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吕昭与丽岁春的婚事有了眉目,王太后再无暇顾及吕豆豆。
至于曾想为吕豆豆招婿一事也搁置下了,再没人提起。
吕豆豆得了清闲,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不能出宫,也没去自己宫殿外瞎转悠,则是在殿内瞎折腾。
小公主做事有始无终,耐心最多能有三天。花没有种成、菜也没有种成,如今院里的地正由宫女清理。
整日里无所事事的吕豆豆无聊得很,又不爱动又爱吃,长胖不少。
下巴隐隐约约快有两层,当宫女从地里翻出一条蚯蚓后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尖叫时,吕豆豆乐得前仰后翻。
跑去前面地里蹲下后,用木棍去碰蚯蚓。一旁的宫女小脸煞白,“公主当心啊!”
被打扰的吕豆豆不耐烦道:“怕什么,再吵就叫你吃了。”
“公主还是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好怕那个东西。”
蚯蚓不多时已经钻回地里,吕豆豆又变得无趣。猛地一下站起来头犯晕,好在宫女扶住了。
“公主还好吗?要不要请太医来为公主瞧瞧看?”
“小事一桩,请什么太医。”
气鼓鼓地走到秋千架那处一屁股坐上去晃荡着双腿,还是开心不起来。
幼年时王太后不准她和先王与其他妃子所生的宫女王子玩耍,吕豆豆只好去缠着年纪大她许多的吕宿和吕昭,可惜吕宿并非时常在宫中,而吕昭也很早去了边疆军营。
无聊的吕豆豆只能缠在王太后身边,只是后来母女间矛盾渐生如今已不能回到从前和睦的时候。
木制的秋千架咯吱咯吱响,吕豆豆头靠在手臂粗的绳索上思考。
良久之后,她说:“我是不是很一事无成?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靠你们为我做。”
“公主怎么这样说自己?公主是公主啊,任何事由我们这些宫女做就好。”
叹了口气,吕豆豆停止了晃荡秋千。“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我。”
“奴婢愚钝,不能为公主解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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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好像不高兴。”
“不用你管。”回应一句才察觉这声音不大对,不像殿中宫女的声音。
吕豆豆把秋千转过来,瞧见吕宿的王储妃朝她走来,她手中还牵着小郡主。
吕豆豆从秋千上下来向前走了两步,支支吾吾地说:“王储妃。”
被唤作王储妃的美貌女子脸上堆笑,“还请公主原谅我们母女俩不请自来,小郡主她呀今日忽然就念叨起了姑姑。”
说完俯身拍拍小女儿的手松开,说:“你想见姑姑,这不就是姑姑了吗。快喊人呐。”
“姑,姑姑。”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小郡主躲到了王储妃背后。
王储妃略显尴尬,陪笑道:“公主请见谅,你们并不常见,这孩子是害羞了。”
“王储妃带郡主来是有事吗?”吕豆豆并不擅长与人相处,说话单刀直入。
“我看公主手腕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就是不知道留下疤痕没有。也是昨日才听说了公主手腕有伤,出于担心特意来看望公主。”
点了点头,吕豆豆说:“早就好了,不过谢谢你的好意。”
氛围说不出的尴尬,王储妃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转身按住女儿的肩膀与之对视,眼神示意。
再拉住了女儿的肩膀回身,手在女儿背后推了一把。
小郡主在来之前已经被王储妃训着背了好多遍,这会儿慢慢悠悠地走到吕豆豆身边伸出两只手去抱住她的腰。
仰着脑袋说:“姑姑,我好想你,也好想父王!但是父王好久没有去宫里看过我了,姑姑可不可以带我去见父王?”
吕豆豆右手僵硬着摸摸侄女的脸,小孩子的脸蛋又软又滑。
看她眼里充满渴望,便不忍心。
因为不常见,吕豆豆几乎快忘记了吕宿后宫之中妃嫔不少,更忘了他还有两个女儿!
她自己是知道吕宿与林希之间的关系,直到她们母女没有出现前,吕豆豆还认为吕宿和林希能够厮守一生。
王储妃带着郡主现身,打破了吕豆豆的想法。她不知道是谁的错,总之侄女想念父王并没有错。
“好,我带你去。”主动牵了侄女的手,吕豆豆这就要去找吕宿。
王储妃冲女儿眨眨眼,随后说:“给公主添麻烦了,我没想到郡主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没关系,我带她去就是。王储妃要一起去见大哥哥吗?”
