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斜眼看他,有些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又怎的在这里。”
“我也出了点小意外。”
“你身上那身伤怎么回事。”王钦知游刃有余的换了一个话题,他盯着柳枝的伤口看了一伙,问道,“以你现在的修为没什么利器能把你伤成这样吧?”
“你在关心我?”柳枝听见他的询问,低头把破烂的衣服拉上来了一点,眼里浮现出勾人的笑意。
王钦知静了一秒,很快否定道:“没有。”
柳枝脸上笑意愈深。
寂静无言,最终还是王钦知再次开口,问出来他有些关心的问题:“你会死吗?”
柳枝浅浅笑出声,无所在意的回答他:“你这话说的……是希望我死呢,还是希望我活着。”
王钦知揉了揉眉心:“你现在活着和死了有区别吗?”
柳枝忽然就笑了,他笑的懒散,似乎在询问一件很平常的事:“王钦知,如果我快要死了,你会想我吗?”
王钦知顿住了,一时间竟没有回答他。
柳枝很轻的笑了一下,他想要去碰王钦知,却被躲开了。他的手僵在空中,最终还是在王钦知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碰到了他的脸。
王钦知不明显的皱了皱眉。牢房里,柳枝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突出。
“怎么这么厌恶我?”他的眉眼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只是浅浅一问。似乎对于王钦知的反感毫不在意。
而王钦知听他怎么一说的,思绪立刻翻滚起来,他在几年前和柳枝发生了些矛盾,分别后,他设想过无数次再次见面的场景,却没想到缘分会这么巧,会这般安排。
突然,王钦知转过了头,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手指无意思的蜷缩了一下:“你的……”灵力呢?
“什么。”
王钦知并未言语,只是在柳枝愣神之际,他迅速的将手指轻轻放在了柳枝的手腕上,在感受到那没有丝毫灵力运转的周天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愤怒,但很快又冷静了一下来。
“你的灵力怎么回事。”
“啊。”柳枝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无所谓的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钦知有一种一拳打在豆腐上的感觉,他的手指滑动到柳州的脖颈上,却也看不出别的什么了:“当真是不惜命。”
“我的死了和你有什么关系。”柳枝笑了笑。他半个身子都陷进了茅草堆里,此刻的王钦知正半跪在他身上,胳膊撑着墙,另一只手又放在他的脖子上。动作极为暧昧,就连呼吸也变得燥热起来。
然而王钦知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一双眼睛盯着柳枝看,似乎在等着柳枝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剥魂针,听过没?”
柳枝用手在王钦知身前比划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特别细的几根针,他们把那针放进我的身体里,时间长了,就感觉好像死了一样。”
“我的意识很模糊,唯一能感到的就好像我的器官被人夺了去,那种撕扯感……。”柳枝没有说下去,他语气依旧无所谓,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而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剥魂针,王钦知把这三个字放在舌见绕了一圈。剥魂针不至于要人命,但却可以硬生生的把修道者一身的修为从□□剥离出来,抽丝剥茧般的痛,曾有人因为受不了这般折磨,在剥魂的过程中直接掐喉自尽。
他动了动嘴唇,想问些什么,但看着柳枝没事人一样,还是咽下了自己想问的。
柳枝抬了抬头,双手从后面环住了王钦知道脖颈,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似乎特意放软了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蛊惑人心:“……王钦知,你可怜可怜我。”
王钦知却轻巧的避开了他的眼神:“你犯了什么罪,怎么就进来了。”他本来想问,你犯了什么滔天罪行,剥魂阵都用上了。但看着那低垂的眉眼,有点……可怜。虽然明知道这是装出来的,但王钦知还是就轻避重的换了一种询问方式。
“嗯?”柳枝身子前倾,下巴轻轻放在了王钦知的肩膀上,颇为暧昧的回答他,“你真不知道?”
“为什么我会知道。”王钦知反问。
柳枝似笑非笑,避开这个话题,“我不过一个庸夫罢了,我也想自己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柳枝很轻的看着王钦知,这让王钦知反应到有些不对劲。
果然过了几秒,柳枝垂下了眼眸。在他们周边隐隐约约泛起血色,原本茅草第下并不明显的阵纹此刻却十分明显。
王钦知向下一瞥,来不及说话,就又听柳枝说道:“我本来不打算这么做的。”
“我本来打算给你写一封遗书,叫人给你带过去。”柳枝的声音很轻,轻到王钦知只能隐约听见他好像笑了一下。
“但是我看见你了,我又不忍心了。”
不忍心让你一个人活下去,不忍心让你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王钦知抿了抿唇,紧锁的眉头代表了他烦躁不安的内心,“情丝蛊这种脏东西你也敢用。”
“你不反抗一下?”柳枝在王钦知耳边呼出热气。
“你很想我反抗?”王钦知反问。
柳枝浅浅笑着,他咬破手指头,鲜血挂在手指上。“你要主动配合我,还是让我来动手?”柳枝把带血的手指放在王钦知的唇边,眉眼带笑的看着他。
王钦知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握着柳枝的手腕向上抬了一点,低头,含住了那带血的手指。
柳枝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心跳也加快了许多,耳垂带着明显的红晕。
而王钦知道注意力则全都放在了那若有若无的红线,这是情丝蛊完美形成标志。
他并不了解情丝蛊的作用,只知道情丝蛊的形成需要被下蛊者吞食下蛊者的血液,这根红线连着他们的心脏,柳枝死了,他也不能独活。
至于为什么叫情丝蛊,可能是因为这弯弯绕绕的红丝给人增添了几分暧昧感。
柳枝侧过头,也在拨弄那几根红线,他轻轻扯了一下,王钦知亦有所感,对视一眼后,他才发现两人手中拿着的红丝是同一根。
“你从那里搞来的这些东西?”王钦知平静询问。
“白玉阁的静室。”
“那里守卫森严,有又无数阵法,你如何进得去。”王钦知摩挲着红绳的手微顿。
柳枝笑了一下,倒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又怎知那里守卫森雅,布有无数阵法。”
两人再次对视上,很有默契的没有继续扯这个话题。
王钦知坐的端正,他余光扫见斜靠在墙上的柳枝,询问道:“你的目的。”
“什么?”
