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不怕,没有事。”
晏照安按照叶圆圆教的,蹲下身,“月儿不记得我了?我是晏哥哥呀,刚刚还救过你呢。”
小姑娘依旧捂着嘴,眼中满是警惕。
“呐,月儿,给你糖吃,不怕啊。”晏照安赶紧掏出那纸包。
月儿看到吃食,更是吓的后退好几步。
“哎?月儿别躲,快过来吃啊。”晏照安一副哄骗的语气。
“啊……”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的大喊出来,一边喊,一边转头就跑。
“月儿!”
晏照安在后面跟了几步,确认月儿跑的方向没错,自己才回了院子。
进屋的男人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叶圆圆的鼻息后,转身开始收拾,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打包背到身上。
听到那熟悉的官靴声从巷口传来,晏照安赶紧出门。
正看到那田捕头往他家而来。
晏照安闹出很大的动静,撒腿就跑。
本来慢悠悠走着的田捕头,见此,赶紧也跑起来,先进屋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叶圆圆,确认再确认,此人没有呼吸了。又看到空空如也的柜子,转身就冲着晏照安跑的方向追去。
“晏照安,你给我站住!我就看你小子不是个好人!站住!”
田捕头一边追,一边大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人也进了晏照安的院子。
那人戴着遮阳的帷帽,远远得看着地上的叶圆圆,那胸膛确实没了起伏。
此人的一只脚刚迈进屋子,就被院墙传来的敲击声惊得收回脚,随后听到外面田捕头大声的抱怨:
“这小子跑得还挺快,去哪了?”
“废物!”
那人狠狠的骂了一句,只得放弃进屋,贴着墙溜出院子,也寻找起晏照安。
而此时的晏照安就躲在院内,等那人出去,自己才再次绕了出去。
遍寻不到人,田捕头回官府去搬救兵了。
而那人想了想,奔着拂柳阁的方向而去。
站在拂柳阁三楼的晏照安,隐在窗口看着楼下那戴着帷帽的袁白,上扬了下嘴角。
“可备好了?”晏照安回头看着老鸨。
“都备好了,一匹快马一匹略逊色些,快的那匹在门口,另一匹让小厮扮作商人牵在对面的门口了。”
“都是认家识途的马?”
“您放心,都是拂柳阁训出来的。”
“好。”
晏照安没再废话,下楼走到门口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朝城外奔去。
而那袁白左顾右盼了一圈,整条街上只有那商人手里有一匹马。
“借用一下。”袁白把钱扔给商人,抢过马,追了上去。
“让!”
马跑到城门口的时候,晏照安特意大喊一声,让守门的一众兄弟都注意到了他。
“哟,晏兄弟这是去哪呀?”
“给我拦住他!”
远远的田捕头带着几个捕快,也被声音吸引,对着守城门的衙役大喊着。
等门口的衙役反应过来,众人只看得到马匹留下的一团烟尘。
“快,快去牵马。”田捕头气喘吁吁的赶到城门。
跑出一段路后,晏照安回着头,不知袁白从哪出的城,但确认人就在身后,他继续快马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着。
到了山脚下,四周再无行人,晏照安慢下马来,调转马头,看着身后的袁白。
“袁仵作,你跟着我干嘛?”
袁白一勒缰绳,马匹也停了下来。
两人两马,就这样在山脚下对视着。
“唉!”
袁白叹了口气,摘下自己的帷帽,不再遮掩。
“你是如何得知?”
“这重要吗?”晏照安挑衅的看着袁白,“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哦?这重要吗?”袁白也是挑衅的语气,“你杀了叶圆圆,官府正追查你,左右都是死,不如死在我手中,让我领个赏,我也会念你个人情。”
“那这人情,袁仵作可怎么还呢?”
“哈哈哈……”袁白大笑了起来,掏出铁锥冲着晏照安的脖子就刺。
晏照安一边躲闪,一边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袁仵作杀我,我明白,想杀叶圆圆又是为什么?”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袁白说话时,动作也慢了,铁锥竟被晏照安抢了去。
晏照安见袁白那表情,明白他定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于是再次开口道:
“那袁仵作想过,我为什么要杀叶圆圆吗?”
晏照安挑了挑眉,玩着手中的铁锥,看向袁白。
只一瞬袁白就反应过来,调转马头就要回城。
“来了就别轻易走了。”
晏照安拿着铁锥,追了上去。
袁白拼命的拍着马,可他的这匹马,好像无论如何都跑不过晏照安的那匹马。
无奈之下,只得回身,准备同人恶战一场,可晏照安却看准时机,飞身扑下了马背上的袁白。
两人翻滚在地,两匹马却没有停,继续奔着来时的方向跑。
晏照安轻蔑的笑了笑,把腰间的短刀丢给袁白。
这一明晃晃的挑衅,彻底激怒了袁白,他豪不犹豫的拿过短刀,疯狂的冲晏照安砍去。
“看来袁仵作不太会用刀呀。”
晏照安只是闪躲,并没有出手,嘴上倒是不停的挑衅着。
“你!拿命来吧!”
