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即将结束。zuowenbolan
对于刚刚在一起的情侣而言, 次日的安排当然是继续约会。
但今天约会的地点有些暧昧。
起初,二人约好了要去金粉海岸玩的。因为离得远,江勉提出回家取车自驾再过去;任渺渺深以为然。
谁知二人到小区门口,天气骤变, 乌云密布。头顶着正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夏日暴雨。
江勉护着她走进单元楼花了不到十秒, 他的头发、衣物却湿了大半。
这样一来,去海边肯定没指望了, 二人只好先上楼避雨。
他家在28层, 他轻车熟路开了门,绕过玄关后, 宽阔的客厅对面是一整面透光落地玻璃,海湾入港的船舶,纵横马路上的川流不息, 都一览无余。
整个屋子是轻欧简约的装潢, 里面家具齐全, 生活的气息却很淡。
他们上来之后,雨幕已然成帘,下得汹涌。
上楼来避雨, 并未有何不妥, 但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和男朋友独处一室, 任渺渺不禁感到嗓子有些发热。
她在门口慢吞吞换好了双崭新的女士拖鞋。
江勉从里面出来,手臂上挂着件白色衬衣和一条浴巾, “去换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贴自己身体上的T恤, 雨水浸湿,轮廓微显。
又要穿他的衣服了哎,俗套的恋爱桥段get√。
去了主卫换好之后,她惊奇地发现, 穿的还是那件白衬衫。
袖子长得能当水袖,衣摆足足盖住大腿,完全覆盖了她原来的短裤,有种下.体失踪的纯欲之感。
他的声音从外面出来,“你喝酸奶还是可乐?”
她推门出去,“来了,我要可乐!”
任渺渺揉了一下微热的脸庞。
忸怩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穿了!
她出去,看到男人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前,一盏吊灯的主光源就洒在他发顶,柠檬色的灯光明亮。
任渺渺挪上吧台的高教椅,撑着下巴,像在酒吧看调酒师一眼,抬头淡淡地看着他。
江勉抬眸看了她一眼。
衬衣宽大,微开的领口却有锁骨若隐若现。
莫名地,觉得这件衬衣与她合衬。
“你笑什么?”少女抱着盛满可乐的玻璃杯。
他笑,“这件衬衣送你好了。”
任渺渺怔了怔,说也不是不可以。
看来昨晚的吻,她已经消化不少。
少女神色自如,稚拙羞涩的劲儿已褪了下去大半。
江勉回身,收了空杯,在流理台清洗,她则是坐在椅子上,双腿交替摆动,
左右打量室内的装潢。
一分钟后,他喊她去客厅看会电视。
任渺渺哦了一声,轻步从高脚椅上跳下,紧随其后。
少女肩披着浴巾,踱步,忽然停在了客厅的巨大落地窗前。
讲实话,她真的没想到江勉家住在城东新区的CBD附近,视野开阔极了。
耸入云霄的城市天际线略过一道闪电,蜿蜒的运河水量丰沛起来,由此汇入海湾。
而近在眼前的是如鼓点的雨水,迟钝地敲在玻璃上,发出一阵阵的闷响,再一股一股地向下流。
外面是暴雨淋漓,可她的心情依然美丽。
这时电视启动,发出声响。
她欢欢喜喜回身,跑到他旁边坐下。
她本想是以骄纵的姿势半靠在沙发上,顺势抱着他的胳膊。
但江勉此人总是仪态矜贵,坐有坐相,站有站相,没给她机会。
他把遥控器丢过来,“想看什么?”
“不知道,随便。”
“这可没有随便。”
男人侧过脸,刚好对上她的眼睛。
他眉目舒展放松,几缕半干的头发遮在右眼上侧,仿佛真在认真询问。
任渺渺吞咽了一下口水,“那就……”就看这个吧。
“不想看就算了。”他的话接得更快一步,遥控关了电视。
男人的背影往里屋去。
她追赶了几步,又定在了在门口。
江勉是……回自己房间了。
孤男寡女的,她进去,不大合适吧?
任渺渺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背影嘟囔,“……我又没说不看了。”
她眼睛止不住往里张望。
房间的南面采光视野良好,墙面是灰白乳胶漆与木色的搭配。
简约、大方,挑不出错,甚至整洁得像装修公司标准的样板间,显然,这个房间的主人不常回来。
有些个人特点的,是靠西墙的一片整体书柜。
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专辑唱片、赛车模型,还有游戏碟片。
江勉就是在那边的书柜翻找什么东西。
片刻后,他转身回来时,拿着游戏手柄,“不然,师妹赏光,玩游戏?”
任渺渺吞吐一下,“我就知道马里奥……”
而且还不怎么会。
他的眉头微微一紧,进而转向舒展,想说陪她玩玩推塔手游也行。
她却转移了话题,“那个……我能看看你收藏的唱片吗?”
江勉一顿,她想进来看看?
他笑了,意味深长的一眼,“当然可以。”
任渺渺后知后觉——阿喂,她就是怕扫兴才转移话题,没有“登堂入室”的意思!
江勉领着她进来了,说这房子也刚刚装修好不久,父母打算在这养老的,自己并不常回来住,唱片什么的,还是前两天回老家拿过来的。
二人正好走到书柜面前,他利索地拉开了防尘玻璃门。
欧美的披头士、滚石、枪.炮与玫瑰,甚至还有日本的X-japan、buck trick。
都是很有年代感的乐队了哎。
江勉解释:“咳,有不少是我爸年轻时收藏的。”
她开玩笑,“喔,怪不得。我是继承任教授衣钵,看了师兄也是备受家风熏陶哦!”