王储妃连连摇头,“我还是在公主这儿等你们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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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书房半扇门,陈华刚送进一壶热茶出来。这就望见前面一大一小两个女娃子正过来,快步迎上。“公主,郡主!怎么--”
“也没什么,你不用进去通报了。我们要给大哥哥一个惊喜。”
“不可啊!公主还是容奴才进去知会一句吧。”陈华被吕豆豆推开,自顾自地牵着侄女进了书房。
那半扇门陈华方才忘了关上,他也只能跟进去。
吕宿从里间换了便服出来,撞见吕豆豆以及自己的大女儿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吕豆豆歪着头不解道:“大哥哥的衣裳不太对啊。”
陈华生怕吕宿常出宫的事暴露,想解释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得冒汗。
小郡主发现那个是自己父王的人在看自己,壮着胆子喊他:“王,王上。”
“怎么了。”吕宿很是温柔地应和,走到孩子面前蹲下身。摸摸她的头说:“还是没长高,是不是挑食?”
“我不挑食。”说完松开了吕豆豆抱住吕宿,粉红的小脸蛋充满了委屈。
“王上好久没有去看我了,王上是不是把我忘了?王储妃说王上不去看我是因为我不乖,是真的吗?”
“不会,你很听话。教书先生提起你总是夸你,从没有一句批评的话。你很努力。”吕宿鼓励似的拍了拍女儿臂膀,笑容温和。
“那为什么王上不愿意去看我呢?”
对于两个女儿,吕宿十分愧疚。
与她们的母亲在毫无感情的状况下有了她们,之后也不多过问。
难得女儿仍然愿意亲近自己,“不是不愿意。”
果然和王储妃说的一样,只要哭一哭王上就会很关心自己。小郡主还想要得到更多的关爱,开始说自己最近熟读了多少古籍,还要背给吕宿听。
吕宿一直都有耐心,作为过来人非常懂得这是要获取家人注意的行为。
让陈华去取了些小物件来送给了女儿,比起让孩子成天读书,他还是认为给孩子一些自己的时间才好。
“多谢父王!”话说出口,小郡主耷拉着脸一副做错的表情。“多谢王上。”
“不认我做父王了?”
“可以叫王上父王吗!”
“自然。”
“父王!”见到女儿甜甜的笑,吕宿的心中愧疚更甚。牵了女儿的手说:“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的脾气说变就变了,抽出手抱紧了装有吕宿赠与物件的木盒跑到吕豆豆身后躲了起来。“我不。”
吕宿拿女儿没办法,也不会照顾孩子。“那等你想回的时候再回吧。”
陈华去端了点心来,送到郡主面前,小姑娘一定要让吕宿喂她吃。吕宿宠着,看女儿一口口地吃得很香,脸上笑容加深。“慢点吃。”
在一旁的吕豆豆心里不是滋味,五味杂陈。赌着气不吃也不喝,想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是谁的错。
那就是她这个兄长!
宫里有妻女还要招惹林希,简直过分。
一时间想不过,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书房。
等女儿吃饱喝足了,吕宿又说要送她回去。小姑娘脸上不情不愿地,说:“父王何时立母亲做王后呢?”
陈华是有眼力见的,这就出去了。留下父女二人谈话。
“你和你姑姑来的,还是王储妃带你来的。”脸上笑意全无,吕宿问她。
“是,是和姑姑来的。王储妃带我去见了姑姑。”
想不到今日父女这一见,还是王储妃的授意。但他也不能对自己女儿说什么,孩子年幼无知会被大人指使很常见。
可王储妃这样做属实有问题。
“父王不去看望我和母亲,那父王是不是去见了别的妃子呢?”
“这些话以后不要再听了。”
“那父王为什么不立母亲做王后?”
吕宿揉揉女儿的头,神情严肃。“本王不会立王后,倘若王储妃问起,你就这样原话回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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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豆豆刻意在路上耽误了一些,到自己宫殿外时,背后传来陈华的呼喊。他身边还跟着自己侄女。
“郡主说王储妃在公主宫中,命奴才带郡主来。”
“嗯,你走吧。”
回到殿内,王储妃见到人立即站了起来。去拉了郡主的手问:“可是见到王上了?你说了吗?王上怎么回答的!”
都不顾及一下自己还在场吗。
吕豆豆倒不好奇,自己出去了,还是去荡秋千舒心。
不多会儿,王储妃牵住郡主的手出来。小姑娘哭哭啼啼的,在王储妃的命令下和吕豆豆打了招呼便一起走了。
“公主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希哥哥不该和大哥哥在一起的。”喃喃道。
“希哥哥是谁啊公主?”
回过神的吕豆豆冲宫女摇头,“你要当做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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