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不约而同望去。
远处,江流安身材修长,白色衬衣校服让他看上去更加干净充满少年感,和球场上已经换上休闲服装的同学相比,他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高歌低头,她也是衬衣加校裙,莫名还挺搭。
但是,他们现在是要打篮球啊!这衣服哪有点运动的样子。
况且,江流安哪里会打篮球?在她印象里他不擅长任何运动…
连体育课他都只是跑跑步便回了教室写题。
张扬的声音引得众人视线都望向球场外的他,本就夺目,此刻更是焦点,他要是说不会打篮球,那应该要被他们起哄了。
高歌抓着张扬胳膊,“江流安的衣服不适合打篮球,我们找别人。”强行将张扬扭回来。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你问过他了?还是担心他会受伤?”张扬说得阴阳怪气。
之前她找江流安麻烦的事惹了误会,出了传言,加上这段时间她对张扬冷漠,而张扬现在又话里有话,人群顿时喧嚣,交头接耳,眼神在三人身上来回切换。
都觉得张扬因为江流安吃醋了。
高歌一时愣住,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江流安走到她旁边,将她拉到身边,轻声说:“好啊,我跟你打。”
一如往常,丝毫没有被激怒。
高歌靠近江流安低声说:“你别凑热闹,张扬打球厉害,加上袁换,他们指不定是故意让你出糗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糗。”江流安轻笑。
在人群视线集中点拿下书包,顺便把高歌的也一并接过,走往球场边放好,再若无其事走回来,表情像无视T台旁观众的模特。
高歌啧了一声,知道他不是故意耍帅,但江流安的脸和九头身好像做什么都有耍帅嫌疑。
见江流安这副样子,大概是真的要交手,周围人群识相退到球场旁。
场上就剩四个人,两个篮球服,两个校服。
高歌倒也不介意着装,只顾望向江流安,忧心忡忡。
他会打吗?
“老规矩。”张扬说着从口袋掏出一枚硬币,往上一抛,压在手背,盖好往江流安跟前推。
“花。”江流安不给眼神,随口说。
张扬哼了一身翻开,还真是花,所以是她这边球权,他朝袁换使了个眼神,球就扔过来了。
高歌接过,走到江流安跟前低声说:“一个球,你不能让我满意,比赛立刻停止。”
如果张扬和袁换手脚不干净,她保不住江流安。
“好。”江流安不解释,跟她一起走到发球区对面站住。
2v2,五个球,半场。
高歌抓着篮球手心冒汗,在她对面是江流安,江流安身后是虎视眈眈的张扬和袁换,这球一扔,还不知道江流安要怎么应对。
如果自己能帮他…
于是,高歌将球发出去后迅速插肩越过江流安飞奔朝向张扬,心里就一个想法:只要拦住他,江流安就少受一点伤。
只是刚跑到张扬跟前,身后莫名响起一阵欢呼,高歌抬眼,空心三分球,稳稳落地哒哒响了几声。
转头,江流安收起投篮姿势,脑袋一歪明知故问:“你要去哪?”
高歌咬牙切齿,要死了,狗东西打篮球那么厉害不早说,吓死了!
袁换将球捡回来扔给她,高歌一脸不可置信回到发球位。
“可以好好打了?”江流安站到她对面开口。
高歌抬眼,江流安直勾勾望着她,瞳孔漆黑,眼神幽静,好像在告诉她:别担心,他根本没把张扬当回事。
“嗯。”高歌笑着狠狠点头。
球到江流安手上,张扬这次立刻贴近他。
高歌转身跑到三分线内拉开距离,袁换跟近她。
江流安想传球,但张扬防得太紧,袁换也一直贴着她,他根本找不到位置传。
僵持不下,高歌冲出袁换防御跑去挡开张扬,江流安瞬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运球后拉,起跳压腕,球进。
又是一声欢呼,高歌望着晃荡的篮网抱拳,“yes!”
转头,刚要和江流安庆祝,迎上的是江流安的压眉。他走过来低语:“离张扬远一点。”
“为什么?”高歌不解。
江流安:“没有为什么,这次我发球,你只管另一个就好,张扬放着。”
“噢…”她稀里糊涂答应。
江流安发球,高歌接过。
袁换上前拦她,怎么说袁换也比她高一个头,要突破还是有些难度,左右晃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行。
另一边,江流安弯腰,眼神锁着张扬,像是要将他钉死在原地,不给他任何靠近高歌的机会。
张扬嘴角一歪,“这么怕我拿球?”
