰,嗓音微哑。

“昨夜的东西留在里面还没抠弄干净,我看红.肿的厉害,等会儿得涂上药膏好好滋养着,不然这几日大抵不会好受。”

谢明琼闻言耳根子烧得通红,恨不得立马缩回蚌壳里躲开那束直白炽烈的目光。

奈何腿还酸软着也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强忍着羞意偏过头,语气故作冷淡,“清理无用,得喝避子汤药。”

如今的迟清恩不过是个十七岁孤傲不驯的少年郎,那男子避孕的药方子不知何时才能找到。

想想还有两个月之久,谢明琼便觉得头疼,依着昨日他那蛮横凶狠的模样,估摸不会顾及她。

迟清恩知道这是必然之事,可还是下意识抿了下唇,缓声道,“避子汤药已经让人熬好,装进水囊中了。”

他记得那男子药方和剂量,只委屈阿皎这一次,不会再让她喝苦药。

谢明琼没料到他提早备好了,心中微安,而后又挣扎着,“日上三竿了,你快放开我。”

她得早点收拾好,去见一见当年这些宾客。

重来这一遭,定不能白白失去机会和线索。

见她迫不及待要离开,少年唇角抿平,握着她的脚踝忽然用力一拉拽。

“啊!”

谢明琼不由得惊呼出声,整个人被拖到了床榻中央,脑袋旁的床褥被一只大掌压着微微下陷,上方视野里是那张熟悉的有几分瘦削青涩的俊脸。

少年的眉眼已经能初窥几年后的惊艳昳丽,只是那双潋滟幽暗的桃花眼直勾勾看着她,和记忆中的散漫肆意差别极大。

那种违和感又隐约浮现。

他的身子俯倾压下,无声蔓延的压迫侵略感也随之笼罩下来,谢明琼像是一只快要炸毛的猫儿,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咽了下口水,“你又想作甚?”

他高挺的鼻梁轻蹭着她的鼻尖,清晰窥见她眼中的不安,唇角轻勾了下,善心提醒,“还没清理干净。”

少年修长有力的长指如同一条黏腻光滑的毒蛇,顺着白皙的肌肤游走着攀爬而上。

被指尖抵住,谢明琼身子颤了一下,反应过来便拼命往后躲缩着,她太熟悉他那恶劣的小动作,“不用……”

他似是漫不经心点道,“也没有涂药。”

她咬咬牙,“我自己擦。”

“……”迟清恩忽然就放开了她,坐起身握住她的手摊开,将一个小瓷瓶放进她掌心,“那就阿皎自己来吧。”

谢明琼握着手里微凉的瓷瓶,而后拢着松垮的衣襟慢吞吞坐起。

然后瞥一眼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看着她的少年,细细柳眉皱起,“你还在这儿作甚?”

“阿皎若涂不仔细,我也能提醒提醒。”

“……我用得着你么?”

“许是会用得到,阿皎又瞧不见自个儿。”迟清恩说着,看了一眼朦胧床帐外的梳妆木桌,若有所思。

“若阿皎不愿让我动手,那我给阿皎举铜镜照着?”

十七岁的迟清恩怎这般难缠?!

谢明琼又羞又恼,想要踹他两下解气,又怕他再一次抓住自己的脚踝不松手。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心一横,扯过薄被盖在腿上。

待谢明琼颤着手把瓷瓶扔回少年怀中时,已经羞耻到耳尖烧的通红,细白修长的天鹅颈也是淡淡粉绯。

她竭力忍住羞恼,偏过脸,“出去。”

阿皎脸皮薄,现在大抵到了极限,再逗弄下去就要生气了。

迟清恩很是听话的翻身下榻,待估摸着她已经穿好衣衫,又很快带回来一个水囊。

彼时谢明琼无力倚坐在窗棂下的软榻上,细细喘着气缓劲儿。

她能爬起来足够费力了,又半点膳食未进,现在浑身有些虚力,双腿克制不住的打颤,站一会儿就头昏眼花的。

迟清恩见状就知道她不舒服,水囊放到一旁,先递过来几个被白帕包裹的绿豆糕,“垫一垫肚子。”

他方才赶过来时看见宁川正往这儿赶,身后还跟着江晚雨和几个姑娘,也遇着迟良晋正在四处找他。

他依旧是平南侯府那一身反骨不服管教,连国子监夫子和祭酒都敢顶撞的庶子。

迟清恩沉默着看谢明琼皱着脸喝完药汁,拿着已经空空的水囊,缓缓收力,他来的有些晚,刚刚走进顺亲王府这个狼坑里。

这一世,迟清恩想做个好人,不能让阿皎对他失望,也得尽早拥有一个与阿皎般配的身份。

谢家希望阿皎做矜贵无上的高门主母。

桃花眼微微抬起,他望向垂着头,正仔细系着腰间云锦的谢明琼,唇角微动,“阿皎。”

谢明琼下意识抬头看他,拧着眉头,“怎么?”

迟清恩起身靠近她,大掌习惯性的亲昵的抚上她的细腰,却被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掉。

谢明琼想说,“你我不过一夜情缘,别这般熟稔。”

可话到嘴边想起还有日后两个月,生生咽了回去,“……你与我一样消失那么久,不赶紧回去?”