“为什么要给我下情丝蛊。”王钦知露出虚假的微笑,他理了理额前碎发,又十分固执的把胸前衣服弄的十分整齐。
“嗯?”柳枝觉得他此刻就像温顺儒雅的猫在舔食自己的猫毛,忍不住想要去碰,却又被躲开了,耸耸肩之后他柳枝才满不在意的答道,“烟雨楼给我判了死刑。”
“死之前还想拉一个垫背的?”
“别那么想。”柳枝挑眉,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我不是那种颓废寻死之人,我要你救我。”
王钦知浅浅嗯了一声,感受到耳边滚烫的气息,他略微有些不适,但想到柳枝那性格,他顿了顿还是没有避开,轻声的回答柳枝:“还真是高看我了。”
“你又不想死,怎会不救我。”柳枝漫不经心的回答。
“情丝蛊毒都给我用过了,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王钦知和善的笑了笑,“不如来谈谈旧事?”
柳枝语气很轻,有些轻佻的看着他:“要和我谈风花雪月?”
王钦知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见柳枝一直看着自己,他才开口:“当初——。”
“喜欢你。”柳枝没有等他说完话。
王钦知轻描淡写回道:“我非断袖。”
柳枝语调懒散,声音很轻,但还是被王钦知听见了:“嗯,我知道,我就喜欢你。”
柳枝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又忽然靠近,在王钦知唇角落下一吻,“能把你睡了我就很知足,不求那种可能。”
“你知点分寸。”王钦知皱眉,手指拂过唇角,用力摸了下。
“当初同睡一张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柳枝斜眼瞧他,眼里带着淡淡的笑,继续道,“不过你若愿意手把手教我如何懂分寸,我也求之不得。”
王钦知面色如常的换了个话题:“你要我如何救你。”
“哦——”柳枝拉长了尾音,带着些说不明的意味。
王钦知顿了顿,他才平静道:“求我救你,你总该告诉我你为何在这。”
“呢?”柳枝回想了一下,随后笑了一声,“这个呀。”他笑的漫不经心,“说出来吓死你。”
“什么意思。”
“柳青爻。”柳枝含笑的看着他。
“……”王钦知揉了揉眉心,“你把话说清楚。”
柳枝脸上笑意愈深:“我说我是柳青爻,白玉阁阁主。”
“柳枝。”王钦知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和我开玩笑。”
“我是我是柳青爻……很难理解吗?”柳枝慢慢靠近他,带着几分诱惑的意味,“你难道还不理解吗?”
王钦知不着痕迹的避开那炽热的眼神,“修炼禁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柳青爻眨着眼睛看着他,挑了挑眉,“假的。”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钦知未见人,先闻声。
“王钦知哪位!带去审讯室,花戎少主亲自提审!。”牢笼外,狱卒大声叫到。
随后很快就有人打开牢门把王钦知粗鲁的拽了出去,他回头看了一眼,似乎看见柳枝叹了口气。再次定睛一看,却也只看见那含情的眉眼带笑的注视着他。
阴暗的牢房里。
王钦知跪在地上,他听见花戎大声问道:“我在问你一遍,刘维府灭门一事和你又有没有关系!你是不是帮凶。”
“不是。”
花戎脸上不屑是表情不加掩饰:“既然不是你!又为何凶手唯独不杀你。”
“为了陷害我。”
“贼喊捉贼,一拜胡言!”
“别激动。”王钦知跪在地上,倒是比花戎冷静许多,“重点还是要看证据。”
花戎哼了一声,斜眼把王钦知上下打量了个遍:“来人!上刑。”
王钦知皱了皱眉头:“屈打成招?”
花戎不耐烦:“不是你还能是谁?不就是死不承认吗。”
“不对。”王钦知小声喃喃,“漏洞百出,烟雨楼楼主呢?是他特许的,还是烟雨楼早就这副模样了。”
为什么他如此坚信我就是真凶,烟雨楼是想包庇谁?王钦知细细思考着,又或许刘维府被灭门一事本就和他们有关,可看着花戎一副蠢货的模样,不像是能计划出这种杀人全家的恶事。
那到底是谁,是烟雨楼楼主?
“你父亲呢?”王钦知现在敢肯定花楼主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至于花戎,要么是真的鲁莽要么就是深藏不露。
“我父亲是你能见的?”花戎冷笑,吩咐下人把灼烧过的小刀拿过来,“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承认是你……”花戎接过小刀,他把刀锋贴着王钦知胸膛上,“这便一切都好说。”
王钦知沉默了一伙:“我要见花楼主。”
花戎凶狠的看着他,嗤笑一声。
柳青爻:贴贴
王钦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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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从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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