事实也确实如晏照安所说,袁白不擅长用刀,毕竟这刀的用法和铁锥用法相差太远,再加上他平时都是在黑夜下行动,如今这光天化日的,也让他的内心更加急躁。
晏照安边躲边等着远处逐渐靠近的烟尘。
“刀还是还我吧!”
面对正冲着面门砍过来的短刀,晏照安说着话,一手用铁锥挡住刀刃,一手拿住刀背,把袁白手中的短刀一把就抢了回来。
“这个还你。”
袁白被激的无空思考,下意识的接回自己的铁锥。
换晏照安一刀直砍人的面门了,袁白同样用铁锥遮挡。
而晏照安却收了力,找准位置,自己冲着袁白的铁锥撞了上去。
等田捕头一众人骑着马,从烟尘中出现,眼前就是袁白拿着铁锥深深的刺入晏照安的肩膀。
“救命。”
晏照安一副虚弱的样子。
袁白破罐子破摔,刚想再给晏照安的脖子补一下,却感觉自己两眼一黑。
再次睁眼,袁白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关在了牢房里,而晏照安正在牢房外看着他。
“呵……”
袁白看着晏照安,自嘲的笑了笑。
“不好奇我怎么在外面吗?”
“你没杀叶圆圆。”
袁白没好气的说着:“我只是奇怪,你如何会知道我要杀你们?”
“不如,我们交换答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叶圆圆,我就告诉你,我如何知道你要杀我们。”
晏照安耐心的看着眼前的人。
袁白却没有什么耐心,撇了一眼晏照安,低下头不再说话。
夜色如水。
晏照安走出大牢,正看到等在门前的少女身影。
“怎么来这了?不害怕?”
“这有什么可怕的,我都进里面多少回了。”
叶圆圆笑着看向男人,“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没有,一言不发。”晏照安的语气有些低迷。
“没事,总归我们是成功了,回去睡一觉吧,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
“嗯……有一件事不行。”
“什么?”
“我应该尽早去跟月儿解释一下。”
晏照安回忆起了下午的场景。
“说!为什么杀叶圆圆?”知府一拍惊堂木,怒视着晏照安。
月儿则瑟瑟发抖的躲在自己娘身后,偷瞄着堂上的人们。
“大人,我冤枉啊。”晏照安捂着肩膀,“我没有杀叶圆圆啊。”
“你放屁,那王月儿跑来报案,我又亲自去确认过叶圆圆已无气息。”
田捕头也站在堂上,理直气壮的看向晏照安。
“大人,我才是被害的啊,你看看我这肩膀。”
晏照安故意着一副无赖样。
“我看你是欠抽。”
田捕头大囔着,抡起胳膊就要上前。
“冤枉啊!”
“咳!肃静!”知府阻止了田捕头的行为,“晏照安,你被刺的事,证人都画过押,那袁白跑不了,现在堂上交代你的事!”
“大人我真是冤枉。”
晏照安依旧重复着这一句话。
“报!”
有衙役小跑着进来。
“报什么报,大人审案子呢,你看不着啊!”田捕头刚刚没发出来的火,直接撒到了那无辜的小吏身上。
“田捕头,有人证。”
“什么屁人证?”
“叶圆圆。”
“谁?”
本是摇头晃脑的田捕头一下子站直了,“你放什么屁呢?她是死者,她是什么人证!”
“大人,民女在这呢,我没死啊。”
叶圆圆规矩的站在官府门口,大声喊着。
“传进来!”知府瞪了田捕头一眼,只觉得头疼。
按理说,这案件的死者,是该先拉到官府,由仵作验看后再归还家人。
可这一下午,田捕头拽出了所有的衙役去追人,唯一的仵作又不见踪影,倒是疏忽了。
此时看着叶圆圆身体健全的走进大堂,知府的脸更黑了。
“田捕头,这怎么回事?!”
“我,你?你不是死了吗?”田捕头惊得也说不完整话,他确定叶圆圆没有呼吸了啊。
“回大人,我只是突然昏倒了,可能呼吸微弱,就让田捕头误会了。”
“啊?”田捕头挠了挠自己的头,思考片刻,又看向晏照安,“不对啊,她若是昏倒,你收拾家当跑什么啊?”
“回大人,我去请大夫啊。”
“请大夫去城外?”
“敢问田捕头,咱们栖玉城有几家医馆?”
“就一家啊,叶家。”
“是了,叶小大夫昏倒,我就只能去请叶老大夫啊。”
“回大人,我爹今天上午出城了。”
晏照安说完,叶圆圆就立马接上话。
“那你收拾家当怎么回事?”田捕头依旧是不依不饶。
“想要换匹马。”
“不对,还有王月儿呢?”
此时月儿见众人都望向她,吓得眼泪直流。
“大人,月儿今日中午落水就受了惊吓,下午又看到我昏倒,怕是误会了,孩子小,看差了也是情有可原啊。”
叶圆圆找重咬着最后几个字,暗中看了看田捕头。
“你!”
“闭嘴!”
知府本就因准备接待朝廷下来的大官忙得不可开交,如今这闹剧他是看够了。
“没有死者,哪来的案件,退堂!”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