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片黑,什么都闻不到,没有任何香味或者是令人作呕的味道,就是什么都没有。
耳边传来了, 不知哪里的水滴声,滴滴答答,在黑暗偶尔还有几声呻吟的牢房之中显得那么恐怖。
但是最恐怖的不是那些厂家,不是那些水滴,而是真正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连自己的心跳都变得如此安静,面前的是黑暗,耳边的是虚无,你感觉不到也闻不到任何事物,你就像是一个幽灵。
而这份恐怖,在那几个犯人被狱卒拽出去之后,就彻底的降临了。
胜七并不害怕任何严刑拷打,他的脸上,他的身上,早有了其他六国的烙印,烧红的铁按在他的身躯之上,发出那些令人作呕的肉香还有那滋滋的恐怖声音,他也未曾惨叫过。
但是比起□□上的痛苦,显然对付胜七的人更为明白,心灵上的空虚远比痛苦更会让人觉得疯狂。
以前那些抓住胜七却有不杀死胜七的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这位黑剑士收治为麾下,变成掌中利刃,但显然,胜七并不想成为那些人的手下,这般说吧,他想当的不是燕雀。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逃出生路,他现在还活着就完美的证明了这一点,他默默的忍耐,时间过了多久?他并不知道,他的视觉,他的味觉,他的嗅觉,他的感觉都被人封住了,唯一的就只能听见,而那声音却也是飘渺而空虚。
胜七唯一能用来计时的方法,就是不知道某一天的什么时辰,曾会有一个他觉得飘渺脚步声的人过来,用他那有些阴沉的嗓音问一个问题。
“你是谁?”
胜七未必不是想不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的喉咙也被人用一种奇妙的法术给封住了,他说不出话来。
而那个人不断的重复这个问题,有时候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已经开始精神失常了,根本就没有人来问他问题,这是他幻想中冒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来提醒自己自己是谁。
时间过了多久?
算一算,那个人已经来问了100次了。
最后一次那个人来的时候,身边还有着另一个人,他们说着话完全没有把胜七放在眼中。
“这个人已经无关紧要了。”
人在极度被胁迫或者说是被忽视的情况下,很容易患上一种名为斯德哥尔摩的症状,胜七早在一开始的愤怒,后来的疯狂,直到现在,他甚至开始盼望着那个来问他问题的人出现,但是现在那个人说他无关紧要。
然后那个来问他问题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么现在时间过去了多久?
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一天,他已经丧失了基本的感知能力。
如果这是折磨的话,,他几乎屈服了,但是,他们连区服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活着活着早已死去?
直到某一天,他的隔壁传来的声音,一个女人,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一边走进牢房,一边骂骂咧咧。
“我去,牢房的环境这么糟糕吗?我说你们秦国真的应该向魏国学习一下,他们那边的牢房设备比你们这好一点,最起码有老鼠,这里是连老鼠都生存不下去了吗?”
“不是吧,这里这么空荡?我都可以在这里开个派对了,开个会呀,或者请我的朋友一起来喝酒之类的,这里都没有什么别的犯人吗?你们秦国的治安真好。”
“就我一个人有点寂寞,要不你跟我来一起住?”
“我隔壁居然还有个人?!你怎么不出声啊?”
胜七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开始混乱了,但是这一次他的理智提醒着他,旁边是真的有人出现了。
在这本极端的情况下,以及前期长时间的压抑,瞬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跳桥效应等,人类所在困难环境下,遇到救星所能产生的一切感情,仿佛就都出现在了胜七的身上,好像这个脸看不见,只能听到声音的女人瞬间就成为了,这个是全天下胜七最喜欢见到的人。
可是他说不出话,无法回应。
“啧啧啧,哟,大哥被折磨的都哑了?啊,不过还好,我不歧视残疾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玉琳琅,以后就是牢友了,多多指教。”
玉琳琅?他也听说过那个在魏国流传的侠盗,玉琳琅。
“你不能说话,这样吧,你就点头好了,你觉得对就点头,觉得不对就摇头,要是还想表达什么别的意见你就比划手指。”
玉琳琅为自己这个绝妙的主意感到惊喜,忍不住得意了一下,然后看到窝在角落里仿佛是个隐形人,一大团黑团子的黑剑士,继续唠唠叨叨的说着她的话。
“你说我也真是,我一直在魏国那边偷东西多好啊,怎么就突然犯傻跑去道家了呢?”
“道家那群人没什么,关键是我去的时候赶巧了,阴阳家和道家闹场子了,你不知道阴阳家那个新老大那个叫什么夫人的,厉害死了!”
玉琳琅用着夸张的口气说着她的经历,语气生动活泼还带几分天真,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事故的大盗,倒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女侠。
“一个眼神就把我给抓了,还放到大牢里来,我又没偷他们秦国或者阴阳家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抓我呀?”
