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缝隙之下,花野千合子一手揽住降谷零,一手捂住自家幼驯染的嘴,比出“嘘”的口型。
缝隙里缺少光源,降谷零却因二人极近的距离,感受到了独属于花野千合子的气息,尽管有瞬间的不自然,还是配合地点头。
花野千合子暗松口气,忽而脸色巨变,猛地往前一扑。
“砰砰——”硬质的弹盒敲击岩壁,发出骇人的声响。
“哟,就知道一只小老鼠,可以引来另一只!”高瘦男子露出阴鸷的笑,拿枪对着刹那间护住降谷零的花野千合子。
漆黑的枪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射出子弹,花野千合子心跳如鼓,恰此时,身下的降谷零忽而隐晦的按了下花野千合子的手腕。
电光火石间,花野千合子抱着降谷零迅速翻身,向一旁滚去。
“雕虫小技。”高瘦男人调转枪头,刚要射击,此时压在花野千合子身下的降谷零,趁男人注意力分散之际,蓄力一扔。
“噗!”
降谷零手里的一坨蛋糕,瞬间砸到高瘦男人的脸上。
“啊,我的眼睛!”高瘦男人试图抹去眼前的白花花一片,一手泄愤地朝着降谷零和花野千合子的方向射击。
“砰砰砰——”
瞬时火花四溅,枪林弹雨中,花野千合子拉着降谷零东躲西藏,一路狂奔。
“我们不去警局吗?”风声伴着枪声簌簌刮过脸颊,降谷零只得放大声音喊道。
“不,那个家伙的同伙,可能会在去警局的路上埋伏。”
还有同伙!
降谷零惊讶之余,略一抬头,见前方就是流经警局的唯一一条河。
一个念头从降谷零脑中迸发,花野千合子似要验证他的想法一般,同时和他跳入湖中。
二人刚一冒头,就见远处一脸蛋糕的黑影跑过来。
二人又一头扎入河中。
“混蛋,跑哪儿去了?”
高瘦男人在河畔搜寻。
河中,花野千合子渐渐耗光了口中的空气,嘴角溢出泡泡,渐渐往河底沉去。
降谷零俯身拉住花野千合子的手,花野千合子脸颊的伤处,甚至还在往外渗血。
河内湍急的水流,唤醒了花野千合子的一点残存的神志,花野千合子眼中,降谷零浅金色的头发随波纹散开,蓬松柔软,花野千合子盯了头发一会儿,忽而感觉降谷零靠得越来越近。
下一刻,花野千合子的脸颊被珍视地捧起,随后,氧气汇入花野千合子口中,源源不断,仿佛无穷尽似的。
“可恶!”
男人搜寻未果,憋了一肚子气,看着琴酒优哉游哉的样子,当即发怒,“人跑丢了你瞎啊,快去给老子找回来!”
她……已经下去五分钟了,琴酒耐性被男人消磨干净,“砰”的一声,男人惊恐的应声倒地。
硝烟味在空气中消散开来,琴酒跃入河水,墨绿色的瞳孔扫视每一个角落。
终于,搜寻到了相拥沉入河底的二人。
不久后,远处的屋舍燃起熊熊烈火,一切血腥诡谲皆在烈火中焚烧殆尽。
第二日,降谷零醒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千酱……
降谷零艰难地爬起来,拉住为他换点滴的护士,“请问……”
病房的电视上主持人的声音横插进来:“现在插播一条重大新闻,昨晚九点左右,宫野医院发生火灾,经核实,艾莲娜已于火灾中丧生,其丈夫宫野厚司和养女花野千合子至今下落不明,如有市民发现,请及时联系警方。”
降谷零看着电视上花野千合子的照片,紫灰色的眼睛暗淡下来。
与此同时,混着消毒水味的私立病房内,花野千合子睁开眼睛,看向病床边的银发少年。
琴酒视线从手中的抗组胺类注射报告,移到花野千合子缠着纱布的脸上。
这张脸,仿佛跟记忆里的那张脸一模一样,可不同的是,记忆里的她,死在了琴酒怀里。
琴酒隐去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还记得我吗?”
花野千合子望着眼前陌生又带着些熟悉的少年,想了一会儿,脑中眩晕的感觉愈发浓烈。
花野千合子不适地抬手捂头,不想刚歪了下头,脸上的绷带便压了下了伤口。
“嘶——”
花野千合子痛呼出声。
琴酒伸手止住花野千合子的动作,“不想毁容,就不要动。”
“你是谁?”花野千合子蹙眉问,“我……又是谁?”
琴酒眼中没有丝毫讶异之色,“哥哥。”
“我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哥……哥?”花野千合子迟疑地叫出口,试图找回哪怕和过去一丁点的熟悉感,可惜毫无所获。
“那我叫什么?”