他默认了,自己确实是胡乱听胡乱玩的野路子。
少女忽然拉起他的手,摇摇胳膊,仰头笑眼灿烂地望着,“哎,你给我讲讲你们之前组乐队的事情呗!”
她很想知道,关于遇到他之前,他的样子。
是何如的意气风发,是何如鲜衣怒马的。
眼前的少女撒娇央求,衬衣领口折出一个小小的缝隙,浅灰色肩带冒出一个尖。
江勉收了目光,“怎么,你想去?”
用的语气,跟当初问她跨考天文学的时如出一辙。
严肃里透着轻佻,眉眼溢出几分玩味。
“问下怎么了,我不是想多了解一下过去的你吗?”任渺渺脸色一变,拍了一下他手背,眨巴眼睛,开始软硬兼施地娇声,“讲讲嘛,师兄。”
讲这些过去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江勉笑了,开门见山,乐队是大一的时候组的。
顾怀卓跟他是高中同学,鼓手;李扬飞是本科的室友,吉他手,就他后来转了CS;猴子则是在海大摇滚协会的,是贝斯手。
“你呢?”任渺渺展颜,双手环胸,胳膊肘撞了一下他的胸膛,“厉害的喔,哥哥是主唱吗?”
“是,”江勉失笑,目光敛向别处,语气有些怅惘,“不过现在是他们三个。”
任渺渺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他看着的,是掩映在窗帘后面的一把吉他。
不由地,她的心随他动,体会到些惘然无奈。
她追问:“地下乐队啊,又不是职业的,不那么占时间吧?为什么不继续了?”
江勉回神,深深看她一眼。
严肃、沉静、若有所思。
任渺渺结巴,“……我脸上有什么吗?”
忽然,他笑了,肃穆神色转向几分玩世不恭。
江勉抬手,撩了她鬓边一缕发丝,挂到少女小巧精致的耳畔。
附身,目光威逼下来,“我去乐队,还有时间跟你谈恋爱,嗯?”
任渺渺喉咙一紧。
她若无其事地哈哈笑了两声,“恋爱当然要谈了!”
又顿了顿,她嬉皮笑脸,“发扬音乐艺术是我的使命,你的价值在于探索未知的宇宙和更广阔的世界。”
话讲得好听极了。
江勉一把拉过她蜷在胸前的手,来得有些猛然,可含着笑意吻下来时又相当温和。
蜻蜓点水,跟小孩的奖励似的闹着玩。
嘁,就这?
任渺渺亏她还悄悄做了心理建设。
她壮胆,嘴唇轻轻咬着,冲他眨眼,“……不够,还要。”
江勉勾起唇角。
顺势揽住了少女的细腰,缓缓附身下来。
清淡的气息与隽秀的脸不断贴近,她的心跳也随之愈跳愈快。
距离只有三公分的时候,他压了压唇角,目光一沉:“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她有点露怯了,“……你家。”
说完,便踮起脚尖,勾着男人的脖颈向下,感觉氛围越来越怪异,她轻轻点了一下,就想遁逃。
可是已经晚了。
江勉腾出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又把少女温热柔软的唇拉了回来,旋即贴上。
绵软真切的触感很快抵达大脑,微怔之后,任渺渺鬼使神差地合上了双眼。
他又是极尽温柔与耐心地轻含、吮吸。
但很快加重的力度昭示了这又是一场温柔陷阱。
渐渐地,任渺渺逐渐能感受到吞吐空气的节奏已不由控制。
他的唇瓣不厌其烦地慢吻,转而又忽然重重含住,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男女之间的接吻本就是一场博弈,短兵相接、你来我往,心随情动。
她试探性地吻回去,双唇微微张开,诱敌深入。
他的唇舌柔软,舌尖顺着缝隙刮了进来,扫过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是耐心还是急心,他终于触到她的舌尖。她试着还击,耐着渐渐眩晕的意识不紧不慢地勾引。
她生涩的回应让江勉有些想笑,但这时候,须着忍住笑意。
终于,他顺从她的节奏,给予那点柔软舌尖温柔的回应。
两个人不知道抱在一起吻了多久。
分开的时候,他怀里的小姑娘面色绯红,目光也染上一层水雾,胸口止不住起伏,喘息,就这么看着他。
江勉噙笑,握腰身的手一紧,低头,“还要么?”
任渺渺眸光如水。
他最擅长趁人之危,箭在弦上的时候问她这种问题。
一股热浪用上脖颈,少女气急,窸窣抬右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
江勉对她爱动手的坏毛病了如指掌。
男人先一步攥了她的手,把少女抵在旁近落地玻璃窗上,窗外,如注暴雨是热吻的配景。
他的掌穿入蓬松微热的发隙,捧住她头,就又吻了下去。
玻璃窗僵硬冰冷,承接的吻再度升温。
任渺渺只觉得点点酥麻顺着肌肤、神经不断蔓延,直到蜷缩的脚趾尖,她无所适从地左手扯了一下窗帘。
忽然,哐当的一声。
在一声少女呜咽里,吻被不合时宜的动静打破。
她面色如潮,目光飘忽地瞥了他一眼,立马像逃避他似的,蹲下身,扶起倒地的吉他。
江勉用手背拭了一下唇角,垂眸。
小姑娘的发顶有些凌乱,身上宽大的白衬衣也多了不少褶皱。
他笑了笑。
她怎么还像只埋头鸵鸟了,久久不肯抬头?
江勉伸手,顺了顺她的长发,声音温和,“怎么?”
“那个,好像……你的琴,我……好像把它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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