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湖初入

离开青玄山后,苏清辞一路朝着江南方向赶路。她谨遵师父叮嘱,女扮男装隐匿身份,化名“苏辰”,一身素色青色粗布男装穿在身上,衬得她本就高挑挺拔的身形愈发修长利落,肩背舒展平直,没有丝毫佝偻之态,行走间自带一股沉稳挺拔的气场。她将长发用黑色发带高高束起,额前碎发整齐梳理,露出一张俊秀分明的脸庞,眉骨挺拔利落,眼眸狭长清亮,瞳仁是深邃的墨色,平日里刻意收敛了锋芒,只余下几分温润疏离;高挺的鼻梁撑起面部立体感,唇线分明,唇色偏淡,下颌线清晰利落,配上一身简约男装,乍一看竟像极了一位饱读诗书、气质清雅的文弱书生,任谁也难将这副模样与武功高强的江湖高手联系在一起。

她深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十年修行让她早已养成谨言慎行的性子,一路上始终保持低调,很少主动与人交流,大多时候只是背着行囊默默赶路,避开热闹喧嚣的人群,偶尔遇到城镇便简单购置些干粮清水,稍作休整后便继续前行。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先回到江南故地,回到苏家旧址看一看,或许能从那里找到当年父母被害的蛛丝马迹,哪怕只有一丝线索,也能让她离真相更近一步。

山路崎岖,风雨无常,苏清辞每日翻山越岭,脚磨出了水泡,水泡破了又长,疼得她每走一步都钻心,却只是简单用布条缠裹一下便继续赶路;衣衫也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淡淡的伤痕,她也毫不在意。白日里,她顶着烈日或风雨赶路,汗水浸透衣衫,黏腻地贴在身上,雨水打湿头发,顺着脸颊滑落,也从未有过片刻停歇;夜晚便找一处僻静的山洞或破庙歇息,生火取暖驱寒,偶尔遇到拦路抢劫的山贼,也只是出手将其制服,点住对方穴位让其无法动弹,从不伤人性命,既展露了几分武功震慑对方,又刻意隐藏了真实实力,避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就这样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耽搁,经过数日的奔波赶路,苏清辞终于抵达了江南的苏州城。

刚踏入苏州城的城门,扑面而来的便是熟悉的江南气息,湿润的空气里夹杂着草木的清香与市井的烟火气,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绸缎庄、糕点铺、杂货铺、茶馆一应俱全,往来行人衣着光鲜,神态闲适,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街边的河道上,乌篷船缓缓划过,船夫的吆喝声与船桨划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透着江南独有的温婉韵味。眼前的苏州城,与十年前她记忆中的模样相差无几,依旧是那般温婉富庶,可物是人非,曾经温暖热闹的家早已化为一片废墟,疼爱她的父母与年幼的弟弟也早已不在人世,只剩下她孤身一人,背负着血海深仇重返故地。

苏清辞站在苏州城的街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过往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儿时在街头嬉戏打闹的画面、父母温柔的笑容、弟弟稚嫩的脸庞、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温馨场景,一一浮现在脑海中,与眼前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心中满是无尽的感慨与悲痛,喉咙阵阵发紧,眼眶微微泛红。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指尖紧紧攥着腰间的青锋剑,指节微微泛白,将所有的脆弱与悲痛都藏在心底,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朝着记忆中苏家旧址的方向走去。

苏家旧址位于苏州城的西郊,远离市井喧嚣,当年本是一处雅致清幽的宅院,青砖黛瓦,庭院深深,院内种满了花草树木,四季常青,如今却早已荒芜破败,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院墙早已坍塌大半,上面爬满了杂乱的藤蔓,藤蔓缠绕着残破的墙体,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院内杂草丛生,长得比人还高,将原本整洁的青石板路完全覆盖,偶尔有风吹过,杂草随风摇曳,透着几分萧瑟;破碎的砖瓦散落满地,有的上面还残留着当年精致的花纹,却早已布满裂痕;几棵枯树孤零零地立在院中,枝桠干枯扭曲,没有一丝生机,只剩下几块残破的石碑倒在地上,上面模糊的字迹依稀能看出当年苏家的轮廓,处处透着荒凉萧瑟的气息,让人见之落泪。

苏清辞缓缓走进废墟之中,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里沉睡的过往。她走到曾经的厅堂位置,那里曾是一家人团聚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满地碎瓦,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地上的残砖碎瓦,指尖触到冰冷粗糙的触感,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俊秀的脸颊滑落,滴落在砖瓦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十年了,整整十年,这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剩下满眼的破败与荒凉,父母与弟弟的身影,再也无法寻回,那些温暖的过往,也只能永远留在回忆里。

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在废墟中仔细搜寻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当年留下的线索,哪怕是一枚信物、一张纸条、一块刻有印记的玉佩,也好让她知道当年的真相。她拨开齐腰的杂草,杂草上的尖刺划破了她的手背,渗出细密的血珠,她也浑然不觉;她蹲在地上,一块一块地翻看地上的砖瓦,指尖被磨得发红,依旧执着地查找着;她走到曾经父母居住的房间旧址,仔细清理着地上的杂物,检查每一块残破的石碑,从清晨搜寻到午后,阳光渐渐变得炽热,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贴在身上黏腻难受,口干舌燥得厉害,却依旧不肯停下。

