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猪乖宝

唐与扬:“那是我干妈,我巴不得我让她多做点好吃的给我。你懂不懂啊?”

祝平笙瞥了她一眼:“我妈变成你们的妈了是吗?”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好不好?”唐与扬是真心喜欢祝幸的,她觉得祝幸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女性,祝幸爱她的孩子,她会在私底下让其他的同学多关照祝平笙。

祝平笙从小身体不好,祝幸就会帮他调离身体,哪怕自己的身体也把不如从前,她也会打工买很多补品给祝平笙,而祝幸的关心满足了唐与扬自己缺失的母爱。

祝平笙抖动一下肩膀,示意唐与扬说话:“对了,你说,我该说什么我妈会答应我明天就出院?”

唐与扬拿起手里的糖葫芦吃了一口,嚼着没回祝平笙的话,祝平笙也不恼,静静等着唐与扬吃完。

唐与扬慢悠悠地,最后在张开回答他的问题:“你应该去问医生才对,医生现在还没下班,你可以去找一下。”

“那要不然你帮我一把,跟我一块上去。”祝平笙这个条件提的,对唐与扬没有一点好处。

“那你给点好处,说不定我就同意了。”

“我把第一给你?”

“谁要你的第一,我也是第一好不好!”唐与扬摆了摆手从他肩上爬起来,“你自己去我才不要。”

“唐与扬!”

“祝平笙!”

两个人就这么突然看着对方,还喊了对方的名字,唐与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最后还是认命的陪着他一起上去。

他们来到医生的办公室里看见医生还在里面坐着,医生看见两个人进来还是很诧异的,而且医生这个时候还在吃夜宵,立马就把自己的夜宵拿开,装作成熟的咳嗽了两声才道:“你们两个来是有什么事吗?”

唐与扬领着祝平笙走在前面,走到医生面前,她就把祝平笙往医生面前推,“医生这里有人找你哦!”

祝平笙一下子就被她推到前面去了,祝平笙尴尬地站在医生面前,医生姓姚看着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

医生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笑着说:“祝同学,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姚医生挑了挑眉头,示意祝平笙说话。

祝平笙见此也没扭扭捏捏的,“就是能不能让我明天就出院啊,下个星期就要月考了诶!”

他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医生,医生知道祝平笙的情况,思虑了半天松口道:“明天叫你家长把你带回去吧。”

“要不然就今天吧,今天多好?我还能早点让出床位。”祝平笙一到这种事就会多说几句话,就是人前装哑巴。

医生拒绝道:“我得保证我的病号真的没有事,你还是明天再回去吧,待会我要检查了。”医生说的话就是会让人难以拒绝,比如现在的祝平笙,被拒绝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地离开办公室回到自己的病房。

晚上祝平笙准备睡觉了,感觉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可给他吓一跳,他想打开灯看看是谁这么……无聊,大晚上闯进医院,医院有什么好偷的东西吗?

他还没伸手开灯呢,就被人攥住了手腕,他想针扎一下,却在下一秒听见很耳熟的声音。

“是我。”

黑夜里,他只能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

“贺卿安?”

“是我,你怎么样了?”

“不对,你不是贺卿安,你是另一个,你放开我,放开我!”祝平笙狠狠甩开他的手,自己的手上明显的很痛,就算看不见,他也想象到自己手上的红印子了。

“我确实不是贺卿安,我姓贺,字静之,是你给我取的。”贺静之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里不免有点失落。

“不,不是我,我不认识你,你说的我是前世的我,并不是现在的我,现在,请你离开这。”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贺静之或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就只剩下道歉的话而已。

“我不是你口中的阿笙,我也不需要你来担心我,还有,不要再用贺卿安的身体来接近我,我讨厌同性的触碰。”祝平笙说的话不带一丝丝能拒绝的语气。

“你不想知道前世你怎么样了吗?”

