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秋节时，胤祉回来了。

他们喜洋洋地去接胤祉，胤祉恢复原形，老远便撒丫子往宫里跑，边跑边喊人，“哥哥，胤禶！”

胤禶扑过去，胤祉一把就将人抱了起转了个圈，长生笑着捏捏他的胳膊，“哟，胳膊有力气了，身体结实了！来，抱一下！”

胤祉张开手臂，长生直接将人举起，抛到了空中。

胤祉惊呼一声，又落回他怀里，瞠目结舌。

长生笑眯眯抬抬下巴道：“怕不怕？”

胤祉呆愣一瞬后乍然惊喜，“哥，再来再来！”

长生便又抛了他两次，胤祉爆发出惊喜的呼声，“哦——哦——哦——飞起来啦——”

胤禶嚷嚷，“哥，我也要玩儿！我也要玩儿。”

长生将胤祉放下后，将胤禶夹在了胳膊底下往回走。

胤禶不满极了，“哥哥，哥哥——”

“赶紧的，咱们回去先见额娘！”

三人笑笑闹闹地回了院里，三个宫妃老远就听到他们的欢呼声了，就是不见人，这会儿见到他们，看他们欢笑嬉闹，亦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荣宪牵着三公主跑来，“胤祉！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胤祉抱住姐姐，“我也是，我想你们想得要命。”

“乾东五所就在咱们钟粹宫后面，行啦，可别矫情了。”长生嫌弃。

荣妃轻嗤，拍他一下，“离得虽近，咱们却不能轻易去，你是男人你好去我们却不好去。”

“就是就是！”荣宪不满道。

一行人进了屋，就听胤祉磕磕绊绊讲起在学堂的事儿，荣宪听得着急，长生给她使了个眼色，荣宪这才没抱怨。

长生笑道：“难怪你现在都能抱着胤禶转圈圈儿了，可见汗阿玛让你们习武是对的，习武身子才强健！而且弟弟现在说话不疾不徐，引经据典，十分讲究，我听着觉得舒服。”

胤祉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笑笑，“我说话不行。”

“怎么不行，我看行得很，这世上有行得快的，有行得慢的，但快的往往行不远，这就是天之道损……”

胤祉接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①

“对，就是这句。”长生惊喜道：“我以为老师只讲儒学，不想还讲老子的东西。”

胤祉被众人盯着，脸上绯红，笑容腼腆，“老师中讲儒学、儒学的多，也有讲别的的。”

“哦？是谁？”

胤祉脸上有明亮的笑，“顾学士，顾八代。”

“好像听过。”

胤祉道：“他是咱们满人，伊尔根觉罗氏！祖上，祖上是武将，善射，而且而且……”

长生将人拉到怀里，让他坐在腿上，笑道：“不急慢慢说。”给他喂了一盏乳茶。

胤祉喝了一口乳茶，觉得暖到肠胃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他还平过三藩，献过计谋！”

“那就是文武兼备了？”

胤祉猛点头，长生琢磨这个名字，“顾八代，文起八代之衰，这名字有大志向。”

胤祉眼睛都亮了，“老师的字就是‘文起’！”

荣妃看到这一幕眼中一湿，纳喇氏与兆佳氏对视一眼，皆是一笑。

“那这个人有意思。”长生笑道，“不过他不是满人。”

“是满人，只是随了后来改了汉姓！不是汉人！”

长生笑道：“他不是汉人，也不该拘泥做满人，要做清人。”

“清人？大清人？”胤祉皱眉，“大清就是咱们满人的。”

长生点头，“不，大清是清人的，咱们大清有些是满人，有些是汉人，有些是后金人，有些是前明人，你要做大清人。”

“什么意思啊哥哥。”

长生笑道：“你晚上我告诉你。”

“好。”

胤禶凑到长生跟前，“胤祉哥哥，上学好玩儿吗？”

①“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老子》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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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文起八代之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