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你在失去价值后就会被我毫不留情地抛弃，为什么不停下？”

“如果是你的话，”赤井秀一笑着咳出了一股粘稠的血液，“如果是你的话，就没有关系。”

我甘之如饴。

*

“Gin，我看到了通向你的阶梯。”

“是吗，”琴酒笑得漫不经心，他叼着软七星，“那一定是曾被恶魔诅咒过的道路。”

是一条无尽阶梯。

*

“呐，大哥，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

“能活多久，呵。”琴酒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从没想过长命百岁，死亡对于我来说司空见惯。”

那是归宿。

“那么，”赤井秀一笑着问道，“如果那一天到来，你会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吗？”

权当做纪念。

“……你也值得我特意考虑？”

“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情人啊。”

琴酒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一截断指，到时候你自取就是了。”

“左手无名指可以吗？”

“随意。”

*

“你竟然相信奇迹？”长银发的杀手将自己隐藏在墙角的阴影处。

……那种荒诞无稽的东西。

“为什么不呢。”

满手鲜血、背负罪孽的杀手，与坚守正义、维护法律的警察。

“我们能够相爱，这本身就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是吗。”

相爱吗？或许吧。

可惜上帝永远不会低头眷顾黑暗，奇迹也一样。

*

“你是谁？”

银发的青年警惕地看着眼前陌生的黑发男人。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我是你的爱人，赤井秀一。”

“我不记得了。”琴酒漠然道，“我需要能证明你没有说谎的依据。”

那个陌生的男人熟练地从床边的矮柜里取出了一个样式老旧的相机。

里面全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密记录——

不仅仅是未被冲洗照片，还有一些长达几小时的高清视频。

“赤井秀一，”琴酒仔细咀嚼了一会儿这个让他莫名感到熟悉的名字，“我是黑泽阵，你也可以叫我‘琴酒’。”

“初次见面，余生还请多多指教。”

赤井秀一单膝半跪在了他的床前，笑意温柔，“初次见面，阿阵，我爱你。”

这是我们的……第十九次相遇。

*

我亲爱的宿敌恋人先生。

我早就明白，若是我某一天不得已暴露了卧底的身份，你一定不会原谅我。

为此我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从来都不算是什么好人，为了达成最后的目标——

我可以手染鲜血，也可以微笑着任由自己浸没于无边的黑暗。

所以啊，Gin。

我们终将再次重逢。

到那时，我们之间不会再阻隔有什么所谓的红、黑立场，也不会再束缚有任何的世俗眼光、规矩。

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我在地狱第十八层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