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雁声接到经纪人的电话,便匆匆赶往画室。在快到的时候,他却放慢了脚步。
真特么夸张……门口全是保镖,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西装。
这排场,那叫一个排面。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一个神奇的故人。
不过,他倒是没听说那家伙回国的消息。
他走进接待室,果然见着有个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椅上,黑衣黑裤,皮鞋光亮,姿势无比闲适,正支着下巴,侧着头看向窗外,脸瞧不分明。
听到了他进门的动静,男人方才转过脸来。
他确实有副好相貌,从大学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
乌黑的发如同海藻一般,在他俊美的面庞上打下一片妖异的阴影。
浑身包得严实,连手上都戴了皮质的黑色手套,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唯独露出一截苍白手腕,上面还戴着串沉香木珠,手上正玩着一个镶满了钻石的金色打火机,那是他浑身唯一的亮色。
他勾起的嘴唇殷红似血:
“好久不见。”
郁雁声:“我们认识?”
“别说笑了,”他歪头笑道:“我是一个存在感很薄弱的人么?即使在宝贝的广阔海洋里,我也是最特别的一条鱼吧?”
郁雁声沉默:“……”
“想见你一面真难。”男人垂下眼睛:“回国这几天,我买了好些你的画,都不能见你一面。”
嗯,他听说了,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很有钱,给的价格一水都高得离奇。
还好他倒没有那种随便画几笔然后卖给冤种前男友们的想法,不然完全可以实现低成本制作,实现巨利多销。
郁雁声随口敷衍道:“不巧了不是,我前几天在外地,画都托人全权处理了。”
“我知道,”他盈盈笑道:“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郁雁声客套道:“那谢谢您的赏识了。”
“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他说道:“前几天在海外拍了几幅画,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郁雁声早就注意到了那几幅在他脚边,蒙着布的物件。
男人低头,扯开了第一块布。
郁雁声眼神一凝。
某块记忆碎片被拾了起来。
……那可能是在诺曼底的一个雪夜,车子拥堵,他干脆在一位朋友家里留宿了,在二楼走廊墙面上,他无意间看到了这幅画,他凝视了三秒钟,便问主人家是否能割爱,但主人家却说没有卖画的意愿,他于是一笑而过。
郁雁声:“啧,谢楚泽,你别跟我来这一套。”
“只是无意间得知而已,”男人举起双手,像投降一样:“看来我得作个郑重声明,这几年,我保证既没有跟踪你,也没有监视你,更没有调查你。”
郁雁声深知这人的话只能信一半,比如把“没有”去掉,这句子就成了:既跟踪他,又监视他,更调查他。
他只说:“随你说,我懒得跟你玩文字游戏。”
谢楚泽的脸上还带着笑:“只是送你礼物而已,如果你不要,我就把它们都烧了。”
打火机在他的手上旋转,像金色的闪光。
他漫不经心地玩着打火机的开关,“咔哒”“咔哒”,开了又关。
燃起的火焰颤巍巍地,照在了他的脸上。
他阴郁的脸有种被雨打湿的俊美,笑起来的时候,眉眼舒展,又显得特阳光,连右脸上一颗淡色的痣都生动了起来。
郁雁声思绪一时回转,想起了些许往事。
*
大学美术概论课。
郁雁声把手机静音,搁置在桌子右上角。
有电话一直打进来,来电备注是一个数字。
旁边的同学可能犹豫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那个……你有电话。”
“不想接。”他支着下巴,神情专注,笔在书本上写写画画。
他拒绝前男友的电话是常态。
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腻了,不想玩了,还打电话作什么……即使前男友没什么错,是个富二代,长得帅,又很大方。
他拉黑了前男友的电话,得了个清净。
又过两天,他去参加了学校的爬山活动。
他正处于一年中难得的不想恋爱期,所以全副武装地穿了防晒装备,眉眼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鼻子呼吸空气。
于是一路上果然没人跟他搭讪。
他不知道,旁人看他大致身形就能看出他身段颇为风流,只是他捂得实在严实,让人觉得太过高冷,以至于不敢搭讪。
山海拔五百多米,毕竟是学校队伍,不是专业队伍,定的目标也只是山半途的标志性风景点,于是有人陆陆续续落下、退出。
他本身也不是很爱运动,体力不太行,坚持爬了许久,但越爬越慢,带的水也喝完了。
“同学,要水不?我之前多买了一瓶。”
郁雁声拉下衣领拉链,露出下巴,他没力气说话,伸手接过了矿泉水,就开始小口小口地喝。
“你喝水的样子好斯文。”递给他水的青年声音里带着点笑。
他喝完了水,说了声谢谢,然后看了眼前面堪称陡峭的上山路线。
“最后这段有点陡,需要我扶你一下么?同学,你都爬到这里了,回去多可惜。”
郁雁声默默点了下头。
这位非常上道的青年双眼狭长,眼尾上翘,带着一分笑意,皮肤白得很,长得非常俊,是那种天生惹人注意的类型,但郁雁声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没注意到他。
他手腕上戴着个手串,瞧着就修身养性,身上穿着套运动服,显得他很精神,又不失帅气。
郁雁声是好歹交往过几位公子哥的人,眼光也练了出来,只扫了一眼,便看出他这副行头价格不菲。
虽然他确实是暂时没有再谈一个的打算吧……郁雁声喝完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谢谢。”在某些时候,他还是个挺礼貌的人。
“这句话,刚才不是说过了么?一句就够了。”青年接过他喝了半瓶的水,放进包里。
他的声音很开朗,脾气和体力挺好,带着一个人爬山还不怎么喘,也不怎么出汗,跟头发丝都紧黏在脖颈上的他完全不同。
手臂也很有力气,在他差点摔倒的时候立刻拽住了他,然后笑着看着他站稳,没说什么无谓的话,右脸上的一颗小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谢楚泽给郁雁声的第一印象,说实话,还不错。
于是他们礼貌加了微信,谢楚泽还给他的近两条朋友圈点了赞,并在他的一幅画作下留言:“我喜欢这幅,薄如蝉翼的白色,让我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郁雁声回:“别乱用成语。”
谢楚泽秒答:“好的,老师。”
他虽然拉黑了前男友的电话,但没有删前男友的微信,所以第二天,他便看到了前男友给他发的微信消息:
“声声,我知道你烦我的消息,但是我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是怎么认识的谢楚泽?他早就知道你,在我跟你分手前就想认识你,现在我俩分手了,更加找机会故意接近你,他说什么你都别信,他就是条疯狗!!”
时髦人设之 戴着佛珠的疯批前夫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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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病娇疯狗前男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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