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樱桃酱,首先要将樱桃放进一盆清水里,再往清水里放入少许的食盐,樱桃在淡盐水里泡上一刻钟的时间之后,再将樱桃用清水洗净,而后将樱桃去蒂去籽,按比例放入白糖,将白糖与樱桃果肉混合均匀,使每一颗樱桃果肉,都能裹上细腻的白糖。
多兰撸起袖子和图音和宝音一起做,至于下面的步骤,则需要将混合好的樱桃果肉冷藏半个时辰之后再进行。
多兰便吩咐宝音先去取些冰来冷藏樱桃。
等待樱桃冷藏的过程中,多兰也没闲着,又和宝音、图音一起将采的莲蓬剥出来。
剥莲蓬的时候,多兰忍不住吃了两颗,嘴里满是莲子的清香味。
莲子剥了满满两盘子,多兰将其中一盘赏给了宝音和图音吃。
樱桃冷藏的时辰已到,多兰戴上了襻膊带着宝音和图音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灶坑里的火烧的正旺,多兰将腌制好的樱桃果肉放进大铁锅里,拿起长柄的木铲开始搅拌。
随着灶坑里的烈火熊熊燃烧,大铁锅里的樱桃果肉开始变软,渐渐的又冒起了小泡。
熬制的过程中需要不停的搅拌,但搅拌的幅度不能太大,要不然锅里的樱桃果肉飞溅到肌肤上可是很烫人的。
多兰搅拌了一会儿,觉得胳膊有些酸涩,就把木勺给了图音,由图音来接力搅拌,若是图音搅拌累了就换宝音上。
多兰交班之后,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休息,宝音递上了一杯茶。
少倾,正搅拌樱桃的图音惊喜道:“福晋,香味出来了。”
这味道闻着又香又甜的。
多兰起身往锅里加了一小勺白醋,本来应该加一些柠檬汁的,可是条件不允许,只好用白醋来替代了。
主仆三人接力搅拌,待锅中的樱桃变成浓稠的状态时,这樱桃酱便熬好了,下面要做的就是等待锅中的樱桃酱放凉。
临近午时,多兰也饿了,便吩咐宝音和图音去取膳,自己则抬步回了正屋。
胤俄回来用午膳的时候,饭桌上多了一盘子剥好的莲子果肉,胤俄吃了一颗,直夸这莲子新鲜味美。
多兰嘴角翘起,嗔道:“这是我上午现摘现剥出来的,能不好吃吗?”
胤俄听罢,殷勤的往多兰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块口蘑:“福晋辛苦。”
一顿午膳吃完,多兰去了内室,还不等她在拔步床上躺下,胤俄就凑过来亲她。
多兰偏过脑袋:“又想让我放楚河汉界了?”
【她可不能纵着胤俄这般贪欢。】
胤俄嘴角一弯,一副看透了多兰的模样:“福晋不必欲擒故纵,你想要小娃娃,我自当要卖力些。”
多兰的脑袋上方飘出了三个问号:“什么小娃娃,你在说什么?”
【胤俄这是又抽哪门子的疯。】
胤俄想着多兰这表情、这心声演的跟真的一样,旋即嘴角扬着得意的笑:“福晋,这里就你我二人,床笫之间,你承认也没什么。”
多兰越听越糊涂,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胤俄,你没事吧?”
【莫不是坠马留下了什么后遗症,现在开始发病了?】
听到多兰在心中又提起他坠马的事情,胤俄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福晋,午膳时你让我多吃些莲子,不就是在暗示我想要小娃娃吗?如今,怎的又不承认了。”
多兰:“!!!”
多兰一整个大震惊:“吃莲子跟小娃娃有什么关系?”
胤俄一本正经的输出:“怎么没关系,民间成婚有‘撒帐’的习俗,四种干果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正好是‘早生贵子’之意,好好的,福晋你让我多吃莲子,不就是要小娃娃的意思嘛。”
多兰:“……”
多兰一时语塞,旋即又开口道:“胤俄,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我是见院子里的荷花开的好,去园子里赏荷花顺着采了新鲜的莲蓬剥的莲子,哪就跟……跟小娃娃有关了。”
说到最后,多兰还是红了耳根。
【一个莲子,胤俄都能想入非非,脑补出一场大戏来。】
只是胤俄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多兰脸上,是以并没有发觉这一点儿。
闹了一个乌龙,胤俄面上一窘,不待他开口说话缓和气氛,就听多兰言道:“爷有功夫胡思乱想,还是多读些书为好,连弘晖都能讲出‘杜宇化鹃’的典故来。”
提起弘晖,多兰的眸子多了几分欢喜与欣赏。
而胤俄将多兰的表情收入眼底,不屑道:“知道‘杜宇化鹃’的典故又如何?我知道的典故多了去了。”
福晋竟然拿一个五岁的孩子与他来做比较,实在是太小看他了,更是对他的知识储备量一无所知。
多兰一眼就瞧出胤俄在装,便问道:“那爷说说这‘杜宇化鹃’中的杜宇是何人?”
