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欠我的记得还

梁九功此时回来,殿外倒着侍卫,双目圆瞪已无生息,匆忙进殿,妖女果真在此!

“末年黄巾出,三国各称王,西晋变东晋,迁都到建康。

拓跋入中原,国分南北方,北朝十六国,南朝宋齐梁。”

梁九功闻言惊恐万状,朝代历史句句切入要害,妖女到底是何方神圣?真的是暗卫言及的千年前!

“南陈被隋灭,杨广输李唐,大唐曾改周,武後则天皇,

残皇有五代,伶官舞後庄,华歆分十国,北宋灭南唐,

金国俘二帝,南宋到蘇杭,蒙主称大汗,最後被明亡,

明到崇帧帝,大顺立闯王,金田太平国,时适清……”

轰隆,霍嚓!

惊醒入迷深思的康熙,望向窗外,晴空万里无云,雷声与闪电齐鸣!

歌声随之哑然而止,月灼华站起身持茶盏笑得癫狂。

“哈哈哈哈哈,我偏说,有本事劈死我!”

康熙恍然惊闻,回忆之前听到的内容,“时适清什么?”

此前不曾降下异象,直到妖女谈及清后面的内容,不可说!

“时适清,道……”

轰隆隆,哐当!

屋顶再次被闪电击穿,瓦片散落一地,尘土飞扬。

“啧啧啧啧,火气蛮大!”不就是泄露一点天机,至于嘛!

梁九功目测透光的屋顶,一道闪电晃花了眼,腿肚子跟着打颤,回味一遍入耳歌谣。

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他听到了什么!这等秘辛一旦入耳,活过明天都是奢望。

康熙凝视妖女,终于弄清楚此来目的!

看似荒谬的几句歌谣,在电闪雷鸣的映照下,凭添一层神秘莫测,不得不去深思大清之后谁主沉浮!

“金田太平国,时适清什么?”康熙经不住诱惑,迫切想要了解后世评说。

纵然荒诞无稽,既然开了头,岂有虎头蛇尾之理。

“时适清,道,光。”一字一句自齿间吐露。

天空凝聚着闪电自屋顶降下,直劈月灼华。

侧身一避,手中茶盏承接闪电,瞬间碎裂化为灰烬。

蓝光肆虐,沿着月灼华持杯的手臂向上游走。

衣袖尽碎白臂无暇,流窜的蓝光小蛇似的激起串串火星。

不知死的月灼华笑声更大:“愚蠢,蠢不可及!”越是紧迫制止,越发证明一点。

观康熙凝重的面容,便知其所以然。

康熙被清道光三个字拉入记忆的旋涡。

大清之后是道光?按照此前四字涵盖的历史,由不得康熙不重视。

梁九功战战兢兢没忘起身去关殿门,无比庆幸妖女一举将门外侍卫解决,殿内就三人。

大逆不道的歌谣传出去,耳闻者必死无疑!

关闭殿门不过是掩耳盗铃,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雷声大作,闪电行空肉眼可见。

动静只在偏殿上方作乱,能够瞧见的宫人臣子无不惊变,出来窥视端倪。

异象若搁紫禁城,早翻了天!人心浮动忐忑不安,谣言必会四起。

康熙无暇顾忌旁的,猜不透道光是哪一年?自己崩世后?中间隔了几代?

前前后后剖析,一个字一个字解读,发现始终。

始于大清,终结道光!

“道光是在哪一年?”话音未落,酝酿中的闪电朝着康熙劈去。

“皇上,小心!”梁九功克服心灵上的畏惧,扑过去护主。

人快不过闪电,康熙尝到了被电击中的滋味。

不似月灼华安然无恙秋毫未损,甚至玩起了蓝色闪电。

康熙rou体凡胎,贵为天子纵然死不了,头发、眉毛、胡子过电即燃,衣服更是直接报废。

“啧,有碍观瞻。”月灼华大发慈悲,用手上的闪电引走康熙身上的同源。

衣不蔽体,康熙窘到家,幸亏几案挡住重点。

梁九功跑去拿衣服,手脚麻利的为皇上更衣。

积聚的谜团,康熙再不敢轻易出口。直觉告诉自己还有后续。

换个方式问:“隔了几代?”

