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那辆卡宴又停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沈聿修看了一眼时间,手机屏幕刚亮起,正巧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沈聿修同学是吗?你发来的面试视频我们看了,我们乐团的首席想见你一面,顺便聊一下,你看最近有空吗?”
他说有,“今天下午三点可以吗?”
那边的语气有些惊喜,给他报了个位置,“那就期待我们的见面了……”
沈聿修回去拿了些东西,就坐上了公交车。
爱乐乐团,由著名唢呐演奏家刘春晓老师一手创建,虽然规模不大,却是全国首屈一指的民乐乐团。
爱乐乐团这次来到京城,一方面是巡演休息,另一方面,则是受到了徐家老爷子的邀请,在他的寿宴上演奏。
而不巧的是,竹笛的演奏家由于身体问题无法出席,替补却还无法挑起大梁,这才无奈在本地招募。
原文中,徐家老爷子的寿宴,可也算得上是一场大戏。
当时原主虽然已经和晏明知签订了协议,被人锁在了家里。
但晏明知的性子是不会改的,依旧在外面拈花惹草。
而这其中的一根草,就是家里的假少爷,他的便宜弟弟——沈知秋。
原文中,一直到原主被卖出去,沈知秋都还幸灾乐祸。
直到后来的一次偶然,他看到了晏明知,瞬间就被这人的皮囊给迷住了。
于是接着,沈知秋就在徐家老爷子的寿宴上,用了点手段,跟晏明知滚到了一张床上。
晏明知彼时还不知道沈知许这个白月光的存在,更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只觉得沈知秋在床上玩儿得开。
白送上门来的玩意儿,他没必要推开。
于是很自然地,就和沈知秋发展成了那种关系,最后还听沈知秋的建议,将原主送到了别人的床上。
可以说,对于原主的死,沈知秋和晏明知一样脱不了干系!
当然了,原文中,晏明知对沈知秋倒也不算差。
前提,是晏明知已经将自己的所有恶,都施展在了原主身上。
不过很快,受到晏明知那些非人凌虐的人,就会是沈知秋了……
公交车的站点离见面,还有一定的距离,不过也就十五分钟就走到了。
这里四环线外,跟市中心的高楼比,起码是能看到蓝天和太阳。
见面的地方是一栋临水的竹屋,也就两层高,这一带做的民宿出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独属这栋门前的风景最好。
竹门漆院,连门铃都没有。
沈聿修叩了三下门,很快就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
开门的是一个披着围巾出来的中年女人,女人梳着一根长长的辫子,未施粉黛皮肤看上去却很紧致。
沈聿修朝着人鞠了一躬:“刘老师您好。”
刘春晓不意外青年会认出她,她微笑着嗯了一声,“外面冷,快进来吧……”
屋子的陈设也很简单,说是民宿,但看上去却是生活气息更重些。
“朋友的民宿,我常来京城,就直接给我留了一套,”刘春晓端来一杯茶,“小心烫。”
沈聿修收回目光,双手接过茶,小抿了一口。
是明前龙井,颜色嫩绿鲜亮,入口没有茶的涩味,清雅非常。
两人又聊了两句,刘春晓就示意沈聿修可以开始了。
青年选的是竹笛名曲,陆春龄先生改编的《鹧鸪飞》。
刚开口两个音,刘春晓脸上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青年执笛而立,脱下羽绒服,只剩内里一件米白色的,微微侧身面对着他。
清瘦却不羸弱,如一把劲韧的松竹,不折不弯。
青年的笛音悠扬,将人无形中带入了一场宁静祥和的画面。
忧而不伤,放而不散。
曲音已闭,沈聿修放下竹笛,刘春晓却依旧沉浸在音乐中。
她许久才睁开眼睛,半晌站起身来拉着沈聿修的手。
“你学竹笛多久了?”
沈聿修不想撒谎,他会吹竹笛,主要也得益于他曾经一位宿主。
当时为了帮宿主完成打脸,沈聿修这个系统私下又是帮人找资料,又是品鉴其中门道的。
他开口,“大约是半年。”
刘春晓有些惊讶。
但天赋这东西,骨子里就带出来的,时间并不是衡量的标准。
她笑了笑,“发视频里面的几个人,你是最小的一个……”
她给沈聿修又倒了一杯茶,让他润润嗓子。
“但也是吹得最好的。”
这种最好,并不代表沈聿修年纪轻轻,就能在技巧各方面比那些经验老道的笛手更出色。
而是前人的视角太广阔,以至于现在学习乐器,似乎都只是在套用一个固定的公式。
但偏偏,沈聿修就有这种独到的灵气和见解。
刘春晓打量着面前的青年。
分明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看上去却莫名有种深沉老道的感觉。
就好像他的笛音一样,平静祥和,却又好像永远都摸不到。
刘春晓朝着沈聿修伸出手,“恭喜你,你被录用了……”
签订完合同,刘春晓原本是想留沈聿修吃饭的,但顾忌到青年回去的时间,便暂搁了。
还有一个星期,沈聿修需要跟乐团磨合,跑的频率就多了一些。
大三的课不多,但要乐团学校两边跑,一下就忙碌了起来。
徐老爷子的寿宴就在周一,沈聿修得在这段时间和乐团磨合上,周六也就没能空下来。
但幸好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看着手中的两张请柬,抽出其中一张,寄到了沈家。
原文中的沈家,因为卖了儿子家里的生意到底又再次周转了起来,勉强花钱拿到了一张请柬。
不过现在,恐怕没这个能力了,所以,他得帮帮沈知秋……
*
另一边,晏明知刚开完了一个会,精疲力竭。
距今为止,他管理小叔给他的这个晏氏的子公司已经整整一年了,但是成绩并不可观。
晏氏集团的产业遍布,他喜欢酒,晏泽就给了他一家酒业的小公司。
但自从他接受之后,销售额几乎是每况愈下,目前已经开始负增长了。
更麻烦的是,马上就要到年关了,正是好卖酒的时候,原料商那边却出现了问题,导致他们不得不更换价格更高的原料。
这样一来,公司的资金链一下就断了。
“咚咚咚”这时候有人敲门。
晏明知烦躁地将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用脚踩了几下,“进来!”
秘书见他脸色不好,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将一个盒子放在他桌子上。
“明天徐老先生的寿宴,这是寿礼……”他顿了一下,看着晏明知忐忑地说,“您让查的那个青年,查到了……”
晏明知将翘在桌子上的脚放下来,抬眼问:“怎么样?”
“沈知许,沈聿修血缘上的亲哥哥,Q大美术系的研究生,目前研二在读……”
听到是人的亲哥哥,晏明知的眉头拧在了一起,烦躁地打断他,“你直接说,19年的时候,他去没去过哪家酒吧?”
“还,还没查到……”
晏明知心里烦得很,抬手就摔了一个烟灰缸出去。
秘书知道他的脾气,躲就不敢躲,硬生生被砸了一下腿,灰色的西裤转眼就暗了一块,脸色惨白。
见状,晏明知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这秘书是晏泽派给他的人,再怎么发脾气,他也没胆子动这人。
他挥挥手让人走,“自己去医院!算工伤……”
秘书一走,办公室就又空荡下来。
晏明知起身,在落地窗前又点了一根烟,心里愈发痒痒。
既然现在还没确定沈知许究竟是不是他心里那个人,那就不用暂且不必顾忌两人身份。
最晚徐老爷子的寿宴之后,他一定要狠狠地把沈聿修办一回。
他倒想看看,□□服了,沈聿修究竟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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