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临水寺有个和尚,和尚不点戒疤,不潜心修行,带着个未剃发的小孩,成日历花天酒地。
你问那寺中为何有络绎不绝的人?自是因为那和尚的倾国之姿,传闻道西北的凤凰见了此人一眼,便茶饭不思,郁郁寡欢,漂亮的孔雀见了他,当即拔了自己的尾羽。
那和尚,便是从未露过面,也能引得无数男女慕名而来。
“主持啊,不是我说,你这故事跟真的似的,那些人都快把我那小屋围个水泄不通了。”不渡笑的像个奸计得逞的狐狸。
“怎么,我哪里编故事了?你这也没点戒疤呀,还是说你没有带一个未剃发的小孩?难不成你还戒了你的酒了?”不悲笑道:“我看你啊,就是想下山了,走走走,这次不拦你了。”
“师父,师父。”不渡让人将小孩接出,手上拿着从主持手中抠出的银子,笑眯眯的站在寺庙的后门。
小孩年方十二,不渡给他取了个和尚名为无哀,但毕竟师徒俩都不是真和尚,小孩懂事后为自己改名谭涧,也许和他们小院里有谭莲花有关。不过,当时见了这名字,一向温和的主持都抽了抽嘴角,是真难听。
谭涧还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他非常高兴地跟着师父离开寺庙。
不渡笑着摸谭涧的头发,他早日便想下山了,不悲不愿意,总是用他伤还没好来驳回他的提议,这次总算是答应了。
来到大街上,这可赶了巧了,城中郁家重要宝物不见了,立即就封了城,私家兵将城中翻了个底朝天。
“郁家当真把函夹关当做自个儿家了,如此扣押我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子呢,还有那武林……”大汉握着把比人高的长刀,手背青筋鼓起。
“嘘,兄台,有些话让他们听了,可是要掉脑袋的。”身旁一个瘦弱的男子小声说道,大汉哼出一口气,不说话了。
“师傅他们在说什么啊?郁家?是您讲的明月公子的那个郁家吗?”谭涧抬头透过斗篷看了一眼不渡。
“嗯,是他们家,不过要是他在,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不渡摸了摸他的头。
郁家的二公子名郁子清,十岁便以武术闻名天下,十四打遍天下无敌手,十七负伤闭关不出。郁子清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唯有一次于朝鸿会武被人挑下面具,从那以后武林四公子,更替为五公子。
出门在外,郁子清知书达理,从不使人落于无言之境,他的聪明才智叫人赞不绝口。
郁家大公子,才貌皆不如子清,然兄弟和睦,并无敌视,大公子于十年前上任家主,同年郁子清在外名声大噪,三年后受伤归家,至今无音讯。
郁子清若在,当今郁家定不至于如此,不渡侧身为郁家兵让路,前方爆发了一场争吵,谁家棺材正准备出城,被拦了下来,现如今郁家逼着他们开棺,他们自是不愿。
最终,双方大打出手,郁家趁机打破了棺材。
不渡在看清那人手上的一条疤痕后,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他牵着谭涧的手靠近了一些。此人样貌完全不同于郁子清,身形消瘦,但他手上的疤痕确确实实是落尘剑所致。
不渡有太多疑问,不动声色的跟着棺材队,城中禁令在第二天解除,听闻江湖百晓生路过,着急赶路便顺手帮了郁家,真相如何,是否真是百晓生相助,便不得而知了。
抬棺人抬着新棺材启程,城中不许洒纸钱,到了郊区便是一地黄白,领头的唱着不知名的歌曲,听的不渡起了一身鸡皮,谭涧留宿客栈,大半夜的,怕吓着小孩。
等送丧的走了,不渡又将棺材挖出,在他脸上摸了摸,掀下一张人皮面具,郁子清相貌同七年前并无差异,好像这十年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脉搏的确是没有了,但体内尚有一丝真气,不渡摸着下巴,归墟诀,青云山的祖传功法,郁子清从哪里得到的?青云山,这代直系好像也没女弟子啊。
不渡有些愁,他是见过青云山嫡系弟子使用归墟诀,大概知道这么假死,至于如何破解.......
“喂,郁子清你再不起来,就真归西了。”归墟诀主要依靠那口真气,真气没了,人就真没了,不渡拍了拍他的脸,无奈叹了口气,将人带回客栈。
之后两天不渡蹲守他的坟,可算是等到有人来了,是一个挺年轻的小孩,看上去跟谭涧一个年纪,不渡跳出去,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小孩,挖坟可不是一件道德的事。”
“关你什么事?”小孩挣了挣身体,没挣脱,哼了一声。
“哈哈哈,挖坟确实不关我的事,但你挖这个人的可就跟我有关了。”
“我不是.......诶,懒得跟你解释,解释了你也听不懂,他在哪?再不快点他就要闭过气去了。”小孩见了一眼天色,有些焦急。
“青云山少宗主?”
小孩变了脸色,一脸戒备的看着不渡:“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不渡瞧了一眼他腰间的祖传玉佩,决定还是不告诉他真话:“一年前我在青云山会武见过你。”
“哦,是这样,好吧,不跟你说了,他人呢?”青云少宗主松了口气。
不渡确定这个人应该是郁子清计划里的一环,便将人带回了客栈。进了房间青云少宗主就把他们都赶到了屏风外面,一会后他出来,一脸骄傲的说:“好了。”
“小孩,你怎么和他认识的?”不渡这时候已经摘了斗笠,一颗光头微微发着光。
少宗主看了一眼他的光头,又看了一眼跟他差不多大的谭涧,抬起头:“两个月前,跟父亲拜访郁家,我在他家后院发现了几处杀阵,本公子一看就觉得不对劲,破了阵法就进了一处洞府,见到了这个人。
本公子见到他时,他一副赴死的表情,就同他说了几句话,他问的那谁,想不起来了,就不想死了,本公子见他可怜,便决定将他救出。”
真实场景是他找茅房迷了路,踩进了杀阵,阴差阳错进了洞府,又出不去,等郁子清醒了才得知如何破解阵法。
“那你是如何将他救出的?”不渡笑了笑没拆穿他的谎言,倒是谭涧点了点头有些惊叹。
“当然……”少宗主见不渡嘴角的微笑,话到嘴边就心虚的变了:“他告诉我几个人的身份住处,让我帮忙传递一些话,他说若我能帮忙救他出去,他便给我一把绝世好剑。”
不渡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谭涧眨了眨眼,谭涧面容扭曲,好歹是忍住了想笑的冲动,他想师父平日里见自己,是不是就像见这个少爷一样,什么事都摆脸上了。
“绝世好剑可不多得,若是此人骗你呢?”谭涧正了正神色,问道。
“本公子见过那把剑,虽然比不上我爹的那把,但也当得上一句绝世,他若是不给,这江湖他可得小心行走。”少宗主刚刚低下一点的头又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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