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砚楚趁着齐昭没来，早读的时候把联赛报名表从桌堂里翻出来，抚平上面的折痕后开始填。等他填完，齐昭刚进教室。

宋砚楚把报名表夹在了书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齐昭经常迟到，基本都是早读上完这人才来，有时第一节课都打铃了还不见人影。不过老师们好像都达成共识一样，没人因为迟到的事难为齐昭。估计是多少了解他家的情况。

齐昭卸了书包坐下，瞥了一眼宋砚楚桌面上的课本，像是随口问道：“你报名吗？”

“你呢？”宋砚楚问回去。

“李梦秋写作是强项，你数学英语都不错，总得有个人补上文综的空子吧。”齐昭看向宋砚楚，双眸微眯，弯弯嘴角说道。

“用你？”宋砚楚不屑道，“我学一个月文综肯定不会再拖后腿。”

“是么。”齐昭歪头看他。

“你想打架吗？”宋砚楚靠近他，低声道。

“这个你也未必......”齐昭看到宋砚楚已经往后挪了挪椅子，一副时刻准备站起来和他打一架的样子。

齐昭抬手，“当我没说。”

“你到底报不报？”宋砚楚一巴掌拍在齐昭桌面，砰的一声。

“为校争光。”齐昭想了想说道。

宋砚楚听到和自己预想差不多的答案，满意地哼道：“巧了，我也是。”

“你是榜样的力量吧。”齐昭笑笑。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宋砚楚昨天听梁雨生大概讲了一下集训安排，差不多从他们报名开始，每天都要在放学后集训，和齐昭的工作撞得死死的。

齐昭本来对这个比赛兴趣不大，再加上它还耽误自己挣钱，就更不想报了。但是昨天晚上下班之后，他到家看到潘德安正在他家给齐景晗检查作业。

潘德安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但还是一句不落地和齐景晗聊着天。

看到齐昭回来，潘德安让他等等，自己马上就检查完了。等他看完了齐景晗所有的作业，让她改正后，他拉着齐昭到了走廊里，说要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谈话。

“你天天都这个点回来？”潘德安问道。

齐昭点点头，“有时候比这早点，有时候......”

潘德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打断了他的话。

“不好意思啊。”潘德安意识到自己是在学生面前，立马抹了抹嘴，又推了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您都困成这样了，”齐昭无奈道，“回家睡吧，有什么事明天我去办公室找您。”

“你才不来呢，”潘德安哼笑一声，“明天你肯定想着法的躲我，我还不知道你了。”

齐昭叹了口气，“您就是来和我说比赛的事的吧。”

潘德安看着他，点了点头，“其实你不去，或者你和宋砚楚都不去，咱们学校也能安排别人，虽然成绩不一定有你俩的理想，但也不至于去了丢人。”

齐昭没说话，等着潘德安往下说。

“但是，这不是你们给学校拿不拿名次的事，这是为了你自己。你拼命打工为了啥，为了你妹妹，还有你自己个，那你就得知道，这个比赛它能给你的远超过你打工一个月挣得那点钱！”

很快，晚上的集训宋砚楚就知道齐昭的工作怎么办了。

放学后，宋砚楚、齐昭还有李梦秋被叫到操场后面的平房小教室，说在那里给他们收拾出来了桌椅，他们就在那集训。

宋砚楚推门进去，就看到梁雨生站在教室里。

他们第一堂课就是数学。

梁雨生先是板书了几个题型，讲完后发了卷子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做，他则出了教室。

梁雨生刚走，齐昭也站了起来。

宋砚楚抬头看他，齐昭冲宋砚楚笑了笑，“帮个忙。”

宋砚楚知道齐昭这是要翘了集训，在李梦秋看不到的地方，他用口型说了个：“凭什么。”

齐昭伸出自己的食指，晃了晃。

宋砚楚挑眉，低声道：“你这是又搭给我一个人情？”

齐昭点点头，轻声说道，“帮帮忙吧，楚哥。”

宋砚楚没想到齐昭为了让自己帮忙打掩护什么都不顾了，连“楚哥”都叫出了口。他愣了愣，“瞎叫什么。”

“那叫你什么，”齐昭笑笑，指了指额头，“叫你宋星星吗？”

“赶紧滚！”宋砚楚低吼道。

齐昭走后，宋砚楚两张卷子都做完了、又顺便给李梦秋讲题的时候，梁雨生回来了，“齐昭呢？”

“他肚子疼，去医务室了。”宋砚楚道。

“这个点，”梁雨生看了眼外面灯光昏暗、空无一人的学校，“老丁早下班了吧。”

宋砚楚张了张嘴，“啊，是嘛......”

