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拒绝拉郎配

“你要留宿皇宫?”

江承安正衣冠的手兀得停住了,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还没睡醒,竟然一大早听见了喻佳年那不要命的“豪言壮语”。

偏提出的人神情严肃,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竟还耐着性子解释道:“对,我需要观察江弥南的生活环境,并记录她的生活作息,形成诊方。”

江承安心中有愁说不出。

现在,他更加确信自己还未睡醒。

“你是搞医学的,不是搞科学的,”他有些哭笑不得,“你简直倒反天罡,你这叫监视。”

喻佳年啧了一声,神情严肃,“那不能,我只是本着医学精神,想让她快点好起来而已。”

江承安已戴好官帽,开始往外走,“皇宫不比我府上自由。你要是犯了错,就凭现在的江弥南,根本保不住你。”

“你肯定有办法把我塞进皇宫,”喻佳年不死心,极力跟上他的步伐,“你放心,我不会犯错的。”

江承安猛然停住,喻佳年一个没注意就撞了上去。

“你知道陪葬吗?”江承安不再接她的话,而是抛出了个新话题。

“那是自然,我看过很多古装剧,那些套路我都懂,”喻佳年倒是不恼他转移话题,立马接上话,“大抵就是某某宠妃要噶掉了,然后皇帝痛心疾首地说,要整个太医院给她陪葬。”

江承安回身,拍了拍她的脑袋,没好气道:“知道你还敢去!”

“就是知道才敢去。我治病,你放心,”喻佳年捂着自己的脑袋,毫不在乎地嘻嘻一笑,低声道,“你给皇帝打个招呼呗。”

这种时候倒想起他的好......

江承安默了半晌,快步走出府门。

徐望已将马匹备在门外,只等他来驱使。

江承安快速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喻佳年,“若你执意要留宿宫中,那本相只好等你死在皇宫后,给你收尸……”

“我谢谢你,记得要火化。”喻佳年胆子确实大,什么话都敢接,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她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下定决心要去做,就会坚定不移地做下去。

江承安听后,气得差点从马上翻下来,一旁的徐望赶忙扶住他。

“喻佳年,你真是一天不惹祸就不踏实,”江承安摆手,示意徐望退至一旁,“好,本相等着将你挫骨扬灰的那一天。”

说完他便策马向皇宫而去。

喻佳年发出一声叹息,都是老乡,多大仇啊。

“不过也好,至少死后不占地儿。”

就是有点污染空气。

同喻佳年一起目送江承安离去后,徐望看向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蹩了蹩眉,“……喻姑娘,家主可能说话重了些,但他都是为你好。皇宫那种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喻佳年自然知道江承安的用心,但她是一个大夫,看到病人久久不愈,她这心里实在硌着难受。

很快她便收回了思绪,看着天边微微泛黄的光晕,神游他处。

正是拂晓时分,各处都能隐约听见鸟鸣,不少百姓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

喻佳年打了个哈欠,这是她头一次起这么早。

昨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如何医治江弥南。

深思熟虑过后,她想到了入宫留宿。

这么做不仅能拉近她与江弥南的关系,更能改善江弥南的生活环境。

当然这很难实施。

一来,那里是皇宫,宫规森严,稍有不慎就会断送性命。

二来,她是否能留宿皇宫,也是个问题。

辗转难眠间,她决心翌日早起,同江承安商量。

天还未大亮,她就在正堂堵住了正准备去上朝的江承安。

一声“狗官”还未说出口,她就呆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江承安身着官服的模样。

原本身形颀长的他,身着一身干净整洁的黑色官服,徒然给他增添了几分正气,少了几分戾气。他本就丰神俊朗,气宇轩昂,此刻举手投足间更显威严。

当然,官服在身,责任与权力也就在身。

作为丞相,他身上的担子可想而知。

前提是他真的有在为民做事……

不行,还是想骂他一声“狗官”。

“怎么,不叫我狗官了?”江承安仿佛能洞悉她的心思一般,调侃道。

喻佳年尴尬地咳嗽一声,别过脸,“有事找你商量。”

“能让你一个现代人起这么早,得是多大的事啊。说吧。”江承安扫了她一眼,已是做好被气死的准备。

毫不意外,他从正堂一路气到府门外,甚至险些就要从马上摔下来。

若不是徐望扶了他一把,可能今天江府就要吃席了。

面对徐望的劝说,喻佳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如果只是做到现在这一步,有些事情是无法水落石出的。”

昨晚之前,喻佳年还不敢兵行险着。

但听了江弥南幼时的故事后,她有些感慨。

这江弥南真是腥风血雨的体质,从被拐走,到入红楼,再到流浪,最后到三次丧子,这前半生实在多灾多难。

喻佳年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复杂的病人,这是一个挑战。

兵行险招,自然无妨。

喻佳年打了个哈欠,“徐望,什么时辰了?”

