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秦樱这24年来有做过什么疯狂事的话,唯独只有现在、此时此刻——她厚脸皮且不害臊地挽住江辞的胳膊。
她当着高中同学的面儿,大大方方且面不改色的介绍江辞是他的男朋友。
事实上,说她不犯怵是假话。
她都有些后悔自己“以大欺小”“擅自做主”把19岁的少年变成她的“挡箭牌”。
年纪大了,真是昏了头了。
*
包间内,光线渐渐暗下来,寂静一片。
“抱歉,走错地方了。”
因为江辞对上秦樱那双娇媚狐狸眼时,心莫名颤了下,唇线绷直,下一秒,他飞快地低下头,挣脱她的手,掉头跑出了包间。
空落落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什么也没抓住,秦樱脸上笑容僵硬,甚至可以说难看。
是的,她出丑了。
她自作自受......被“甩了”?
作为他的救命恩人。
江辞怎么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救场如救火啊。
现在把她晾在众人面前,多尴尬。
秦樱恢复平静情绪,收回手,莞尔:“他,年纪小,怕生,我出去哄哄。”
在场的人,一阵沉默后,面面相觑,随即相互笑起来。
各个心底都有了谱,也都明白。
明眼人都瞧得出刚才突然闯入包厢的男生就是个跑错地方的迷糊人。
秦樱不喜欢林樾,不过是顺口找个借口罢了。
就在秦樱拿起沙发上的手提包,走到门口时,穿着黑白制服的男生推了个插满五颜六色蜡烛的蛋糕车缓缓走进来。
秦樱往旁边侧了侧身。
“请问,林樾先生是哪位?”
“我就是。”
林樾站起身来,擦了擦膝盖上沾到了地上的瓜子壳,单手抱着红玫瑰。
“宋小姐给你点的蛋糕,请慢用。”侍从恭敬颔首后,走出去。
哦。
今天是林樾生日。
郝杰作为曾经的班长,见形式不妙,开始调动气氛,拍手招呼:“好了好了!让咱们来给林樾过生日!都给我嗨起来!”
“秦樱!”
林樾叫住了要走的人。
秦樱回头,很是客气:“生日快乐。”
林樾僵了下:“谢谢。”
*
秦樱不知道能不能追上江辞,毕竟他长了一双大长腿。
夏季夜晚的风温温热热。
她小跑出ktv,刚出了店门,左顾右盼时,瞥见了斜右方的马路边梧桐树下江辞和人说话。
路灯昏黄,把他纤瘦的身材映在地面上,人影拉得老长。
那束白玫瑰被扔进了旁边垃圾桶。
秦樱眉头紧皱,快步走过去。
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米距离时,她听见了对话......以及江辞的身躯以九十度恭敬地弯下的动作。
他的声线没那天低沉沙哑,反倒是有股少年难得的沉稳和温柔。
江辞把头埋得很低:“对不起,请您不要投诉我。”
秦樱这才看清楚对方是个身材魁梧且顶了个啤酒肚的中年发福老男人。
这么些距离,她都能闻到难闻的酒味。
老男人夹着公文包,另只手拿着牙签掏牙齿,嘴巴都快要翘上天了。
“花都焉儿了,你还好意思管我要钱!做梦!我肯定在平台投诉你!”
江辞让步说:“钱,我可以不要,定金我也退给你。”
老男人哼了声:“不够!你还要陪我精神损失费!我女朋友都生气了!我现在很不开心!”
“......”
这完全就是仗势欺人。
秦樱经历过这种被人揪着不放且蛮不讲理的事。
她送外卖遇到过。
秦樱脚步变得缓慢,心里五味杂陈。
但更多的是,心疼。
狂风暴雨那晚,就算是想寻死,站在西庆大桥上的少年。
他的背,是挺直的。
“江辞。”
“抬起头来。”
秦樱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站在两人面前,低眼看他。
江辞瞧见地面上突然多了一道纤瘦的身影和有人叫他。
他抬起头来。
方才在黯淡的包间内,他因为错愕和脸红,没仔细看秦樱今天的打扮。
她因为刚才追出来有些疲累,胸口微微上下起伏。
秦樱那精致的五官,束了高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一身黑色碎花裙,衬得肤色冷白,她身材曲线很标准清晰,身上瘦到没一丝赘肉。
浓浓的暮色下,秦樱就像是上帝给他安排的天使,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遗世独立的潇洒恣意感。
江辞鬼使神差地听了秦樱的话,两人视线撞在一起,眼前的光线忽然变得朦胧柔和,而彼此瞳孔中的对方都愈来愈清晰。
周围来来回回的人影也变成了模糊背景,空气安静下来。
江辞感受到自己剧烈狂跳的心跳声。
咚。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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