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个天生的唱歌嗓子，什么都没有。

骂人倒是挺溜，懒懒散散没有生活目标，随意过，过的快活就行了。

“小秦医生。”苏琛念音色悦人，叫她“不用去管别人怎么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路嘛，自己走的，都往一马平川的大马路上走有什么意思呢。”

“嗯，我知道的，谢谢苏小姐。”

秦思赋放下碗筷，深眸望着苏琛念，说“苏小姐，今天是我冒昧了，和您讲的那些话您不必放在心上。也拜托您别告诉我姐，她很忙，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那个稿子我拿回去再找人看看，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我再发给您和嫂子。我下午还有工作，就失陪了。”

苏琛念颔首，眉梢一扬“下次见，小秦医生。”

“嗯。”秦思赋熟捻的在前台找人结账，却被告知苏琛念已经结了。

秦思赋眼神复杂的回头看了眼苏琛念，恰好和她眼神交汇。

苏琛念歪头，笑着看着她。

秦思赋勉强堆出微笑回以她，然后快步离开。

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步伐凌乱。

如同她的思绪一般，理不清。

………………

重大好消息！

吃瓜了吃瓜了。

拍摄团队眼看着程语君美艳动人，脚踩高跟鞋，走路大步流星，目不斜视，走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一个个瞪大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

程语君，八杆子打不到的人。

记忆里她是坐在巨大舞台上，在聚光灯下从容不迫，手指翻飞演奏世界名曲的人。

所有人都给她框定，她是个遥不可及的人。

还是负责导演率先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问道

“程小姐的到来，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啊。请问，程小姐有何贵干呢？”

管着几十人团队的他傲颐指使惯了，见到程语君，也不自觉点头哈腰，语气里满是讨好。

该死的来自骨子里的自卑感。

程语君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径直朝坐在后面看着剧本，不被她的到来影响的温书澈。

在她面前站定，嚣张得很。

开口就是，“温小姐有空吗？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我和程小姐没什么好谈的。”温书澈低垂着双眼，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头也没抬，“程小姐没什么其他事的话，再见。”

语气平静淡然。

拍摄已经结束，温书澈可以离开的。

留在这里，是在等司机。

程语君也不意外，冷笑一声“温小姐，我们要谈的事情大概是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的，不过要是温小姐实在太忙的话，在这里谈我也没有意见。”

周围安安静静二十多个人。

眼神直愣愣看着这边，声音分贝稍微大点，就听的清清楚楚。

闻言，温书澈终于抬眸。

“你想说的我不感兴趣，还请程小姐自重。”

“我知道她去飞去国外了，暂时回不来。”

温书澈斜了眼那一个个好奇的脸，表情微变“所以？”

“所以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连她这么私人的行程都知道吗？我想分享给你的故事，你一定会好奇，是她不愿意告诉你的。”程语君拦在温书澈面前，狭长的眼角盯猎物似的。

“我知道你想说她想告诉你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但如果我告诉你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知道呢？”

“温影后，晚上八点，我在这个地方等你。”

程语君把纸条放在一旁的桌上，微微低头，然后转身离开。

又是晚上八点。

上次程语君当她的面约秦九忆也是晚上八点，听到这个熟悉的时间，温书澈顿时眉头一皱。

微风一吹，那张轻飘飘的纸条吹落在地上。

温书澈自嘲的笑了笑，眼底一向的温润一闪而逝。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大步离开。

晚上八点……

准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叮咚叮咚

敲门声一声又一声，敲门的人似乎笃定屋内一定有人，尽管没人答应，还是一遍又一遍，耐心十足。

按着电子门铃的手就没松，穷追不舍。

温书澈知道门外是程语君。

心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脸埋进双手里。

这人有完没完，都追到家里来了。

沉着脸，好脾气被程语君消耗殆尽。

不悦的拉开门，说，“程小姐，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秦九忆，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很可惜，我并没有兴趣跟你演前女友和现任争一个人的大戏。以我们如此尴尬的身份，还是不要私底下见面的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程语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也没在意她的态度，伸手拉住门，以免温书澈真的把她关在门外“我就知道你不会去，所以我亲自上门拜访了。随随便便聊两句吧，我想，有些问题的答案，只有我能告诉你。”

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你这个地方，不太好找啊，温小姐。是费了我些力气，不过，风景还不错。”

“是吗？”温书澈勾唇，扫了一眼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一针见血“这么复杂的妆容，可不像是随随便便聊。我想，秦九忆母亲在告诉你我们地址的时候，一定没有告诉你，只需要一个电话，五分钟内，就会有人来这里把你请出去。”

“那些问题的答案如果是只有你能告诉我的话，那我就不必知道了，我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请回吧，程小姐。”

温书澈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转身就要关门。

“温书澈！”眼看着自己就要碰一鼻子灰，情急之下程语君不得不打出今天的王牌，“秦九忆左手手腕的正中有个纹身，是形状很奇怪的栀子花！”

程语君撩开左手衣袖，只见她左手手腕内赫然是一朵娇艳的栀子花，而这朵栀子花温书澈再熟悉不过了，她对秦九忆的第一印象就是手腕处那朵奇怪的栀子花。

“这朵栀子花是秦九忆亲手设计的，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情侣纹身，秦太太。”

温书澈征愣了一下，手臂无力的垂下。

侧身给程语君让了个位置，唇色惨白。“进来吧。”

“你知道吗？我跟秦九忆从小就是邻居，我跟她一起长大，直到她出国上大学，而我留在这里上音乐学院。”

坐在程语君对面的温书澈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程语君，她突然就没了第一次见时的窘迫感。

她只觉得，天才钢琴大师，也不过如此。

这个世界上会缺少天才吗？

苏琛念是天生好嗓子唱歌的天才，秦思赋是天生医生的天才。

亲眼目睹之后，天才也不再是不染尘世的神。

等了好一会儿，温书澈也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程语君也不自讨没趣，继续说“她在国外主修的是心外科，并且获得了临床医学博士学位。毕业后她留在国外心脏中心工作，主导研发全磁悬浮人工心脏，你或许不知道这项研究的伟大之处。全磁悬浮人工心脏是世界上最精密的仪器之一，它可以植入人体内，代替心脏工作。这项研究，将会成功拯救数万万个心脏病患者。”

“程小姐。”温书澈徒然出声，声线温柔却有力量“这些我都知道，我们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介绍这种专业人士才能听懂的问题上。”

国外心脏中心名誉主席苏熠，苏教授的关门弟子秦九忆，参与研发世界上最精密的仪器之一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程语君挑眉，忽然说“但你不知道为什么履历如此耀眼，又有名师指导的秦九忆为何突然放弃心脏中心职务，毅然决然的回国。按理说，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的加持之下，仿佛注定她就拿了女主角剧本，一生都会耀眼。”

程语君好似真的成了一个讲故事的人，不急不缓，慢吞吞地一字一句，可惜的是温书澈并不想成为这个故事的听众。

眯了眯双眼，温书澈说“她不是主动放弃的，她的右手受过伤，前几年拿笔都会抖，我想，这并不是很难联想。拿不起手术刀，她没办法，只能放弃医生这条路。”

温书澈当然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首先是她主刀的第一例人工心脏临床实验失败，然后又毫无征兆的出了车祸，手受伤，彻底告别医生的职业生涯。

“是的。”程语君给自己换了个姿势，动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有些意外“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以为温书澈真是拿了小白花剧本。

不暗世事，随意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