迟清恩被她拍了一巴掌,望着她略有些别扭的神色,才想起来眼前之人,也只不过是十七岁的阿皎。

她能忍他欺负到现在,八成也是踩不到实地的不安。

他抿了下唇,“我再与你说一句话,便回去。”

“什么话?”谢明琼以手理着微微凌乱的细软发丝,心不在焉想着当年与她纠葛一夜后的迟清恩是什么样子的。

好像……他只是远远的站在角落里目送她离去,脸上的神色隐藏在黑暗中窥探不清。

就算两个人擦肩而过之时,也如在国子监一样冷冷淡淡,连客气的招呼都不曾示意。

“我昨夜找到了一点线索,若我能帮你找出凶手,你可愿只与我好?”

谢明琼骤然一怔,“什么线索?”

“你是用烛台杀了那人,掉下的蜡烛滚到我的脚边,摔断了。”迟清恩低声道,“而昨夜我回去,发现那蜡烛不见了,地上留下一点粉末的痕迹。”

谢明琼呼吸微微急促,她……她没想到迟清恩昨夜已经去查了,还查到那么关键的线索。

“什么粉末?”

迟清恩顿了下,从袖中拿出一折纸包,展开,“这是蚀骨情缠香的残粉,烛光之下粼光闪烁,嗅至甜腻,呈淡粉色颗粒状,只能点燃嗅香入体。”

“此药曾在江湖出现过的西域禁药,许多年不曾出现过。”

谢明琼垂下眼,看见他递过来的薄纸,蜷了蜷手指。

就是这么漂亮的粉末,让她被欲.望掌控,失去理智,只知求.欢。

就是这东西,让她和他纠葛了那么多年。

最终,谢明琼还是伸出手,接过。

她抬起头,凝望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巧合之下,看过记载。”

迟清恩知道这蚀骨情缠香,还是因为坐上御龙阁首领之位后,毒娘翻找出江湖上出现过的禁药记载,想求他允许拨出银两,采买原材制作。

当时他猜到谢明琼中的大抵就是此药,可时间过去太长,线索已经完全消失,他让夜五调查很久,半点收获也无。

故此,他昨夜直奔那间厢房,果然找到了痕迹。

而谢明琼却是恍惚的凝望着面前挺拔的少年,掌心里的这点粉末被紧攥着,包裹在薄薄宣纸中。

迟清恩看过书籍,他一开始就知道她中了什么药。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而他们这段私情足足五年之久。

曾刻意压制隐藏的情绪,此刻好似躲在壳里的蜗牛一般,悄悄试探着露出触角。

迟清恩望见她眉眼间的几分疲惫之色,抿了下唇,“蜡烛被人换过,而你所杀的那人敢在瑞王府肆无忌惮对你下手,势在必得的样子,多半是知道蜡烛有问题。”

“若是饮下过粼光霜,待嗅到蚀骨情缠香后,便会是阿皎昨日那般模样。”

他见她神色异常难看,忍不住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也放缓了声音,“所以,阿皎昨日入口之物都有什么,谁给的,在何地吃下入口的,可还记得当时有无怪异之处?”

“我也不记得了。”谢明琼轻轻挣开他的手,展开皱巴巴的宣纸,克制着微微发抖的指尖将粉末包好收起。

她声音轻不可闻,“你让我好好想想……”

忽而,谢明琼想起最开始迟清恩那句话——他在问她,若他能帮她找出凶手,她愿不愿意和他好。

只与他好。

她握着掌心里的小小纸包,一切情绪渐渐消退,耳边安静到只有他们二人交错的浅浅呼吸声。

良久,细白纤手攀上少年修长有力的掌。

那双漂亮干净的丹凤眼直直望向他,“我同你好,那你不能欺负我。”

她本就是要利用他,年少的他主动送上门开,为何要推开?

迟清恩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游刃有余的掌控和强势已经完全褪去,他迟疑着试探着,“那我能不能出现在……”你身边?

外头隐约传来几道女子交谈的说话声,谢明琼立马松开他的手,推了下,“有人来了,你先走罢。”

脚步声逐渐靠近,迟清恩这会儿只想亲耳听到她的答案,眸光暗了下,他上前将她逼困在小榻几和自己臂弯之间。

“我想出现在你身旁。”

“阿皎会答应我吗?”

谢明琼闻言沉默着抿紧唇角,她上一世后几载里一心等他求娶,而这一世,竟是戏剧性的让年少时的他早早开了口。

这个世界真的好生古怪。

此刻,房门已经被敲响,“姑娘,二姑娘和江姑娘几位来看您了。”

谢明琼心头一紧,赶忙推着他,“你快走!”

迟清恩见她避而不答就已经猜到了答案,心中郁气一点一点腾升而起,让他呼吸都觉得难受。

他们好似只能在床榻上才会契合,放松坦然,待穿好衣衫,两颗心又隔得很远很远。

苍白无力之感骤然涌来,可迟清恩明白,再这么吓着她,又该将她推远了。

她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能陪在她身边已经足矣,急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大拳紧攥着收手撤开身子。

同时,谁也没料到宁川直接推门而入。

“姑娘可醒……啊!”

来了来啦~

晚安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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