月灼华故作高深:“天机不可泄露。”

康熙差点冲口而出破口大骂,即知天机此前说得肆无忌惮,连老天爷降下雷霆皆视若无物,当他傻!

明明只差临门一脚摸到真相,卡在半中间吊在二梁上,抓心挠肝难受。

“还有?”趁机多了解一些,过了这个村不一定有下一次,以妖女的做派,康熙绝对相信。

“加上这一回,欠我的记着还。”月灼华将手中光球从屋顶大洞扔出去。

相比起康熙的面目全非,月灼华仅仅失了一只衣袖,毛都没燎到。

“好!”没什么比天机更令康熙动容。

月灼华补上后续:“九传……”

轰隆,轰隆

“至光绪,维新有康、梁。”

月灼华避开又一道自下而落的闪电,轻快的笑声伴随着歌谣:“换位至宣统,民国废……”

哐当,呼啦

整个屋顶被三道闪电击中,琉璃瓦齐齐掀飞。

屋中,月灼华脚下三个寸长的坑洞,看得人心惊胆寒。

这要是加诸在人身上,焉有命活!也就妖女改挑战老天爷权威。

“民国废,末皇!”

“呲!”一口鲜血喷出,溅了一桌子,康熙新衣上落下几滴血点。

月灼华抹去嘴角血迹:“欠我的,记着还。”

“为什么?”

走到殿门口的月灼华闻声,回首张狂肆意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无聊而已。”

知晓未来的康熙又会如何看待,最喜欢搅浑水的月灼华拭目以待。

推开殿门,迈出去的脚收回,月灼华挖苦康熙:“你现在的样子像及了当年出家的爱新觉罗·福临。”

梁九功心颤,妖女说的是顺治帝,太祖爷。

扔下惊雷的人走得到是潇洒,徒留下殿内主仆五味杂陈。

别样调侃康熙不在乎,顺治帝的一生诟病颇多。身为子孙应引以为戒。

“殿门关上,拿把镜子。”不用摸,头发的灰烬还在地上,后脑勺凉飕飕,少了什么心知肚明。

梁九功支使太监拖走殿外尸体,自从上一回妖女半夜送眼珠子,处置了一批殿中服侍的宫人,再没有安排人入殿伺候,遇上今日这事死得会更难看。

镜中光头大脑门,凡是有毛的地方都秃了。

没法见人,内心百转愁肠。

一点代价与获取到庞大的内容相提并论不值一提,康熙如是想,阴郁的情绪有一丢丢好转。

梁九功极有眼力介:“奴才命人买一些假发、胡子。”

臣子不可直视天颜,一时半会到是能糊弄过去。

“妨碍生发?”毕竟牢牢粘在头发上,不利于新生的毛发生出。

梁九功难住了,想说固定在帽子上,有人时戴着,没人时摘掉,头发好说,眉毛、胡子来来回回粘贴不适合。

“外面多少人知道今日事?”康熙要将泄露范围降到最低。

梁九功细思:“除了奴才,殿外的侍卫成了尸体,其他宫侍无一人敢进前窥视。”

天降落雷,专冲着偏皇上居所降下,蒙昧的宫人畏惧老天爷威势,缩的比鹌鹑还乖,绝对没胆子触及皇上霉头。

“索额图在干什么?”明明就在行宫,动静之大除非是瞎子聋子。

梁九功报上此前得到的消息:“明相与索相都在各自屋中,传出的消息已经拦下。”

罢了,都不老实,没一日消停!

“命二人闭门思过。”先将两只老狐狸制住,其他的慢慢收拾。

梁九功去传旨,两人不同程度思忖,盖因落雷被殃及。

皇上居所遭雷劈,说出去可大可小,是以两只老狐狸乖乖的躲开,没敢逞英雄往前凑,贸然大献殷勤反而被指别有居心。

皇上要是为此下不来台,出头的椽子先烂。

闭门思过好坏掺半,索额图是真的需要好好休养,明珠则静心理顺发生的一切。

妖女的出现打乱了半数棋局,会不会成为日后绊脚石难以确定。

皇上的态度至今不明,明珠思及忆起死囚事件,妖女为何单单拿‘我让谁死,谁必死’做局?是真的不死,还是另有猫腻?

皇上当时的神情,现在回忆起来说不出的古怪,有什么东西不小心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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