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办公室落地窗上倒映你的模样。
这是你第二次在办公室见他。
你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混乱和纠缠不清。
原本你只是想把他变成你的合作对象,可却因为焦灼粘稠的夜晚而改变。
有些人喜欢阉割式的爱情,好像只有精神就能黏黏糊糊的恋爱,可你不是。
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了的,熟透了的,却什么经验也没有的正常女性了。
你会因为行为而去爱,去感受,去改变关系看法。
·······
毕竟,年轻人确实体力比较好。
甚至能让你感受到一种极乐。
·····
而离你们上一次见面,已经间隔了一周。
你看了一眼放置在办公室角落,你买下他的第一幅画,那幅画并不扎眼,但是在这座黑白两色的办公室之中,如水般自然的存在着。
你虽然不去故意注视,但是眼角扫过的瞬间,都会有这幅画在你脑海中闪过,随着这幅画的样子,还有温玉勾住你腰侧咬唇的沉沦。
不过你没忘记,你买下这幅画是为了迎合大人物的喜好的,你想再等待一下,他的下一副真正的作品,那个,才是重头戏,所以你鬼事神差的,没有先给他送过去,而是留在了办公室,你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你不是没有完全的不心动。
但是你很矛盾。
所以你给了自己一周时间,去处理工作,处理这样,让你觉得无比复杂的感情。
这个时间,自然也是你给猎物自我反省,自我攻略,自我拉扯的时间。
你算好了一切。
应该、大概。
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
“过来。”抿一口水。
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右手一动,你扯下西装外套上的领带随手丢在办公桌上。
这个动作被你做得干净利落,潇洒飒气。
随着你的动作,你看到温玉转了转头,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写着朦胧,却在红了耳根之后,又转了回去。
这一次,他并没有避开你的眼睛,直截了当,清纯中却隐隐有一种压迫感,他耳后的红痣都因为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而渗出血。
“我给您发了消息,可这周,您都没有回复。是我没有让你满意吗?”
“你在说画吗?还是别的什么?”
你并不急。
不过温玉左手摩挲了一下食指,坐在了你对面的椅子上。
“·····两个都是。”
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顾左右言他,掌握对话的主导权。
“我给了你定金,希望你能服务的更好,而不是仅仅停留在两者之间。”
“我想要的并不是两者之间,您可以品尝验货的也不止两者。”
温玉突然就笑了,白皙的面容上浮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他好像突然就看懂了什么,手也一点点的探出,摸索到你没写什么的笔记本处。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姐姐。”
你突然呛了一口水,可温玉却低头一笑,暗淡的白皙突然就熠熠生光。
可他在没做压迫的行动。
而是注视着你喝水,那双眼睛蒙上了迷离和意乱,仅有的理智都被你上下而动的吞咽追随。
一杯水被你咽下。
你不懂他的心思,你还不懂男人吗?
你却毫不在意他灼灼的视线。
你只在乎他手中未完成的画,还有他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的算计。
你的大脑飞速运转,你习惯了以一种理智剥离感情的方式去平衡算计所有的事情,所以对于你来说,到底怎么对待一个男人并不重要,而是到底怎么对待之后会为你的公司产生无数加号的数学公式感兴趣。
准确的说,在你这里,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是这个世界的配角,你培养了自己超高的配得感,所以你才拳拳重击,步步为营,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你把这个作为你的人生信条。
除了你自己和金钱。
男人,都是你实现目的的工具。
都是你玩弄权势,追名逐利的算法。
又被你找过来的画家这次穿的极其平正,你看他的桃花眼尾上挑,却故意装作镇定,摆弄间,那清纯又写着微微挑逗的衬衫开了两三个扣子,里面若隐若现的锁骨起伏不定。
这句话似乎是激起千层浪。
你看到对面的男大浑身猛地一僵,即使从头红到了脚,还依旧听从你的话站了起来。
他走向靠窗的你,身边淡淡的肥皂香气萦绕,白皙的面容透着一种绯红和病娇,这种。
“取悦我。”
“不管是用什么方法,用你的艺术,还是用你的别的什么。只要你能取悦到我,我们可以一直合作。”
你听见自己的声音,虚无缥缈,带些冷淡。
