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六日，是他去懋勤殿上课的第一日。

天还是黑的，胤禶闭着眼睛让太监穿衣，摇摇晃晃瞌睡的站都站不稳，长生也不想起，但灵魂到底是个成年人，拿过毛巾给胤禶秃噜了一番，胤禶打了个寒噤。

“啊！冰死了！我不去上学……”

“赶紧的，再不去迟到了，老师要打手心。”

胤禶过了二月生辰，虚岁五岁，小小豆丁一个，此刻迷迷瞪瞪的，专等着别人给他穿衣。

他们到的时候，老五胤禛已提前到了。

寅正，老师还未到，他们要自行读书。

胤禶翻开书，只认得几个简单的字儿，脑袋一点一点，一个劲儿打瞌睡。

五个人的教室，胤禔、胤禔、胤禛读的认真，只有长生和胤禶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一点都不掩饰瞌睡。

最后大家相像是传染一样，你打完我打，大阿哥捂着嘴，扭头怒瞪他们一眼，“打哈欠不要打出声！”

胤禶吓了一跳，赶紧拿起书假意读书，长生掩唇默默打呵欠，不打扰大家。

文师傅来的时候，已是卯时。

当值的师傅开始抽查胤禔胤祉昨日的课业，抽查完毕后，老师颔首表示满意，然后开始教今日的内容。

辰时，康熙下朝，带着太子一同前来考较他们功课，胤禔背书有些不流利，康熙勉力了几句，胤祉因为说话缓慢，康熙驻足听了会儿，“背的很熟，胤祉功课不错。”

等到了他们三人跟前，康熙让他们三个将今日学的文章读一遍。

三人声音清脆，康熙听了也比较满意，夸赞了几句便离开了。

到了巳时，大家开始练字，一个字要写一百二十遍，足足练了两个多时辰。

长生揉着膀子瞧了一眼胤禶，见他脸上又涂得都是黑墨，忍不住低头暗笑。

师傅走到胤禶跟前教他执笔，胤禶还算乖巧，知道不能闹脾气，如此老老实实过完了一上午。

到了下午开始练习骑射武艺，长生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大阿哥的骑射极好，一边儿的武师傅连连称赞。

胤禶胤禛也忍不住夸赞，“大哥好厉害！”

那头，胤祉定足，拿起弓箭，拉弓对准箭靶，果断一放，箭矢飞出立刻扎在了箭靶上。

“胤祉真厉害！”长生鼓掌。

“今日没射准。”胤祉又来了一回，这回成绩不错，一边儿的师傅立刻赞了一句。

长生也跟着赞叹，胤禶走到胤祉跟前嚷嚷，“四哥，我也想射箭我也想射箭。”

“你先去学拉弓。”胤祉道：“要不然会伤到胳膊。”

不等胤禶继续央求，武师傅已经拉着胤禛胤禶去练习拉弓了。

胤祉扭头，眼睛亮晶晶的，低声道，“哥，你来试试？”

长生做了个扩胸运动，拿了弓，胤祉殷勤地教他怎么站立，怎么用劲儿。

长生依言照做，拉开弓，瞄准箭靶，眯了眯眼睛，弓拉到最大，骤然松手，箭迅疾飞出，如一个鹞子急急飞去，耳边弓弦震动发出咴咴声……

胤祉睁大眼，一边儿的武师傅错愕不已，远处的人报道：“三阿哥穿透靶心！”

胤祉一声尖叫，跳到他身上，“哥！哥！我就知道你能行！”

胤禛沉默不语，拿着师傅给的弓，看了过来。

“三阿哥好准的箭法，此前学过？”武师傅欣喜道。

学过，在塞外的时候学过，骑马也会，所以这回出使赚大了。

“我跟裕亲王爷学过。”长生编了个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哥好臂力，可要试试这把弓？”

长生放下胤祉，拉开了一张四石的弓，武师傅见他很轻松，又给了一张弓，五石的弓也被拉开，长生隐藏实力做出吃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