然而,十年的时光太过漫长,风雨早已将一切痕迹冲刷殆尽,她搜寻了许久,终究还是一无所获,别说有用的线索,就连一件完整的物件都没有找到。苏清辞缓缓站起身,看着眼前一片荒凉的废墟,眼中满是失望与落寞,心中的悲痛再次涌上心头,一股无力感渐渐蔓延开来,难道她真的无法找到当年的凶手,无法为家人报仇了吗?这份血海深仇,难道就要永远埋藏在心底,无法昭雪了吗?

就在苏清辞满心失望、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兵器碰撞的刺耳金属声、男子的怒喝声与女子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这里的寂静。她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这荒郊野外为何会有打斗声?难道是遇到了山贼或是江湖仇杀?她压下心中的情绪,悄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想要一探究竟。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苏清辞躲在粗壮的树干后,悄悄探头望去,只见前方空地上有五六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个个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身形彪悍,手持长刀,正呈包围之势围攻着一名女子。那女子身着一袭淡紫色衣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纹,随风轻扬时宛若蝶翼翻飞,即便裙摆被划破了好几处,沾着些许尘土与血迹,也难掩其曼妙窈窕的身姿,腰肢纤细,肩颈线条柔美流畅,行走间自带一股轻盈飘逸的仙气。她生得一副倾城绝貌,肌肤白皙莹润,宛若上好的羊脂玉,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柔光,不见丝毫瑕疵;眉眼精致如画,眉如远山含黛,纤细修长,眉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温婉灵动;眼眸澄澈如水,是剔透的杏眼,瞳仁宛若琉璃,平日里定是清亮柔和,此刻却盛满凝重,眼角泛红,添了几分楚楚可怜;鼻梁小巧挺翘,线条柔和自然,与精致的眉眼相得益彰;唇瓣饱满粉嫩,宛若初绽的桃花,此刻却因受伤渗出点点鲜血,红白相映,更显艳色动人。女子手中拿着一把细长的软剑,软剑在她手中耍得灵动飘逸,招式精准凌厉,招招直指黑衣人的要害,显然也是一位武功不弱的江湖人士,可黑衣人人数众多,且招式狠辣阴毒,配合默契,如同饿狼般轮番进攻,女子渐渐体力不支,防守越来越吃力,身上又添了好几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渗出,染红了淡紫色的衣裙,发丝散乱地贴在脸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越来越急促,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苏清辞看着那些黑衣人的打扮,心中猛地一紧,瞳孔微微收缩,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些黑衣人的衣着打扮,与当年杀害她父母的黑衣人一模一样,都是一身黑衣,面罩遮脸,行事狠辣,出手致命,难道他们与当年的凶手是同一伙人?是同一个势力?这个念头让她浑身紧绷,十年的仇恨瞬间在心中翻涌,父母与弟弟惨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心脏阵阵抽痛,握着腰间青锋剑的手愈发用力,指节微微泛白,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想到这里,苏清辞不再犹豫,也顾不上隐藏实力,猛地拔出藏在行囊中的青锋剑,剑身出鞘,发出清脆的破空声,寒光凛冽如霜。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朝着空地上冲去,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瞬间便出现在一名黑衣人身后。那名黑衣人正专注地围攻女子,根本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苏清辞手腕轻轻一挥,长剑划过,寒光闪过,那名黑衣人的头颅便应声落地,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染红了一片青草。

其余的黑衣人见状,纷纷回过头来,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立刻放弃围攻女子,转而朝着苏清辞攻来,长刀挥舞,寒光闪闪,招招直指要害,气势汹汹。苏清辞手持青锋剑,神色冷静从容,丝毫没有畏惧,十年苦修的青玄剑法在她手中施展得淋漓尽致,剑光闪烁,快如闪电,时而轻盈灵动,如同惊鸿掠影般避开黑衣人的攻击,时而凌厉霸道,朝着黑衣人奋力反击,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利落,直击要害。她的身形在黑衣人间灵活穿梭,脚步变幻莫测,内力浑厚绵长,长剑劈砍间带着强劲的力道,黑衣人手中的长刀根本无法抵挡,纷纷被震飞出去。

黑衣人的武功虽然不弱,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好手,可在苏清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短短片刻之间,几声惨叫接连响起,几名黑衣人便纷纷倒在地上,胸口都被长剑刺穿,没了气息,地上很快便积起了一滩滩鲜血,血腥味弥漫开来,与周围清新的草木气息交织在一起,格外刺鼻。

解决完所有黑衣人后,苏清辞收起青锋剑,剑身归鞘,动作行云流水,周身凌厉的气息瞬间收敛,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清冷。她走到那名紫色衣裙的女子面前,看着女子苍白的脸色与身上的伤口,眼中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平静地打量着她。