自从上次初初尝了脚踝处铁链的滋味,你有点食髓知味了。
这种感觉对你来说极其新奇,但是你不会放任自己走向忘情的深渊。
你们之间荒诞的品尝和验货,遮掩了这场动心和理智拉扯放纵后的颓然。
你看向他,手中那支在你心中举足轻重的签字笔被按响。
一下,两下,三下。
他上挑的狐狸眼中水波涟涟,一会低垂,一会又抬起,末了,烟波流转到你的指尖,失神迷离的看着你那拨弄转动笔尖的手指。
温玉似乎是毫无察觉你现在的冰冷。
而你却时刻铭记着,你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企业家。
你的心中,最爱的就是金钱。
除了这个,男人只能是你的调剂品,所以你不可能对他有除了金钱、交易之外的感情。
……
你的目光又移下去,看到他那双破旧洗的发白的运动鞋,虽然他今天换了一身衣服,但你仍然能看出他的掩饰。
他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也无可厚非,你喜欢有目的的人,但是你也喜欢有目的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而做的能够让你看出来,掌控到的掩饰。
这让你觉得有征服感。
人总有三样东西尽管再怎么用尽手段,也无法掩饰。
那便是喜欢、感冒和贫穷。
你突然想到了自己。
从你挣到第一笔工资,彻底脱离那个不断吸你血的破烂家庭之后,你就知道,你再也回不去了。
你在十七岁离开家,被亲戚拉入工厂做工又逃跑后,你变再也回不去了。
你是不可能再次变成那个可以为了社会规训,假装乖巧顺从的女人。
你一次次看过身边和你遭遇相同的底层女性,她们被底层逻辑深深裹挟,绑住无数手脚都无法挣扎出深海的绝望。
你好不容易,才把软弱和懒惰,还有无数在你耳旁不断呢喃的规训绞断,你回不去了。
你的心,并没有爱情。
你没忘记自己二十多岁的誓言。
你要成为一个自私冷血的资本家。在这个世界上肆意的活着,让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都成为你的工具。
所以做了一个决定。
你想让他,先变成你的玩具。
这个拉扯暧昧的窒息瞬间。
你听见自己将签字笔放在了桌上,似笑非笑之间,游离在远处的云端。
“取悦我。”
你听见你红唇轻启的吐露。
结果温玉虽然嘴里说着不好,身子却动了起来,他站起来,高大精瘦的身子微侧,那温热的鼻息渗着肥皂香气,还有美睫在空中忽闪。
好看的眸子缀了春水,像是被人欺负过一般又红了一些,然后他好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
“我……”
“可是我听王助理说,您刚吃过饭,对胃不好,不宜立刻运动啊……”
这么说,你以为他要离开。
不过他却跨开步子,在你瞠目结舌的一瞬间。
直直大剌剌地坐在了你的膝盖之上,那双湿漉漉涟漪的狐狸眼深邃又染着春水,朱唇像是已经品尝过了的甜美,开始对你笑起来,又有梨涡在脸上,勾勒你一触即发的理智防线。
你感受到他腰侧的移动。
他把重量移在老板椅的把手后。
手却握成拳头,似乎等待你的同意,才能绕过你此刻惊讶的防备姿势,彻底拥入你怀中。
你感到一阵刺激,你不知道是这种被狐狸勾引的味道让你处在吊桥效应中的心脏狂跳,还是说鼻尖的肥皂香、他低头瞬间的耳根绯红、他梨涡浅浅的邀请让你这般。
你只是在瞬间拉扯之中,被理智、生理、渴望征服。
下一刻,温玉几乎又要退缩了,他慢慢地侧过头,突然就结巴起来。
“我····我是说运动不好。可以慢慢来的。”
“嗯?”
结果下一刻,你拉回了他,并把他圈在你的掌心之中。
他只能坐在你的膝盖上,靠在老板椅的侧面把手上,以一种你掌心玩物的姿势看你。
而你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心脏狂跳的同时,先一步,身体做出了选择。
温玉从红着脸的状态,被你猛地捏住了下颌。
即使你处在下位,眼神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和挑衅,反而是站在上位的权力者,主导着你们之中腾然升温的炙热,像是有人点燃了催化剂,在燃烧的时刻,猛地窜出火焰腾空而起。
背后,是映出你们两人影子纠缠不休的落地窗。
身下,是你熟悉的办公椅。
你们就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
你伸出手,让他的目光直视着你。
你说。
“对啊。吃完饭后不宜运动。”
“但是。”
“……我没打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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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画家和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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