“卯时一刻。”

算起来应该是......早上五点十五分......

天都还没亮,江承安就要爬起来上班。

古代公务员真是辛苦。

不过,像她这样的住院医师,在现代日日加班,与古代公务员相比也好不到哪去。

年轻医师资历不够,常年值夜。夜晚又是情感爆发的高峰期,不少病人晚上都会发病,他们医护人员一会儿要绑这个,一会儿要劝那个,一熬就是一整夜。

如果换做以前的她,这个时候大抵还在医生办公室数着时间过夜班呢。

话放一头。

这会儿狗官不在,喻佳年起了别的小心思。

“徐望,你跟着你家大人多久了?”

“属下自幼便追随家主,”徐望是聪明人,知道喻佳年意不在此,“喻姑娘,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真不愧是主仆,对她的歪心思都了如指掌。

见徐望点透自己的心思,喻佳年也放弃了迂回战术,直戳了当问道:“你家大人贵庚?”

“喻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我......好奇啊。”喻佳年支支吾吾道。

江承安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政坛新秀,能做到丞相这个位置,要的不只是手段,还要有资历。

说白了,得是个“老东西”。

徐望意味深长一笑,“家主三十有一。”

“他应当都已到了做伯伯的年纪,竟然还未娶妻?”

就算是穿越者,也不至于打光棍吧。

朝中难道没有什么政治联姻能框住他,就由着他做一个放荡不羁的老光棍?

“江家小辈大多已经娶妻生子,家主确实已经做了大伯,”徐望笑得更加开心了,“但喻姑娘不是也未嫁人吗?”

好家伙,她竟然被反将了一军。

作为一个现代人,二十九岁不谈恋爱不结婚不生子,在现代人看来再正常不过。

但她现在在古代啊!

这个年龄不谈恋爱不结婚不生子,是会被旁人戳脊梁骨的......

“我......我不嫁人那是因为还没遇上对的人。再说,我原先就是一个乞丐,能活着就不错了,还结婚生子......”喻佳年脸有些发烫,转身进了府内。

徐望一边在后面追,一边继续笑,“那喻姑娘觉得家主如何?”

“你这是拉郎配,我才不会和一个臭名昭著的狗官在一起。”喻佳年啧了一声,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喻姑娘......”

徐望不似之前那般玩笑,声音有些沉重。

“家主处处为您着想,不曾亏待您,还想方设法让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都这样了,家主的品行为人,您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喻佳年一下子愣住了。

是,人生大起大落就是那么突然。

她本是一个人人喊打的乞丐,好不容易靠着心理测试在街头站住脚,赚得的钱也只够一日饱腹,还要额外挤出些分给其他贫苦孩子。

若不是遇见了江承安,她现在都还在为生存而忙碌。

他们都是穿越者,惺惺相惜再正常不过。

那是否是因为这个缘故,江承安才会对她额外照顾呢?

人人都骂他是狗官,是奸臣。

可一切真的是那样吗?

若每个穿越者都有一个主线任务,那她的主线任务便是做一个太平医生,而江承安大抵是做一个风云弄臣。

这样一看,他们分明背道而驰,是两条不应该相交的平行线。

可是命运偏将他们紧紧地交织在一起。

那纠葛之下,有什么变了吗?

她依然想要抓住机会施展心理学,成为太平医生。

而江承安仍是要去应付国事,在朝堂上做他的风云弄臣。

或许他们在对方眼中都是一条可有可无的支线,是一条无法与主线联系上的支线。

他们注定是两种人。

所以变了吗?

见喻佳年沉默,徐望心中实在苦闷,口风一漏,“家主这般都是有苦衷的,他不愿让您卷入那些争斗,还望喻姑娘见谅。”

“对于他的为人品行,我确实过于武断,不该妄下结论,”她缓缓回过头,释怀一笑,“他的苦衷我不明白,其实我与他,本就不是一类人。”

是她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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