“他说去医务室躺一会。”李梦秋柔柔开口，接道。

梁雨生点了点头，笑着看了宋砚楚一眼，开始讲刚才留的题。讲完了，又发了五张卷子下来，让他们想在学校写就在学校写，想回家写就回家写，今天的集训结束了。

等梁雨生离开，宋砚楚看向坐在前一排的李梦秋，女生也回过头来冲他笑了一下。

“谢了啊，”宋砚楚道，“我忘了这个点校医下班了。”

“不客气，”李梦秋道，“我数学英语都不太好，以后集训要常麻烦你和齐昭同学了，如果他不来的话......”

“互相帮助。”宋砚楚道。

李梦秋有些惊喜地笑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之前和齐昭也一起参加过很多次发言，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我以为你比他还要......”

“冷酷无情？”宋砚楚道。

“不是不是，”李梦秋连连摆手，“齐昭同学只是看着面冷，他人还是很好的！”

宋砚楚眯眯眼睛，他感觉梁誉泽要失恋了。

下一秒，教室的门就被轻轻敲响，宋砚楚皱了皱眉头，他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味。

梁誉泽抱着两个饭盒从门口进来。

“楚哥，梦秋同学，你们吃点东西再学吧。”他身后，宋砚楚看到了躲在门口的宋慧和刘建业。

“不用了！”李梦秋有些不好意思。

“别、别客气，”梁誉泽说话都开始结巴，“就是、我妈包的饺子，你们学习太辛苦了，多吃点！”

宋砚楚看着梁誉泽把一个饭盒放在李梦秋桌子上，一脸娇羞地把筷子递给李梦秋。然后又把另一个放在自己桌子上，筷子随便架在饭盒上面。

宋砚楚咬了咬牙，这两盒饺子本来都应该是他的。

李梦秋看了看梁誉泽，又看了眼脸上神情晴转多云的宋砚楚，桌面上的饭盒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动。

“李同学，吃吧，”宋砚楚盯着梁誉泽，冷声道，“别辜负梁同学的一番好意。”

李梦秋愣了片刻，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个。

看到李梦秋吃了，梁誉泽眉毛都开心得扬起来，直接在齐昭的座位上坐下，准备在这看着他们吃。

“梁同学，”宋砚楚突然开口，“你很想在这呆着？”

梁誉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你把门口那两位同学也叫进来吧，咱们一起学习。”宋砚楚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梁誉泽。

梁誉泽脸色瞬间变了，他看向门口，宋慧和刘建业还一脸兴奋地看着热闹。

“快点！”宋砚楚踹了一脚梁誉泽坐的凳子。

很快，就在李梦秋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梁誉泽、宋慧、刘建业三人抱着自己的书包，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教室。

三个人进来，在宋砚楚身边围成一个圈，宋砚楚一手撑着头，一手拍了拍齐昭的桌子，他们三个立马掏出了自己的作业，站在桌子旁准备写。

“宋同学，他们这是......”在李梦秋眼里，这个场景太诡异了，一中的笨蛋子弟梁誉泽，文科八班远近闻名的小泼妇宋慧，还有高二最爱招摆人的大混子刘建业，这三人此时像是在执行什么奇怪仪式一样，一脸沉痛地站在桌子旁边盯着手里的卷子。

“别管他们，”宋砚楚翻了个白眼，“他们活该。”

李梦秋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宋砚楚，没忍住，笑了一下。

宋砚楚和李梦秋写完了题，又对了对答案，李梦秋看了眼时间，说着太晚了，准备收拾东西。

一直站着的梁誉泽猛然抬头，“李同学，那我送你吧！”

“对，”刘建业附和道，“你让他送你回家吧，太晚了不安全！”

“不用了，”李梦秋摆摆手，“我爸爸来接我啦。”

女孩收拾好东西，背起自己的书包走到门口，冲他们笑了笑，“那我先走啦，你们加油！”

梁誉泽就目送着李梦秋离开，半天脑袋都不肯扭回来。

宋砚楚把齐昭的椅子踢给宋慧让她坐下，然后目光在梁誉泽和刘建业身上来回扫视，最后目光落在刘建业身上，“你撺掇的这货？”

刘建业连连摆手，见宋砚楚脸色发沉，最后才点了点头。

“你是来凑热闹的？”宋砚楚又问宋慧。

宋慧也点了点头。

宋砚楚叹了口气，“从现在开始到期末考试，你们每天除了作业外，再加一张卷子，要是特别想来给我和李梦秋同学送饭，可以，那就多写两张。”

“听见了吗！”宋砚楚一拍桌子。

“这么热闹，”门口传来带着戏谑的声音，齐昭走进来，“开会呢？”

早啊，记得评论，啵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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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叫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