【她倒要看看胤俄怎么胡说八道。】
胤俄的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杜宇?杜宇……就是……杜宇呗。”
胤俄说话的语气从漫不经心到一本正经再到心虚气短。
多兰毫不意外,笑道:“爷可知道宋代的杨璞?”
杨璞?
胤俄摇摇头。
多兰娓娓道:“宋代真宗时期有一人名唤杨璞,自称是东野遗民,恰逢真宗求贤若渴,杨璞就被人举荐到真宗面前,可杨璞并无真才实学,连首诗也做不出来,最后还是把其妻的临别赠言说出来才免逃一罚。”
胤俄听完,反问道:“福晋是想说我与那杨璞一般?”
多兰眨眨眼:“不是吗?孔夫子都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
【胤俄若真是学富五车,哪里还有草包之名?】
胤俄本来还挺感动的,可听到多兰的心声又在说他是草包,感动的泪水立马就憋回去了。
胤俄嘴硬道:“不知道典故又如何?又不影响我吃饭、睡觉。”
可多兰却“噗嗤”一声笑了,抬起两只手捧着胤俄的脸:“对了,这才是你。”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十阿哥胤俄。】
福晋这算是在夸他吗?
算吧。
胤俄趁着多兰高兴,伸手扶上多兰的腰肢将人往怀里一带,低头吻了上去。
多兰见胤俄的手稳稳地的在她的腰间托着,并没有不老实的动作,便由着胤俄亲她了。
下午,胤俄出门后,小厨房里的樱桃酱正好放凉了,多兰就让图音和宝音将樱桃酱放进玻璃罐子里密封放到冰窖里冷藏,这样一来,什么时候想吃直接拿出来就成了。
康熙在清溪书屋里与大臣们议事,等候召见的阿哥们便三三两两的坐在外头的水榭里去了。
八阿哥胤禩也在这时与胤俄闲聊起来:“十弟,上午我福晋去寻大嫂说话,路上瞧见十弟妹和四嫂、弘晖在坐船游湖。”
他幼时因为生母卫氏出身低微,曾被惠妃乌拉那拉氏抚养过,福晋与大福晋走动在情理之中,可胤俄与胤禛往日并未有什么交情,他们的福晋坐在一起游湖就有些怪异了。
胤俄下意识的问:“是吗?”
胤禩温润一笑:“怎么?十弟不知道吗?”
一旁坐着的九阿哥胤禟,抬眸看向了胤俄。
胤俄开始回忆多兰中午的时候,和他夸赞弘晖的事:“福晋上午的确去赏荷花了,还采了莲蓬,亲手剥了莲子给我吃。”
胤俄喜滋滋的与胤禩分享。
胤禟低低的说了一句:“没出息。”
胤俄闻言,立马反击回去:“九哥有出息,九嫂现在还给你好脸色看吗?”
胤禟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好你个老十,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自红花事件以后,董鄂氏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他也彻底厌弃了哭哭啼啼的完颜氏,后院里的其他侍妾中,也没个知心的人。
胤俄则嚣张的对着胤禟做了个鬼脸。
清溪书屋外,又有这么多兄弟在旁,胤禟不好发作,便想要胤禩来评理:“八哥,你瞧瞧老十。”
胤禩抬手拍了拍胤禟的肩膀,安抚道:“好了,九弟。”
随后,胤禩又看向胤俄,将方才扯远的话题又拉了回来:“照十弟这么说,十弟妹赏荷花摘莲蓬想必就是与四嫂、弘晖一起了?”
胤俄点头:“想来是碰巧遇上的。”
胤禩脸上带着亲切的笑,追问道:“既然是碰巧遇上的,十弟妹就没与十弟说起吗?”
胤俄不以为然:“我也没问啊,再说了,我福晋说什么、做什么哪里用向我汇报,八哥,难道八嫂做什么会向你汇报吗?”