“我不感兴趣,我对前世还是后世,我都不感兴趣,你们要怎么才能放过我?我现在过得还不够惨吗,我只是想考上大学,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来妨碍我,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你是不是周海叫过来的,他是不是后悔没把我弄死?叫你们来针对我是吗,应该是的……是这样的……”

祝平笙越说越找不对头,他不应该想这些事,一想他什么都找不到,找不到方向,找不到路,找不到自己。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他捂着头微小声音的呻吟。

“阿笙……”贺静之蹲下来,他想拉住祝平笙的手,但一想到他的抵触,他只是单单看着他、

“我可以陪着你,多久都可以,一辈子也可以。”

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看见了神色相同的两个身影,眼里是心疼,是悲悯,还有一丝他看不透的情绪。

“我说真的,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在的。”

贺卿安独有的声线在房间里传开,现在连祝平笙也分不清这到底是贺静之还是贺卿安,不管是谁,谁都不可以打乱他的生活。

“我给你讲讲前世的事吧。”

当年在契丹大草原的时候,祝平笙总会唱曲,眼波流转间全是情意,可总归是体弱,在大草原待不了多久,他的病开始复发,并且一日比一日严重。贺静之决定带他回京城。

哪怕送回去两个人不告而别的长途,终究是会被拆散,贺静之告诉祝平笙说:“没事,我会把你带回去的,我也会去见你,你不会有事的。”

说着给他戴上一条狼牙吊坠,细小地刻着一个安字。

安全抵达京城,祝家请来了大夫,甚至不惜向皇帝求得让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张太医来把脉治病。

可无论是谁,他们都是统一的话术:“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

此后祝平笙连房间门都没有再出去过,贺卿安也没有来,祝平笙心里是责怪他的,可是他怎么舍得。

濒死前夕总会有回光返照的时候,他那几天腿也不疼,也能站起来了,临近中秋,他在得到允许下出了门,所有人都以为祝家大少爷不治自愈的时候,他去找了贺静之。

那时,再见贺静之,他是满脸憔悴,见到祝平笙的时候第一时间将人抱在怀中,他真的以为祝平笙病好了。

中秋过后,天气越来越冷。

祝平笙就死在了秋末冬初,知情着说祝平笙在被发现的时候,脸上带着的还是笑意,那年他不过17,连及冠都不到。

贺静之却连祝平笙最后一眼都没见,跑去了契丹大草原,一辈子都没有在回到京城。

这些事是祝平笙没有梦见过的,他甚至才知道前世的自己死的时候才那么小。

“你知不知道,贺静之很爱很爱祝平笙?”贺静之看着与他爱人一模一样的脸,却不再是他一个人的。

“他呢?”祝平笙问的是贺卿安。

“他在身体里,我们的所有对话他都能听见。”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们……或者说是我……和贺卿安……”祝平笙的声音颤抖,贺卿安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这个动作吓到了祝平笙,这个动作,既有着贺卿安本人的冲动,也有贺静之的克制。

“也许,是想让我帮你,摆平这些东西……”贺卿安的声音异常的清晰,祝平笙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床单上,他想起今天的事,贺卿安奋不顾身的愤怒和保护欲,既像是热血的高中生,又像是为爱人讨回公道的古老的灵魂。

监护仪的节奏变得平稳,祝平笙任由贺卿安握着自己的手,这一次,他没有退缩。

他伸手,颤抖地抚上贺卿安的脸,夜里漆黑,他无法确认这是贺卿安还是贺静之,夜风吹动了百叶窗,轻微砸到墙壁的声音在房间里特别清晰,窗外的月光似乎很明亮,不知道有没有照在心里,铺开此时的迷雾。

"你早点睡吧,明天回不回去?"