琴酒摸摸花野千合子的头,眼神怔忡一瞬,再次叫出那烙印在记忆里的名字,“黑泽和子。”
花野千合子感受着琴酒掌心下的温暖,直觉告诉她,身前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心防一点点松懈下来,“很好听的名字。”
于是,花野千合子便在琴酒家里住下,家里请了保姆,负责照顾花野千合子的日常起居。
对于琴酒来说,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琴酒落脚的地方。
琴酒很忙,是真正意义上的忙,一周,甚至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月光透过窗帘,将睡着的花野千合子镀上一层暖黄的光晕。
刚出完任务的琴酒不由放轻了关门的动作,坐到花野千合子床边,静静看一会儿花野千合子睡着的样子。
“唔……”花野千合子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发现床边突然多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也没有丝毫惊讶,习以为常地伸了个懒腰,“哥哥!”
“嗯。”琴酒应着声,“吵醒你了?”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顺着琴酒的胳膊牵过琴酒的带着薄茧子的手,“不冷吗?”
琴酒任由花野千合子摆弄,“实习的地方挑好了?”
露馅了?
花野千合子心跳得有些快,从与琴酒相处中,花野千合子渐渐意识到琴酒对樱花警察的敌视态度。
因此在向医学院那边确定实习地点后,花野千合子更是能瞒就瞒,整天战战兢兢的。
花野千合子状似无意地继续摆弄大手,“哦,那个啊,哥哥怎么知道的?”
“行李箱,藏得很拙劣。”琴酒面上露出对待花野千合子时少有的严肃,“每个月回来住两天,我要见到你的人,知道吗?”
“哦,我保证!”花野千合子抬手发誓,一脸讨巧地谄笑。
从小到大,琴酒为花野千合子安排的学校一直以来都较为封闭,花野千合子平时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所以这次她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实习机会,就更显格外得来之不易,她不可能就此放过。
路灯下,停着琴酒的黑色保时捷356A。
车门打开又关上,伏特加看了看后座的琴酒,“大哥,真的让和子去警校实习吗?”
路上时不时地来车,照到车内琴酒微暗的侧脸,琴酒将口中的七星烟拿远了些,“她想去。”
伏特加立马会意,虽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发动车子缓缓离开。
花野千合子在警校的实习工作,是和她的实习搭子新出智明一起的,有了这个最强辅助,花野千合子出乎意料地闲,甚至能利用空闲时间,干点自己的事。
想着导师那里自己还未结题的论文,花野千合子冲好一杯咖啡,立马埋头投入战斗。
临近半夜,花野千合子整理完最后一篇文献资料,长松口气,一看手表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花野千合子合上电脑,往后伸伸懒腰,黑直的长发从椅背之后顺滑地垂下,在夜灯下泛着点点光泽。
身体得到了最大限度地舒展,花野千合子长舒口气,忽觉手上空空。
哦,少了只自己刚收编的橘猫。
花野千合子四下看看,却丝毫不见橘猫的影子。
“橘崽?”花野千合子俯下身悄咪咪唤。
一同值班的新出志明听到些许动静,探出头来,“师姐是在找猫吗?”
“嗯,不知道那家伙又跑到哪儿去了。”花野千合子在柜子里搜寻未果,“这里哪哪儿都没有,不会是跑出去了吧!”
花野千合子想着,立马起身拿起挂在门边的风衣外套,“莫慌,我出去找找它。”
“诶,师姐!”新出智明赶紧追出门,“我和师姐一起去吧,这么晚了,还是两个人去比较好。”
花野千合子知道新出智明的意思,“师弟你是个好人!”
新出智明眉眼弯弯。
月光皎皎,缤纷的樱花树,站着一对身着警校制服的男生。
金发黑皮的降谷零和自然卷松田阵平对峙而立,如同辩论场上的正方和反方,就彼此对警察这个职业的态度,展开拳拳到肉的深度沟通。
两力相撞,惊起一片樱花,在樱树上打盹的橘猫“喵!”的惊叫一声,身子不稳,直直摔下来。
“唔……”降谷零猝不及防间,被劈头盖了一脸毛,半跪下身,狼狈地想把“猫饼”拿下来。
刚吐完假牙,仍处于备战状态的松田阵平,被这突发情况惊了一下,反应过来橘猫某种程度上在帮他报仇之后,不由大笑出声,边笑边上前捉猫。
橘猫受到的惊吓不小,肉嘟嘟的猫爪来回乱扒拉,松田阵平没怎么和这种小家伙打过交道,两人一猫一时陷入诡异地僵局。
不远处的动静,吸引了新出志明的视线:“师姐,那里!”
“啊?”花野千合子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又胖嘟嘟的橘色,连忙着急地跑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橘崽你怎么跑人脸上去了?”
降谷零听到人声,心中莫名一紧,连着他捉猫的动作,都隐晦地一顿。
经过四个人的齐心协力,猫猫终于被成功逮捕,并发出抗议,“喵!”
猫饼被拿开,映入花野千合子眼帘的,是降谷零如橘崽一般蓬松的金发。
莫名有些手痒难耐呢……
花野千合子将手背到身后,佯装无事发生。
新出志明细心地察觉到什么,小声提醒:“师姐。”
花野千合子恍然回神,露出歉意,望着降谷零脸上青红的伤口,“这伤……”
见降谷零莫名安静,松田阵平上前,语气带着迷之自豪,“那是我打的,不关这只胖橘的事。”
降谷零的注意力却明显不在这上面,上前一步拉住花野千合子的手腕,“千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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