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嬴政:“……”

嬴政:“寡人的儿子就在咸阳宫外被一个罪犯给袭击了,是这样对吧。”

赵高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盖聂却好似想起了什么,道:“这个属下也听说过,当时是影密卫头领章邯及时赶到。”

扶苏后脖颈一紧,目光对上青年期修身装束的章邯:“影密卫章邯参见长公子殿下,臣记得您这个点应该在上课。”

扶苏:“……”

上辈子做乖孩子做习惯了的扶苏,心底那点逃课产生的心虚又冒出头来。作为臣子的章邯把扶苏放在一边,又把团子版胡亥塞给扶苏,这才开始指挥现场。

近距离观看这个世界的神奇武功,扶苏自觉当观众。

“这天下真是,无奇不有啊。”

看着章邯指挥众士兵再次拿下犯人,扶苏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

他怀里窝着的胡亥拱拱身子,用一派天真烂漫的腔调说道:“大哥也是十八见过的,最奇特的人!父王是第一奇特!”

扶苏失笑,看来他说的话不小心被误解了,但是也不坏。扶苏捏起胡亥一只小胳膊挥舞,哄道:“好好好,父王最厉害。”

可这么一哄,扶苏才发现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点:胡亥今年还不满两岁,遭遇刺杀也是头一回,但他怎么不害怕?

早就从地上爬起来的赵高,掸去衣襟上最后一点尘土时想,秦国未来的继承人未免被保护得太好了些。

“长公子殿下”,章邯处理好樊於期搞出来的骚乱,向扶苏行礼告罪:“微臣来迟,让您与十八公子受惊,是臣之过。”

日常的礼貌交谈又来了。扶苏烦恼但职业假笑道:“不必自责,是孤贪玩儿跑出宫,孤这就……”

“去监牢!!”

胡亥一记童音贯耳,令气氛变得古怪,他却浑然不觉,在扶苏怀里动来动去:“大哥我们去监牢!十八想看!”

“亥儿别闹”,扶苏一时间被弄得手足无措,唯独手臂紧紧箍着不让胡亥被摔下去。

原来未来的秦国继承人,还是个哄不好幼弟的孩子。章邯心里大逆不道这样想,嘴上却道:“监牢环境脏乱差,不比王宫,两位公子还是别去了。”

扶苏赶紧接话,又哄又威胁道:“监牢里很脏的,要是十八回来生了病,父王可是会生气的。”

“唔……”胡亥不服,鼓着脸瞪圆了一双异瞳表达不满,扶苏顿感不妙。

果然,胡亥当即扯着嗓子哭闹起来。

童音贯耳的威力比之方才,提升了不止一倍。

盖聂劝慰嬴政:“王上,十八公子虽行事骄纵,但日后用心教导也许为栋梁之材也说不定。”

听了这安慰,嬴政更愁了:“可惜寡人本意是要胡亥当个闲散宗室。”

盖聂一时也无话可说。

嬴政话风一转,却问盖聂:“你说寡人是不是把扶苏教得太善良了?身为王室子弟竟然连防人之心不可无都做不到,下意识认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如木头般无欲无求。”

想到胡亥,嬴政又道:“连十八一介稚童都知道要狠狠打回去!”

盖聂很想反驳说胡亥那不叫打回去,那叫差点把人折腾死。

章邯到底是送两位公子去了趟咸阳狱。

没办法,十八公子声音清脆且尖锐,放声哭闹起来让章邯恨不能耳朵聋掉。章邯决定,等回头和同僚私下小聚时,必须要告诫他们离十八公子远点。

咸阳狱,这座建于秦国都城的监狱,主要用于关押重要罪犯和□□,其环境严苛且封闭。囚犯们在咸阳狱中面临着严酷的生存条件,尤其是那些被关押的重要人物。

包括樊於期。

樊於期:……真荣幸啊。

嬴政与盖聂熟识,深知盖聂脾性,当然看出那点不好明说的腹诽。

可惜,哪怕嬴政政治上眼光长远,在面对儿子们捣蛋行为上,他也是个有意无意纵容的熊孩子家长。

嬴政:“十八还小,以后让扶苏多带带他便是。”

盖聂默然,只是有了一种想打人但不能动手的憋屈感。

樊於期被双手反剪跪在木桶里,赵高指挥一众内侍不停端来碎冰块,往木桶里倒。在木桶外围,还有章邯临时借调来的几名阴阳家人偶,他们使用特殊术法,使得外围空气温度有所升高。

“继续继续!你们快点!”

胡亥拍手招呼所有人加把劲。

刚开始很多人不懂这么做的用意,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桶里冰块有部分化成水,浸湿樊於期膝盖而他察觉不到时,章邯最先明白。

冰块本身具有寒意,置身其中会被冻僵正常。因外围温度升高化成水,会让樊於期身上衣物被浸湿,只是他已经被冻到感知麻木才察觉不到。等冰块大部分化成水,又继续不停往水里面倒冰块……

这下木桶里的樊於期有的受了。

章邯拼命告诉自己,樊於期今天这样是活该的,他不值得同情。只是心里升起的忌惮告诉章邯,绝对不能只把胡亥当成普通孩子。

可能有人想问,扶苏在做什么,章邯的回答是他在兴致勃勃观看光效。

“好神奇,居然没有脚。”

“这个手势是在做什么?”

“圈里的温度高,圈外却是正常的。”

章邯:长公子的关注点奇奇怪怪。

章邯很奇怪,他还以为扶苏公子会劝胡亥公子来着的。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扶苏走向樊於期,章邯精神一振,果然要做好挡回扶苏公子的准备了。

谁知扶苏看了樊於期两眼,转头让赵高再取两件衣服扔桶里。

章邯:准备错了。

嬴政:“这是扶苏心善,他还知道赏那逆贼衣物。”

盖聂无奈了:“王上,您知道湿衣服穿在身上是穿着冷,脱了也冷的。”

“你想说寡人不知人间疾苦么。”

室内温度骤降,盖聂心知是触了嬴政的过往伤疤,接下来不能再出言莽撞,于是低头道歉:“属下言行无状。”

嬴政讽笑:“先生直言不讳,能有何错,倒是寡人,该去亲自请那逆贼回来!”

盖聂轻叹,只觉眼前不是他平日里英明神武的贤明君主,而是个为往日受过的欺负感到委屈不平的孩童。

可是想到嬴政曾经在赵国为质,前些日子还为了这心结专程跑去邯郸,盖聂也说不出劝主君放下的话来。

那样未免太过傲慢。

即使盖聂自认鬼谷传人的身份,有在咸阳骄傲的资本。

“王上……”

“得给樊於期个好名声。”

盖聂妥协般开口,打算认错哄人开怀,却又被嬴政用正事打断。

“外面不是一直传秦国是暴秦,秦国君主是虎狼之君么?那就让这樊於期当回好人,就说他是因为反对秦国对外用兵,被寡人所厌恶,才下了大狱。”

盖聂咽下话语,看嬴政三言两语敲定了接下来给樊於期戴的高帽子,纵是腹中有万般道理,也说不出。

只待嬴政安歇下来,盖聂独自在宫室外屋檐上守夜时想,日后怕是十八公子会越发骄纵,不知长公子长大后是何等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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