“回啊,明天就回学校。”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时,祝平笙睁开眼坐起身,却见贺卿安已经在门外进来了,手里提着早饭。

“早。”贺卿安笑着说,声音也许是因为睡醒不久有些沙哑。

“你知不知道你打呼噜了昨晚?”贺卿安调侃他,将早饭饭在床头柜上,拿了杯豆浆出来,“你中午再回去吧,阿姨来接你才能出院。”

祝平笙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因为贺卿安前半句,忍不住笑了,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出真实的对方,这一刻如此平常,仿佛只是单纯同桌来看望生病的同学,可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之间的关系不似之前那么平淡了。

“谁让你半夜偷听了?”祝平笙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是可以乱说的吗。

“我没有啊,谁让你自己这么大声的?”贺卿安耸了耸肩,反正他不承认就没事。

自祝平笙住院那天,周海就被送去了警局,那些涌出的记忆又开始被他封存起来。

窗外的知更鸟飞过,仿佛前世的宫廷宴会,贺静之偷偷把他的就全换成了白水;或者是一个唱曲一个吹箫;再者是半空中吊着明黄色的灯笼,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相扣的双手。

这时护士走进来,上早班的护士总是疲惫的,就算是极力掩盖着困倦的神色,疲惫的双眼带着血丝。贺卿安看着护士走进来给祝平笙换一瓶滴液。

“这瓶吊完就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祝平笙轻轻抬了一下自己打着点滴的手,跟护士道了声辛苦了。

贺卿安静静地看在眼里,见护士走了之后冷不丁来了一句:“你觉得当医生怎么样?”

祝平笙听见这个问题还真的就低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挺好的,要不是我选了政治,估计我也选生物。”

贺卿安递来了豆浆,祝平笙也毫不吝啬接下,说是豆浆倒不如说是玉米汁,微甜带着玉米独有的味道进入他的口腔,肚子传来温热的感觉。

“这,哪买的?”祝平笙举起喝了小半的玉米汁,对着窗外的光亮,光透过喝了小半的透明塑料杯闯到他的眼睛里来,他轻轻摇晃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附近有一家卖这种豆浆的,还有胡萝卜味、红豆、黑芝麻。”贺卿安站在一边给他摆了摆他早上路过小摊的时候给他带的小猪玩偶,祝平笙现在还没发现贺卿安带了一只猪。

“那买了吗?”

祝平笙指的是买了其他口味的吗?他突然就转头过来,部分的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他虽然身体不好,但乌黑的头发还是让人看得出他被养的很好,水亮的眸中带着期待。

“你还要吗?那我现在去给你买?”贺卿安手里还拿着那只小猪,粉红的猪有着手掌的大小,祝平笙微微皱了皱眉,不是嫌弃,而是对他手里拿着粉嫩猪的不解。

“猪?”

祝平笙伸手向贺卿安,贺卿安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猪。”祝平笙手指勾勾,贺卿安哦了一声,呆呆地把猪递给了祝平笙。

他看着手里的猪,他有很多娃娃,他的床上就有很多,有小时候生日祝幸送的、唐与扬送的、或者是他买的。小时候的祝平笙在商场的时候看见琳琅满目的娃娃就会走不动道,一眨不眨地盯着,祝幸总会给他买上一只。

不过他经常带着的床伴是只小羊,小羊的头顶有一块黄色的污渍,据祝幸说,那是祝平笙小时候第一次打碎碗的时候,碗上的黄色污渍沾在小羊头顶,他就哭的稀里哗啦地,跟祝幸说:“小羊要死掉了,它是不是很痛哇哇哇。”

那时祝幸蹲着笑着安慰他:“小羊才不会死,我们带小羊去洗澡吧。”、

后来污渍没洗掉,祝幸提议要给他重新买一只,小祝平笙还死活不肯,说:“我不要,我就要这只小羊!”

现在祝平笙自己想起来都会说自己是傻子。

“这是送你的。”

祝平笙刷的一下抬起头:“真的假的!给我的吗?”

突然觉得自己太吵了,悄悄看了一眼贺卿安,低头看着手心上的小猪。

贺卿安点头,大抵也有些尴尬吧。

“是,送你的。”

于是祝幸来接他出院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握着那只小猪,小猪的屁股里的填充物是香包,淡淡的小苍兰闻得他的心情也好好的。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他的小羊跟小猪认识一下。

其实想要国庆再发的,但是我现在停课了嘿嘿[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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