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际那一抹深蓝晕染天空,将常年积雪照的柔亮。
睡了个好觉,白昼舒舒服服伸一个懒腰,正想抓住悠闲时光,美美上网冲个浪。
就见大门虚掩,瑞尔恩鬼鬼祟祟在门口徘徊,就是不进来。
白昼赤着脚跑过去将门敞开,将瑞尔恩拉进来,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关切道:“怎么了,瑞尔恩,黑眼圈这么深。”
上网机会-1。
一夜没睡的瑞尔恩,虚倒在沙发上,其实是他太困了,于是在汇报工作前,在门口忍不住小憩了会儿。
瑞尔恩长叹一口气,打工人的怨气都快突破天际了:“陛下,我没事,我过来是想告诉您,也许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什么?真的假的,这么快?”
“半小时前,有一可疑人员登陆白星太空站,泽布伦第一时间发现,前往目的地打算将其捉拿。”
说起这事儿,瑞尔恩略一迟钝,一时间难以启齿。
白昼在茶茶的监督下,弯腰将鞋子穿上,“茶茶,我自己来。”
“然后呢?”洗脸脸,换衣服,发丝凌乱,好奇反问,表示他有在好好听。
瑞尔恩捏紧拳头,恨恨道:“泽布伦连其部下十位,十条龙都压不住他……”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瑞尔恩神色不宁的样子:“他一边打,还一边囔囔着要见您,另外,据泽布伦所述,此人黑色头发,金色眼睛,与您之前要找的人描述相符。”
也正是因为泽布伦打不过,这才请求上报,申请外援。
“啊?他现在在哪儿呢?”白昼加快了穿衣服的动作,随意抓了把碎毛发,催促,“快快快,带我去找他。”
会不会是伊戈提安来了?白昼猜测。
瑞尔恩挠了挠头:“陛下别急,他们两个应该还扭打在一起呢,您甚至可以吃个早餐再去。”
龙族,还挺抗揍的,小事。
“十打一都打不过,你们该不会是在放水吧?”伊戈提安轻笑,丝毫不掩饰对他们的轻蔑。
时不时还不忘整理着身上连夜买的新衣服,不能弄脏了,他可没钱买新的。
泽布伦大大咧咧坐在地上,不要钱似的对自己手上的伤口狂撒修复液,毫无表情管理可言,痛的“嘶”一声。
“你们怎么回事,今天是没吃饱饭吗?啊!?”泽布伦气的朝着自己部下大吼,“你们平日的默契呢,都用在打自己人身上了!?”
以数量取胜这招在这不管用。
受不了这冤屈,状态稍好些的部下出来反驳:“泽布伦大人,他他他,他会空间移动!”
“时不时就从其他时间窜出来,马上又消失,一个不小心拳头就会落在自个儿兄弟头上了,咱们也没办法……”部下那叫个苦不堪言。
这些其实泽布伦都知道,因为他自己也给了部下好几巴掌,但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窝里横,闹一闹部下。
为防止重大机械故障无法正常运行,太空站非严重事态不可使用武器,再说,平时来的外敌轻轻松松就对付了,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了。
在有建筑的地方,他们一般不会变龙,庞大的身躯会让建筑重建,劳民又伤财。
“谁准你直呼陛下的名讳了!你给我等着,王来了指不定怎么收拾你!”泽布伦无能暴怒,**裸的威胁。
来认亲的人多了,什么种族的都有,泽布伦应付惯了,自然是不管伊戈提安怎么说都不信。
“哼,胆敢与王攀关系,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泽布伦一副被坏人欺负狠了,要回家喊家长来撑腰的委屈样。
嗯!王一定能为我主持公道,泽布伦确信。
赶到时,白昼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伊戈提安,以他为中心圆点展开,其他全被打趴下了,就他站着,很难不发现。
雪日映射的光意外让他的五官轮廓更加清晰,眼睫如鸦羽,根根分明,黑发略长,隐隐约约遮住部分眉毛。
约有一米九几的身高,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高,正被一身黑大衣包裹。
熟悉,太熟悉了,明明素未谋面,可不属于他的往事尽在眼前。
“还敢恶人先告状,先把你打的开不了口。”伊戈提安也不是讲道理的龙龙,开始耍横。
眼见伊戈提安又要使用精神力攻击,白昼扭头就跑,衣袂翻飞,鲜红色毛衣在移动中隐隐约形成一条红线。
“住手!不要再打了!”白昼人未至,声先行。
声线高昂微哑,雪缓而未崩。
白昼!错不了,伊戈提安第一时间收了精神力,回头望去。
天地浩然一色,唯有雪中一点红,宛若遗落前院的一株赤玫瑰,热烈活力。
银丝如瀑散开,瑞白的眼瞳如同白昼在他面前破壳而出时的那场细雪,却带了雪不该有的温度,像是不小心落入凡尘的精灵。
他比往日伊戈提安见到的模样都要贵气。
四周似乎都安静下来,伊戈提安看得入神,只听的一声轰响,猝不及防,两眼闪黑,就从白昼跑来的方向倒飞了出去。
“哎哎!伊戈提安,等等……”白昼反应极快,临时调转方向,转身朝伊戈提安追去。
更像是多年积累下来的肌肉记忆,让他奔向伊戈提安。
偷袭成功的泽布伦差点就要感动落泪,天杀的,挨了这么多打,终于才打到他一下,怎么不能算是一种成功呢。
泽布伦在左右部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向白昼,鼻青脸肿外加鼻涕泡,边走边哭嚎:“陛下,您可终于来了,呜呜,一定要给属下讨个公道啊。”
“嚯,泽布伦好惨。”布兰温在幸灾乐祸,刚到就有热闹看。
泽布伦平时神气的跟什么似的,几百年来第一回见这衰样,打开光脑:“拍下来留个纪念,方便日后嘲笑。”
“陛下,这个人谎称认识你,我拆穿他,还恼羞成怒将我恶狠狠打了一顿,此人绝非善类,陛下不能上当啊!”