“不怕,怕手脚不干净。”江流安冷脸说。
“噢?那你可能拦错人了。”
张扬话落,江流安蹙眉,迅速猛回头。
高歌正在运球,袁换脚下开始移动,像是要猛地往她肩膀撞去,江流安转身往那边跑,伸手将袁换拉回来。
全场愣住。
因为袁换还没撞到高歌,他犯规了。
“江流安…你怎么?”高歌不解,她眼底,江流安的大手正死死拽住袁换胳膊,都已经泛红了,他应该不会出这种低级犯规错误。
“抱歉。”江流安松了一口气,慢慢松开,五指不自觉握紧。
袁换揉了揉泛红的肌肉,一脸不解接过高歌手里的篮球,去到发球区。
张扬摇摇头走过来,拍拍江流安肩膀,“你上当了。”
-
比分来到4:4,暂时风平浪静。
江流安原地运球,等高歌跑到篮筐侧边传过去,再往篮筐底下冲,高歌又将球传给他。
江流安接过球,起跳。
张扬同时起跳,挥手,猛地撞过江流安,球飞出去,江流安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眉间瞬间褶皱。
场外倒吸一口气。
“江流安!”高歌推开袁换跑去扶着他,“怎么样?”
“没事。”江流安深吸一口气,上下活动一番右手,手肘处擦伤一大片。
高歌看得手臂突然没有力气,她受过这类伤,滚烫刺挠,手臂麻了一半,这会儿大概是共情了。
张扬伸手惺惺作态,“没事吧?不好意思没控制住力度。”
高歌瞪着他,这哪里是没控制住力度,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
“没事。”
刚想揭穿,江流安拍了拍她胳膊制止,伸手回握,拽着张扬起身。
球权还是高歌这边,但江流安手腕已经有些吃力了。
“你发球吧,疼就别跑了。”高歌说。
本来还想表面和谐一些,看来没必要了。
江流安不解,但也只好接过,单手将球发给高歌。
高歌接球转身,迎面是张扬,她知道,身后的江流安又要往这边跑了。
于是她一个后撤步,站定,屈膝,起跳投篮,三分进球。
球落地,5:4。
回头,给江流安一个骄傲的微笑。
女篮队长,怎么可能这点做不到?
江流安轻笑点头,别过脸。
周围顿时欢呼声响起,蒋凌彩带着女篮那帮人冲过来围住她,嘴里喊着:“高歌!队长!高歌!队长!”
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脑袋嘎嘎笑:“没有没有哈哈哈哈,江流安也不错哈哈哈哈…哎?江流安呢?”
人群里已经看不到江流安的身影了,她从里面挤出来才发现,他已经自己走到校门口了。
真是,装什么高冷。
“高歌学姐!”她走到场外拿起书包要走,蒋凌彩喊住她。
“凌彩?怎么了?”高歌问。
蒋凌彩看上去有些难为情,叹了一口气说道:“张扬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还是别跟他来往了。”
“啊?”
什么情况?高歌一头雾水。
“他报复心很重,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吧,我之前就是,因为拒绝他一些事情,他就四处为难我。”蒋凌彩说得气愤。
高歌转头,张扬已经跟那帮人离去了,笑得还很开朗,不像是失败的样子,倒像是他们赢了。
看来这场篮球的目的不是抢地盘,就是想让蒋凌彩难堪,结果她掺和进来,顺便还把江流安弄伤了,张扬这下可开心了。
真是卑鄙且无脑,高歌内心唾弃。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凌彩,你们训练去吧,记得拿冠军回来!”
蒋凌彩:“好!学姐也帮我们跟江流安学长说声感谢!”
高歌跨上自行车,“他知道的,放心吧!”
猛地蹬着自行车,往江流安方向追去。
但是,走路的巷子有一条很长的楼梯,她自行车过不了,只好加快速度,在楼梯出口那边等着。
没一会儿,江流安从里面出来了,右手应该还在疼,一动不动,只有左手提着书包,脑袋低垂,衣服也有些乱。
高歌推着自行车窜到他右边,“喂?不留名就跑,真当英雄了?”
江流安转头说,“恭喜,高歌队长,又赢了一场。”
“别取笑我了。”高歌停步,往他左侧伸手,“给我吧。”
“没事。”江流安被逼停,见状把书包往旁边藏。
“哎呀行了放自行车上又不是我背。”高歌直接上手抢过,挂到车把手处拍了拍,“这样不就行了。”
抬头,一副看我多机灵的样子望着江流安。
江流安哼笑,点点头,“嗯,你聪明,聪明还被摆一道。”
“那是张扬不讲武德,知人知面不知心,鬼知道他那么歹毒。”高歌一边伸手比划一边骂骂咧咧。
“而且,我们前不久才看见他和蒋凌彩,那么快蒋凌彩都看出他是坏人了,你看,多恶心。”
“对了。”高歌停步,将书包从背上拿下来,拉开,翻出那条星星手链,左右找了找,侧前方有一个垃圾桶,推着车走到旁边,一把扔进去,拍拍手满意回头。
“这样,眼不见心不烦。”
江流安看看垃圾桶又看看她,大概这下张扬在高歌心里真是上了黑名单,至少不用担心她还偏向张扬了。
忍不住嘴角上扬。
高歌歪头,“笑得那么开心?你手不疼了?”
江流安迅速收起笑容,往前迈步,语气冷淡:“回家。”
“切,又装起来了。”高歌推着跟上,语气轻快喊着:“哎!回家我帮你涂药啊!那个药可凉快了!涂上包你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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