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知墨的手背在身后,默了两秒,忽地将手掏出来送到兰沉璧面前,变戏法似的,笑得明媚:“拿着吧。”
兰沉璧从她手里接过断成两截的长枪,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从哪里找回它们的?”
昨日她们在崖壁上那一段缠斗,兰沉璧万念俱灰,早就把枪不枪的抛之脑后了,随手就往万丈悬崖下头一丢。
“还能怎么找?”邢知墨道:“等天亮了,潜下去一直找呗,气不够了就再上来,然后再潜下去。你的枪那么重,绝对不会被水流冲走的,肯定就在底下。”
兰沉璧默然几秒道:“何必?”
“何必?”邢知墨咬着字眼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在她身边坐下:“阿兰,你是不是以为这枪是我当年随手从兵器库里挑出来给你的?”
兰沉璧不答。
邢知墨摇着头:“你错了,大错特错。这把枪是我的师门历代流传下来的,而你就是我认定的继承者,等我死了,它就只认你为主。而且,当时我不让你用剑,却把枪给了你,也不是因为否定你,而是因为你更适合用枪而已。”
兰沉璧紧紧蹙着眉,唇瓣被咬得泛红,半晌开口道:“我……”
“好了好了。”邢知墨指了一下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你走不走?再不走,说不定真元门包袱都收拾好了。”
兰沉璧不答话,捧着枪呆坐了一会儿,却忽然问:“师父,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找真元门?”
……
被她突如其来的称呼慑住了,邢知墨一时无言。许久才缓过神来,答道:“当然是因为,那是威胁你江山的重要祸患,你不想除掉他们吗?”
兰沉璧忽地转头,她的眉头微微蹙着,神情莫测:“我只是觉得,师父你突然很急,仿佛想要做成什么事,但我不明白你在着急什么。”
邢知墨:“问这么多,有意义吗?”
“有。”兰沉璧道:“师父,昨夜你让我说出你的遭遇与我无关,但我做不到。在我的意识里,那是因为我没有在做事之前算尽,只看到了自己想要夺下江山,要复仇,却忽略了你也处在刀山血海之巅。”
说着,她忽然站起来,靠近邢知墨。她手中握着断成两截的枪,眼神闪烁,静静凝在邢知墨的脸上:“告诉我,你到底,心里藏着什么?”
邢知墨从身后伸出手,死死地握住手心中的一片银色。那是一片人间剑的碎片,它将邢知墨的掌心割得血流如注。
疼痛攀上大脑,似防空警报一般盘旋在邢知墨的天空,每一声都在让她认清现实。
-
她们目标的山就在剑舞门遗址逆流而上的唯一一个山头,去了才知道,这选址真是好得出奇。
且不说跟人间隔着好几座山,远离喧嚣和麻烦,更是就在河流的源头,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极其方便。更别提洞天福地,有瀑布有绿树。
邢知墨站在山脚都感受到了灵气,忍不住连连称赞,简直是自私的修行者天生的巢穴。
之所以是“自私的”修行者,是因为,当初邢知墨云游到了此地,第一个看中的也是这座山包。
但是她认为,修行者最重要的就是心怀天下,并且天生就有为尘世斩妖除魔,守卫一方安宁的责任。而这座山虽然地段好得出奇,却也离尘世太远,于是便放弃了这座山,转而选了折中的那座。
各类资源不缺斤短两,离尘世也近,有什么忙,顺手就能帮了。
当初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有别的门派看上这个地方,只是没想到,居然不是蚂蚁找个窝避闲,而是狮子占个地儿吞并。
一些人的贪婪,实在可笑可叹。
邢知墨把手搭在眉下,当作凉棚,眯着眼望着山顶:“阿兰,宫里的事情我不如你熟悉,我问你,真元门实力如何?”
兰沉璧随她微微抬眸,边望边缓缓道:“不是很清楚。但听说历代王朝都有衣锦还乡的文臣武将,我派人去慰问过,最后都不知所踪。”
邢知墨赞许地点头:“阿兰聪明。那聪明的阿兰,你觉得我若带一柄剑,再带手无寸铁的你,可能顷刻之间杀到山巅吗?”
兰沉璧缓缓吐出几个字:“绰绰有余。”
话音刚落,一声剑鸣,邢知墨周身蓦地散出一个剑阵,远看是普通的剑灵分身,近看却可见,每个分身都是千万剑刃诡变而成。它们似是在不规则地变化,实则井然有序,每舞一个轮回就会重新组成三叶剑形。
身随意动,剑载意行,美中带煞。
不远处,兰沉璧的眼底被剑阵映得明亮。
邢知墨一跃而起,一剑劈出,一道白光霎时间直直飞出,呈弧形横劈进了半山腰。那处树木一下子就被剑气烧成了一片荒芜,绿荫丛盖下,一座藏得极其隐秘的建筑陡然现形。
邢知墨跳回到兰沉璧身边,正想道走,却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拦住兰沉璧。
“不对。”她道。
兰沉璧的眉心蹙着,显然也跟她意识到了同一个问题。
不对,她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剑光都劈到人家家门口了,为什么一点反抗都没有?
若是她,建造的时候就会设下许多机关,以防空中有人来袭,这群老滑头那么狡猾,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莫非是空城计?
不,既然雨王已经头颅落地,他们就早该料到兰沉璧是无论如何也要找他们算账的。他们应当了解,兰沉璧是最刀尖舔血的性子。
难道,之前的推测都错了?还真给真元门找到了空子逃跑了?
忽然,兰沉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她思绪:“你看。”
邢知墨顺着兰沉璧的方向看去,登时瞳孔放大。
真元门的瞭望塔上插着他们门派的旗子,然而这时的旗子,竟然血迹斑斑,还歪歪扭扭地斜在一旁!
邢知墨与兰沉璧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有了个答案。
只剩一种可能。
没人守家,就是要么没人在家,要么家里的人全死了。
有人在她们之先,已经将里面的人全杀光,血洗了真元门。
但是,除了兰沉璧,还有谁会有这个实力和仇恨,非要置真元门于死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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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破产,创业一败涂地后,温绰从国外回来找人帮忙。然而只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扫了对方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被做局了。
牵线人看着温绰跟美艳大明星之间奇怪的气氛,小心翼翼问:“你们,认识啊?”
温绰笑了笑,美艳大明星冷哼了声。
当然认识。
就是这天杀的把她从妈粉掰弯成女友,又一脚踹了她。
——
她跟颜纱,还真说不好是谁渣的谁。
毕竟颜纱草腼腆洋娃娃人设的时候,是她追着当的妈粉;而当她发现颜纱私下又疯又幼稚的时候,也是她心甘情愿被掰弯的。
最后,也是因为她发现低估了颜纱的阴暗,而一声不吭飞了国外。
再说上话,是她身无分文在街头等车,面前停下一辆黑色轿跑,车窗落下露出颜纱白皙精致的脸。
她淡淡地笑:“温温姐,别来无恙啊。当年飞机票买得那么快,现在怎么连辆车都打不到?上来吧,我不介意重新让你坐上副驾驶。”
温绰微微俯下身,弯眼:“抱歉,颜大小姐。出国之前忘了知会你一声,目的地是垃圾场的车,我向来不敢坐。”
颜纱望着温绰风情万种的笑容,也维持着笑容。
破产、重逢,都还是前菜。
既然温绰能狠心把她像条狗一样甩在国内那么久,那么在她听话乖巧之前,自己也一样不会手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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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女帝&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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