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芙一边赶路,一边偷偷打听杨逍的传闻,走着走着便到了武当。
依晓芙总结,杨逍的传闻,大概分为三类,一类是与名门正派的仇怨,一类是与各色美人的情缘,一类则是斩杀元军的壮举。从初闻时的难以置信,到最后完全心无波澜,如今晓芙敢说,若是此刻有人在她面前骂上三声杨逍,她也能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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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人,这便是我的弟子,纪晓芙。”
大殿之上,灭绝将晓芙引荐。
“峨眉派纪晓芙见过张真人,见过武当各位前辈。”晓芙上前行礼道。
张真人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神采奕奕,面容慈善,顿时让晓芙心中稍安。
此时,这武当七侠凡是在山上的,都统统来到了殿上,自然也少不得殷梨亭。
宋远桥见状,忙把一旁痴痴看着晓芙的殷梨亭拉出来,笑言道:“这便是我那六师弟。”
晓芙打量着来人,这殷六侠虽和宋远桥平辈,年纪却不大,如今正是个意气风发的好儿郎,他性格温和,稚气未脱,只匆匆扫了晓芙一眼,便移开了,只是面颊微红,磕巴道:“纪,纪姑娘好。”
宋远桥大笑言:“看来纪姑娘甚得我师弟眼缘。将来我武当又添一对佳偶。”
言到此处,晓芙脸色发白,就要出口拒绝时,只听得一旁的丁敏君讽刺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殷六侠满意,我这纪师妹可不一定。”
“敏君!”灭绝斥道,“胡说些什么!”
“师父!”丁敏君气极,道:“纪晓芙她私通魔教,怎配与殷六侠结亲!”
“你说什么!”殷梨亭惊,“纪姑娘怎会与魔教有染?”
“我们纪师妹勾搭上的,可不是普通的小角色,而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
“杨逍?胡说,纪姑娘久居峨眉,如何能见得杨逍!”殷梨亭据理力争。
“师太,这其中,有何隐情?”张三丰问道。
“这……”灭绝语塞。
晓芙却是砰地一声跪下了。
“丁师姐所言属实,我纪晓芙确实与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相识。”晓芙低头说道,“弟子幼时遭难,是师父救我于危难,只是各位不知,杨逍于我,也有大恩。他怜我年幼,几次三番入峨眉,看顾我、教导我、帮助我,即使他为万人所指,我也实不能割舍对他的感情,否则,岂不便是那忘恩负义之徒。”
张真人听到此处,只有诧异,却丝毫不见恼怒,反而点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分正道邪道,你说的不错。”
“多谢真人理解。”晓芙感动道,接着又一拜,道:“还有一事,晓芙希望解除与殷六侠的婚约。”
殷梨亭脸色煞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远桥也觉难堪。
丁敏君一旁冷笑道:“你果然与那杨逍有私情,否则如何要退这婚约?”
“纪晓芙,你当真……”灭绝指着晓芙,似是怒极。
“弟子与杨逍清清白白。”晓芙垂首,低声道:“若说是有男女之情,怕也是晓芙的一厢情愿,怪不得他的。”
“孽障!”灭绝抬手要打。
晓芙闭眼。
张真人四两拨千斤,一掌化了灭绝的功力。
张真人面色和缓,众人一时皆不敢言,只等他定夺。
“你为何不愿答应这婚约?”张真人问道。
晓芙深吸一口气,冷静道:“其一,我与殷六侠今日初见,便定下终生,实在太过随意,晓芙无才无德,恐负了殷六侠一片心意;其二,若说我对杨逍无情,那是假话,若说当真是男女之情,我也不能确定,既然我之心意不明,又怎能答应此婚约呢?其三,晚辈初入江湖,却所惑甚多,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我实在不能分清,若有朝一日,我之所想与殷六侠相悖,岂不是成了怨偶。”晓芙抬头,眼神坚毅,对张真人道:“我想,己身入江湖,自己去体会,何为正,何为邪。”
张真人听罢,不怒反笑,道:“你肖我翠山徒儿。你的正邪之问,原该便由你去答,你且去吧……”
“多谢张真人。”晓芙叩首,又转向,对灭绝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今日去,便不知何日再见师父了,还望您老人家多多保重。您放心,弟子此入江湖,一定会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不坠师父您的名声。只是不能在您身旁尽孝,弟子万分愧疚,待来日,弟子得解心中所惑,便自行回峨眉,报答您的教养之恩。”
晓芙站起来.
“纪晓芙,你今日若走了,我便不认这弟子!”灭绝恨铁不成钢,厉声道。
晓芙一怔,似是伤心极了,却还是道:“师父和杨逍,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负了师父,也不能负了他。”
说完,便只身走出大殿,竟无人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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