一追一赶,有来有往,场面混乱,瑞尔恩别过脸,实在是看不下去:“茶茶,去给他们简单处理下,等结束通通带去医疗舱。”
“知道的。”工作量巨增的茶茶温柔的微笑中夹杂着淡淡的无语感,从工具箱里拿出各种处理伤口的药剂,对症下药。
情况比她想象中的乐观,茶茶松了一口气。
“砰……”地面碰撞后,紧接着是一阵闷哼。
还是晚了一步,白昼伸出双臂打算接住伊戈提安时,伊戈提安已经不幸落地,大衣沾了一地灰,黑色还显脏。
白昼面露尴尬之色,原地愣了三秒,单臂将伊戈提安半身用力托举起来:“伊戈提安,你没事吧?”
极近,声声入耳,睁眼便坠入一汪绵绵春水,伊戈提安愣神:“什么?”
白昼将要重复一遍时,伊戈提安已经有了回应。
“哦……痛。”伊戈提安眉梢的锋利浅浅软化,眼眶里渐渐蓄起名为阴谋的眼泪。
“白昼,他们都欺负我,我就问了一句白昼在哪儿,你们知道吗?结果他们上来就是一套组合拳,打的我好痛……”
伊戈提安眼角带泪,语气回转三千,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别说我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是不是他们趁我不在的时候,把你从我身边拐走的。”
伊戈提安在白昼怀里躺的舒舒服服,不忘吹耳旁风:“他们都是坏人,不分青红皂白。”
真是好大一顶黑锅,白昼头摇的跟泼浪鼓似的:“没有的事,伊戈提安你别瞎说,他们对我很好。”
“好想你,终于找到你了,白昼,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伊戈提安从不吝啬对白昼的关心爱护。
思念与日俱增,快要将伊戈提安淹没,他擦拭着眼角滑落的眼泪:“把我抛下了,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对不对,都怪他们。”
“没事了没事了。”白昼手轻拍,一下一下,安慰着伊戈提安。
靠,怎么还哭上了,泽布伦震惊。
泽布伦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气的龙背都挺直了:“大哥你可别装了,我刚刚那一下都没使劲呢,精神海早就空了。”
本想着,真真儿是王认识的人,态度刚好转些,没想到这小子倒在陛下怀里,反手就来了个添油加醋,就离谱。
泽布伦呲笑,扯到嘴角伤口,痛的缓缓,不留情面的揭穿这歹人。
“陛下,你都不知道他闯进来的时候,那样子,趾高气昂的,仿佛谁都瞧不上,不知道有多欠揍。”
伊戈提安玩弄白昼的发丝,指尖绕圈圈,告状,疯狂告状:“他都不问我名字,上来就打我脸,看这儿,红了。”
泽布伦坚决抗议,不当背锅侠。
“你别胡说八道,我连你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偷袭打到一下,你有本事就去跟我看监控。”
“行了行了,别吵了。”吵的白昼耳朵都疼。
“陛下,他装的,他刚刚不这样。”泽布伦恨的跺脚,插嘴,“您一定要还我清白,不然我睡觉都睡不明白。”
清汤大老爷啊,谁能来救救我,泽布伦在心底大喊。
“没有。”伊戈提安否定,天可怜见,“我一直这样……”
两者在言语上谁都不让谁,黑白颠倒,谁在说谎话,根本无法分清。
白昼将脆弱的伊戈提安扶起来,又看了眼可怜的泽布伦,两个撒谎精,难搞。
“茶茶,封住他们的嘴,通通带去医疗室。”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遵命!”茶茶表示,封嘴,这事儿她爱干。
倒霉的瑞尔恩,又是打扫战场残局的人,他一边干活,边命令自己部下:“去,将监控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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