最后的一句话,胤俄问的很是真诚。
胤禩:“……”
胤禟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八哥一向是惧内的。
正与七阿哥胤祐说话的五阿哥胤祺听到胤禟的笑声,三两步走过来问道:“九弟,什么事?笑得这般高兴?”
胤禟看了一眼努力维持面部表情的胤禩,冲着胤祺摆手道:“五哥,不可说,不可说啊。”
胤祺看到了胤禟的眼睛是望向胤禩的,自然也瞧见了胤禩脸上的表情,原来是九弟与八弟之间的事儿,怪不得九弟这般高兴,终究还是他这个亲哥哥多余了,胤祺眼底一片黯淡,默默的背着手走开了。
胤祐瞧见胤祺走回来,装作没有看见胤祺脸上明显的失落之感,又接着方才的话题聊下去,胤祺的心情方才好了些。
而跟随着太子在右侧方站立的四阿哥胤禛,则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幕收入眼底。
忽而,胤礽开了口:“四弟,明日不妨带着弘晖来坐坐,弘皙也好有个人作伴。”
胤禛微微一怔,旋即恭敬的颔首道:“谢太子爷美意,弘晖顽皮,还是待臣弟好生教导一番,再带来给太子爷请安。”
胤礽看向胤禛,嘴角一扬,轻快的笑道:“小儿哪有不顽皮的,弘皙早上用膳时,还打碎了一个青花瓷碗。”
胤礽说的云淡风轻,可胤禛听胤礽话中之意还要见弘晖,旋即又道:“太子爷,弘晖尚小,还是待他再大些,懂了礼法,臣弟再带他来请安也不迟。”
胤礽瞧着面前的胤禛虽然对他恭敬谦卑,措辞委婉让人挑不出错,但态度坚定并未动摇半分。
胤礽本是随口相邀,胤禛既然不愿,他也无意再做坚持,只道:“随你吧。”
胤禛颔首道:“谢太子爷。”
胤礽未再说些什么,但到底被胤禛拂了面子,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
这厢,康熙与大臣们议完事,魏珠来了水榭请诸位阿哥入殿,胤礽走在最前面,其余人紧随其后。
胤禛望着胤礽杏黄色的背影,眼眸深邃了许多。
汗阿玛宠爱胤礽,对胤礽的儿子弘皙也是爱屋及乌,他不能与胤礽相提并论,他的儿子弘晖也远不能与弘皙相提并论,他追随胤礽做臣子本分,鞍前马后、任他差遣也就罢了,他绝不能让他的弘晖也如他一般卑躬屈膝、仰人鼻息。
——
暮色四合,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胤俄从外面回来,说起了八福晋偶遇多兰与乌拉那拉氏划船的事儿。
多兰一愣:“我倒是没瞧见八嫂,八嫂既然瞧见了我和四嫂,怎么不过来和我们说上两句话。”
【按照长幼顺序,若只她一人,是该她主动去寻八福晋,可乌拉那拉氏在,就得八福晋主动来寻她们了。】
胤俄只道:“嗐,许是八嫂远远瞧见的。”
多兰嘴角一弯,阴阳怪气道:“那八嫂视力可真好,八哥也是,这种小事儿还值得拿出来说嘴?”
【郭络罗氏遇见她和乌拉那拉氏母子坐船是什么特大新闻吗?还特意告诉胤禩,胤禩又跑去向胤俄求证,这夫妻俩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胤俄见多兰反感,便解释道:“八哥也是关心咱们。”
【或许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胤俄见多兰想的深,便道:“福晋多虑了,当时汗阿玛还在与大臣们议政,我们只是闲聊罢了。”
多兰见胤俄话中之意偏向胤禩,便道:“行了,不说他们了,说说汗阿玛召见你们做什么?”
【聊不下去了,还是换个话题。】
胤俄咧着嘴讲:“汗阿玛让我们作诗,只有太子、三哥和八哥得了汗阿玛的夸奖。”
瞧着胤俄说到胤禩的时候,比自己得了康熙的夸奖还高兴时,多兰眉头一皱:“说了不提他们了。”
胤俄委屈的小声反驳:“那不是你问汗阿玛召见我们做什么,我当然要如实说了。”
多兰一顿,随后又故意问道:“那爷呢,是作诗倒数第一名?”
胤俄立马否认:“汗阿玛可没这么说。”
【也是,有了冠军、亚军、季军,其他人的作品如何,确实也不重要了。】
胤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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