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子微微晃动。
安艺推了推眼镜，脸颊两侧带有两团不容发现的红晕。
“你有喜欢的人吗？”
碟子猛烈晃动，里面的血飞溅出来。
眼见碟子快要裂开，陶甜喊到：“快把硬币丢进去！”
只有安艺，脸色苍白，傻傻盯着碟子，硬币握在手心，陶甜见她没反应，直接上手抢硬币丢到碟子里。
“......”安艺回过神，低头不让别人看清自己的脸。
教室阴冷的气息渐渐消失，那令人作呕的窥视感也没有了，从滴血那一刻，陶甜就察觉到有人在阴暗处偷窥，可这里只有他们五个人。
“没事吧。”杨萌萌担心地问。
“没事，被吓到了而已。”安艺摇头，“我可能最近看小说入魔了，问这种傻问题。”
杨萌萌点头，把硬币用纸包好：“一，二......五，六，这硬币还能用吗？”铁锈味十分难闻，她再拿出一张湿纸巾擦手。
龙辉诧异道，“六个? ”
杨萌萌重新数了一下手中的硬币，迷感不解，“谁多丢了一个。”
“我听说，如果结束时多了一个硬币，表示他还有未了的心愿，如果我们不能完成，就公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安艺抱住膝盖，声线颤抖。
陶甜揉揉鼻子，香味太浓了。
“老子忍你很久了。”龙辉突然暴躁，狠狠踢了安艺椅子一脚，“你他妈就是那只鬼吧，莫名其妙问那种问题，这种玩法我刚才用手机查了下，根本找不到，说不定规则全是你乱编的。”
安艺哭出声:“我没有，我是陪萌萌来的。”
杨萌萌挡在安艺面前:“胆小鬼害怕了是吧。”
“兄弟，冷静一下。”王赖赖从后背抱住突然情绪失控的龙辉。
“别碰我肩膀。”龙辉回头吼。
王赖赖愣了愣，双手从龙辉肚子前松开:“我的手一直抱着你。”
上当了。
原本愤怒的眼睛此时有些涣散，莫名的恐惧罩在他身上，他像个濒临窒息的人掐住自己脖子，脸色蜡黄。
龙辉推开教室前门，跌跌撞撞跑出去。
杨萌萌:“有病。”
王赖赖跑出去追龙辉。
三个女生只能靠自己还原桌椅，把一切收拾好才鬼鬼祟祟走出去。
......
厕所内。
陶甜在洗漱台低头洗手，眼前是一面镜子，一直到出门，她都没有正眼看镜子,背后传来一声失望的叹息。
杨萌萌先去老师办公室还钥匙，安艺站在厕所门口捧着本书阅读，瞧见陶甜出来后，把书合上。
“那个，你头发乱了，要不要去厕所重新梳一下。 ”
陶甜:“没事，我喜欢狂野美。”
陶甜指了指她怀中的书：“你很喜欢看言情小说吗?”
封面很花俏，一个男生在墙角壁咚女生，俗气的套路。
现在想来，安艺在提问环节问的那个问题应该是替自己问的，她想和鬼谈恋爱？
“嗯。”安艺抱紧书，这是她的精神粮食，是她的挚爱，照亮了黑暗的初中生活。
“萌萌估计已经回教室等我了，那我先走了。”
两人不同路，陶甜点头转身离开。
“荣朵!”安艺突然拍了拍她肩膀。
“怎么了。”陶甜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许久，安艺才说:“没事。”
陶甜站在楼梯间等了三分钟，才回头凝视那空无一人的过道。
回到教室，陶甜发现王赖赖早已坐在座位上，哼着乱七八糟的自创歌曲，心情十分愉悦。
“龙辉怎样了？”
王赖赖：“不知道，他跑太快了，我没追上。”
陶甜：“你记得安艺他们是哪个班吗？”
“隔壁啊，怎么了？”
“他们忘拿硬币。”陶甜伸出手，六个带血的硬币静静躺在手心。
王赖赖看见这堆硬币心里发毛，赶紧撇过头。
“那我去还硬币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大多数人回寝室睡觉或去吃饭了，留在教室里只有几个人。
陶甜站在门口，刚准备敲门，突然碰见李丹。
李丹胸前的牌子名字写着“李浩”。
“我终于找到你了。”李丹泪眼汪汪牵着陶甜的手。
“你在外面等我一下。”陶甜拍拍李丹肩膀，从他身边挤过，走到杨萌萌面前。
“你们忘记拿硬币了。”
“我居然没有拿硬币。”杨萌萌很惊奇。
“太谢谢你啦，小朵。”
“安艺呢？”
“不知道，我回教室后就没看见她，可能先去吃饭了吧。”
陶甜点点头，笑着和她说再见。
走到门口，对着李丹使眼色。
两人走到无人的地方。
陶甜问：“这段时间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李丹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拍脑袋：“我睁眼的时候刚好面对窗户。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但我探头往下看，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时候？”
“十几分钟前吧。”
当时正在做招鬼仪式。
“咕噜。”一声打断陶甜的思维。
“我有点饿了，咱们去吃中饭吧。”李丹捧着肚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
“同学，这里有人坐吗？”
“当然没有，你们坐。”贺勇把摆在餐桌上的书本收起来，如果不是周围实在没位置了，他们也不想打扰这位认真背书的同学。
“太努力了吧。”李丹喃喃说道。
贺勇把化学方程式卡片收起来，喝了一口汤才说：“因为身体原因我在家休学浪费了很多时间，我比你们都大，当然得更加努力，发奋图强读书。”
“那你听说过我们学校的传闻吗？关于六楼的。”
“好像听说过一点，不过那都是假的。”贺勇觉得这个话题很浪费时间，碍于礼貌只能委婉说，“我只是大家口中的书呆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你们如果想知道可以去学校论坛搜。”
“你们慢慢吃吧，我要去图书馆自习了。”贺勇收拾好碗筷，夹好书本挺胸抬头走出食堂。
李丹咬着筷子，看了好几眼陶甜，犹豫问道：“你鸡腿还吃吗？都快冷了。”
陶甜翻了个白眼，狠狠咬下一块鸡肉：“吃完跟我去趟图书馆。”
“我再喝最后一碗汤。”李丹咂了咂巴嘴，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