女子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急促不稳,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疼得她微微蹙眉,却依旧难掩眉眼间的仙姿神韵。看到苏清辞走来,她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因为伤势过重,刚一动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能勉强稳住身形,对着苏清辞轻声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不是公子及时出手,若雪今日恐怕早已性命不保。”她的声音轻柔温婉,宛若山间清泉流淌,带着几分虚弱,却依旧悦耳动听,让人听着格外舒服。

苏清辞微微颔首,语气平淡疏离,声音经过刻意压低,听起来如同男子一般,低沉而清冷:“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她不想与陌生人过多牵扯,只想尽快查明黑衣人是否与当年的血案有关。

女子看着苏清辞,眼中满是好奇与敬佩,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挺拔,面容俊秀,气质清雅,看似文弱,可武功却如此高强,出手利落狠辣,显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她定了定神,轻声问道:“在下唐门唐若雪,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日后若有机会,也好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苏辰。”苏清辞简洁地回答道,语气依旧平淡,没有多余的话。她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化名苏辰也是为了方便行事,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唐若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眉眼弯弯,宛若春日桃花绽放,更显娇美灵动,仙气十足,她笑着说道:“原来是苏公子,今日若非公子出手相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些黑衣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我根本抵挡不住,这份恩情,若雪没齿难忘。”

苏清辞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地上黑衣人的尸体上,眼神微微一沉,问道:“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对了,那些黑衣人为何要追杀你?他们是什么身份?你是否认识他们?”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些黑衣人与当年血案的关联,若是能从唐若雪口中得知黑衣人的来历,或许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提到那些黑衣人,唐若雪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与疑惑,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今日我从唐门出来,前往苏州城办事,路过这片树林时,他们突然从暗处冲出来袭击我,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表明身份,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想要置我于死地,根本没有给我询问身份的机会。”她说着,眼中满是不解,自己平日里从未与人结怨,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有人这般狠心,非要取她性命。

苏清辞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的疑惑愈发浓厚。这些黑衣人突然袭击唐若雪,是专门冲着她来的,还是另有目的?他们与当年杀害自己父母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伙人?如果是同一势力,那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是苏家,还是唐门,亦或是其他势力?难道当年的血案,并非简单的灭门仇杀,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无数个疑问在她心中盘旋,让她愈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姑娘可知,他们会不会是冲着唐门来的?”苏清辞沉吟片刻,再次问道。唐门在江湖上势力庞大,擅长用毒与暗器,树敌众多也实属正常,或许这些黑衣人是唐门的仇家派来的,想要通过伤害唐若雪来打击唐门。

唐若雪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眉宇间染上几分愁绪,却依旧难掩清丽脱俗的气质:“不好说,唐门在江湖上确实树敌不少,有不少势力与唐门不和,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想要害我,或许是冲着我来的,也或许是想通过我牵制唐门,毕竟我是爹的独女。”她抬起头,看着苏清辞,眼中满是真诚,“苏公子,今日之事,真的太感谢你了。若是公子不嫌弃,不如随我去唐门做客,唐门位于蜀地青城山附近,虽然路途稍远,但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好好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顺便也能让师门为公子准备些盘缠与疗伤之物,公子一路赶路,想必也辛苦了。”

苏清辞犹豫了一下,她现在急于寻找当年血案的真相,本不想浪费时间去唐门,毕竟蜀地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会耽误不少时日。可她转念一想,这些黑衣人与当年的凶手极为相似,或许与唐门的仇家有关,而唐门在江湖上势力庞大,人脉广阔,消息灵通,说不定能从唐门那里得到一些关于黑衣势力的线索,进而找到当年血案的真相。而且,她现在孤身一人,在江湖上毫无根基,想要查明真相也并非易事,仅凭自己的力量,很难对抗隐藏极深的黑衣势力,或许借助唐门的力量,能让她少走一些弯路,更快地找到凶手。

思索片刻后,苏清辞缓缓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既然姑娘盛情邀请,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叨扰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唐若雪见状,大喜过望,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眼眸亮若星辰,更显灵动仙气,连忙说道:“公子客气了,能邀请到公子前往唐门,是我的荣幸。我身上的伤势不算严重,稍作休整便能赶路,公子请随我来,我们先找一处客栈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前往蜀地。”

说完,唐若雪从怀中取出一瓶疗伤药,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又撕下裙摆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包扎好流血的地方,动作轻柔,看得出来她平日里经常处理这类伤口。她起身时身形微微晃了晃,下意识扶了下树干,淡紫色的裙摆随风轻摆,发丝在肩头滑落几缕,虽带着几分狼狈,却依旧美得清雅出尘。苏清辞跟在她身后,看着前方女子轻盈的背影,心中默默盘算着,这次唐门之行或许能带来新的转机,那些黑衣人留下的谜团,或许很快就能有头绪。前路依旧迷茫,复仇之路注定充满艰险,但此刻身边多了一个同行之人,似乎连带着心中的孤寂,也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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