说到这里与玉琳琅的口气变得气愤,但是突然又说道。
“不过这也没事,天底下没有能困得住我玉琳琅的地方,不出三个月,我一定能从这里离开,我看大哥你跟我有缘分,我就带你一起离开,离开之后你就叫我一声大姐头好吧。”
玉琳琅自得意满,胜七却没法说,他的武功被封了,而且连话都说不了,你又剩下几成的功力,但是有时候连话都说不了是件好事,因为有些人不是须听你的回答,他们更希望能得到你倾听的姿态。
你有没有那样一种感觉,说的浪漫一点就是,你在黑暗的寒冬之中,然后有一个人出现了,她就是春日。
这种感觉远比爱情更狂热,远比信仰更虔诚,它是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急迫感,斯德哥尔摩效应,吊桥效应以及人类的应激反应,危难时候的视觉美化。
哪怕你什么都没有做,哪怕你只是说话,哪怕你仅仅只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里的伙食好难吃啊,等我们出去之后,我一定要带你去魏国的皇宫那里,我偷过那里的东西,那里的糕点做的是真不错。”
“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你要是会说话,说不定咱俩还能组个组合,一起出去之后呢,我负责偷东西你就负责抢劫,我们俩把得来的东西全分给那些平民,对了,嗯,我们还得自己留下来一点。”
“你说挖地道怎么样啊?”
“他们那群人好卑鄙啊,居然把我的轻功给锁了。”
“你别担心,等我们出去之后,我一定要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给你把嗓子治好,我还要教你学手语,反正我绝对不会抛下你的,你可是患难之交啊。”
玉琳琅总是信心满满满怀,希望,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希望这个词,她幻想着出去之后要做的一切,那些是胜七以前在牢房里从来没想过的,他所做的就是,出去,然后四处寻找能够成为更强大剑客的方法,然后就再进牢了。
听着这个女孩子说话,时间好像过得特别特别的快,只不过她有时候说的太多了,到了晚上就没有声音了,不过那个晚上啊,是玉琳琅的晚上,对于他来说,他看不见的时候都是晚上。
后来当玉琳琅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之后,都没有成功,玉琳琅不得不承认经过的大牢,绝对是七国之中最严实的大牢。
“喂,大哑巴,你说,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啊?”
“我还对一个人说过要去找他呢,如果不能出去的话,我就失约了。”
玉琳琅的声音少,有的变得有点忧伤很低落,仿佛是无忧无虑自由的小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被关在了笼子里。
胜七想问那个人是谁,但是他问不出口。
“你一定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吧?如果是别人我就不说了,但你是个哑巴,不会乱说的,那个人啊,就是大名鼎鼎的楚国的一诺千金的季布啊。”
玉琳琅说着,语气带着怀念以及一个女人的一个男人特有的莫名的暧昧。
“我以前其实是个舞女来着,就是跳舞跳的特别好的那个,我不缺钱的,只是遇到了他之后,我就突然对做大盗很有兴趣了,在天空上飞来飞去的时候,我真的感觉比跳舞更令人开心。”
“还可以把那些我得到的东西去送给更需要它的人,后来我其实还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男人,就是那个写小说的潇湘居士,他真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了,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善解人意的男人,可是我就算和他处过一段,我还是觉得做自由自在的盗贼很好。”
一个俗气而又狗血,甚至带有一点秦时明月特有色彩的故事,一个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女孩,遇到了一个复杂的男人,然后那个女孩也因为那个男人变得复杂了。
胜七想告诉玉琳琅,季布不会记得的,那种盗贼一样的男人是不会记着一个女孩子的,一个天真浪漫,有自由自在的小鸟,不是那群大盗喜欢的,他们更喜欢富丽堂皇的,美丽带有危险的东西。
玉琳琅,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我真想听你说说话,我的朋友,你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能以后也没办法知道了。”
为什么?
“我的朋友,我要死了。”
玉琳琅说,她偷了魏王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算算时间,秦王差不多应该已经接到魏王的书信,要把她送过去了,而魏国绝对不会放过她,到那个时候她肯定就死定了。
“如果你有机会能出去的话,如果你能见到季布的话,告诉他……算了,你什么都不用告诉他。”
最终,玉琳琅还是没有让他带任何的话。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就带走了玉燕,就是那个脚步飘渺声音阴沉的男人,而这一次男人终于在一起眼中看见了胜七。
那个男人解开了他的一个穴道,给他一半柱香的时间。
胜七坚定的说:“把玉琳琅留下来,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接下来我们揭秘一些特殊的胜七所不知道的事情。
胜七的牢房,灰暗,稻草,连老鼠都不屑住。
玉琳琅的牢房,明亮,宽敞,地上铺的是长毛地毯,丝绸床,还有棉花,绣了刺绣的被子枕头,还熏香。
胜七的伙食,干巴巴的干粮,水估计都是从河里捞上来的。
玉琳琅的伙食三天不带重样,今天吃火锅,明天吃烧烤,反正人家闻不到。
最后的结果是:公孙丽成功收获一个工具人,一个以为自己被胁迫,他把自己的小号当人质胁迫的工具人。
深夜,公孙丽志得意满的看着那夫妻过的地图,兴高采烈的把一颗红色的的旗子,贴到了写了农家二字的区域的一角。
而农家的那块地方已经插了三颗棋子。
若有人就是往远处看,便会发现那张七国地图上密密麻麻都是各色的机子。
没错,我承认女主角他就是渣女,你有意见吗?因为我已经在文案预警了,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他就是个人渣,谢谢,不接受批评也不接受差评,不想看就别看。
最后,谢谢那些支持的人。(* ̄3 ̄)╭??小花花砸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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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掉马吗?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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