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秦跳上去的时候，陆则远惊了一下，他本来还担心秦霄挑不上去，怕秦霄摔倒，但是没想到哈士秦的跳跃能力还挺不错的，稳稳地就落在桌子上了。

能轻而易举地跳到桌子上，陆则远看得出来，为此，“哈士猪”似乎十分得意——

哼哼声变得轻快而有律动，像是在哼一首大扫除之歌。

当然是一首跑调的大扫除之歌。

并且，哈士秦的举手投足极其自信，这边用嘴巴和前爪把倒下的笔筒拱起来，然后把笔一根一根地叼回去，那一边叼着陆则远的鼠标，然后爪子“踏踏踏踏踏”地把鼠标垫给捋平，自以为极其有艺术感地在鼠标垫上留下了好几对对称的梅花印。

打扫到一半，哈士秦就看向了陆则远，像是在要求鼓励。

“还不错，还不错。”陆则远嘴角噙着笑，尽管鼠标垫被弄得有些脏，但没想到秦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基本的审美都在，把桌面整理得挺整齐。

“那当然。”得了鼓励的秦霄尾巴就翘起来了，毛绒尾巴晃动起来，看起来比鸡毛掸子还好用。

显然，秦霄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把尾巴对准电脑屏幕，跟装了电动马达一样在电脑屏幕上扫来扫去。

狗毛横飞。

不过灰尘确实掉了大半。

陆则远嘴角抽搐，面对秦霄求夸奖的目光，他勉为其难地说道：“还不错！你能想到这样的方法，真的很聪明，跟我以往见过的哈士奇都不一样。”

“那是肯定的！”秦霄那个得意的，“我可是人，不是哈士奇，能跟那些二货一样？”

陆则远盯着秦霄那哈士奇四肢和哈士奇耳朵和哈士奇尾巴，心里默默道——

哪里不像哈士奇了，还说别人是二货。

不过，看秦霄干家务干得这么起劲儿，陆则远没有打断秦霄。

陆则远本来想看看哈士秦能再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却没有想到，这才夸了没多久，哈士秦就开始给自己捣乱了——

陆则远的桌子不是很大，秦二哈站上去后就显得十分狭窄，后脚都有点站不下。

秦二哈一个转身，就打算去整理另外一边的书籍。

“啪嗒。”

才被秦二哈竖起来的笔筒又被二哈的后退给绊倒了，等于刚刚秦二哈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陆则远：……

偏偏秦二哈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一边用头把陆则远的书顶得对其，后腿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笔被蹭到了地上。

肯定断油了，又要重新买笔了。

陆则远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看秦二哈仍旧那么乐在其中的样子，陆则远又忍了下来。

几支笔而已。

陆则远长舒了一口气。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秦霄可没有意识到陆则远在他身后费了多少的心力，他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修狗，这下，总算能弥补他对陆则远造成的伤害了吧！

此时此刻，秦霄四肢在打扫，但是心思已经不在打扫上了。

他的动作本来就算不上敏捷，这一分心，在后退的时候右脚直接就踩空了。

“小心！”幸好陆则远早有准备，他看秦霄那得意样子就隐隐觉得不妙，在哈士秦踩空的那一瞬间顺势就接住了秦霄。

秦霄四脚朝天躺在陆则远的怀抱里，有一只脚还蹬起来，险些踢到陆则远的下巴。

“你把我接住干嘛，我，我正想降落去扫地呢！”秦二哈还在为自己的失误找补，嘴硬得不行。

当然，要是陆则远知道秦霄之所以这么嘴硬是怕自己被丢掉，不知道得怎么疼爱秦霄……

“谁家神兽降落的时候，四脚朝天地降落呀。”陆则远一语道破真相，接着对不坦诚的修狗阴阳怪气，“是谁呀？到底是谁呀？”

听出陆则远在阴阳怪气他，秦霄嘴硬不下去了，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借口有点扯——

也是，谁四脚朝天地摔下去还被情敌接住啊？

“虽然我摔倒了，但是总的来说，我的任务还……还是完成得很不错的吧！”就这么从桌子上摔下来，让秦霄觉得很丢脸，秦霄试图向陆则远进一步展示自己的价值。

看着被秦霄弄翻的笔筒，陆则远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秦霄的目光跟着陆则远落在了桌子上。

本来还算整洁的桌子变得更加脏乱了，鼠标垫上有梅花脚印，笔筒也倒了，有笔掉落在地上，电脑屏幕上的灰尘是被扫掉了，但是沾上了新的脏东西——

也就是狗毛。

秦霄现在就算脸皮再厚也狡辩不来了，他看着桌子上凌乱的一切，在看看陆则远头上肿起来的大包，又想起陆则远摔碎的手机，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很对不起陆则远。

秦霄缩了缩，尾巴一甩，夹杂两腿间，遮住了热乎乎的蛋，前爪按在眼睛上，看起来傻傻的，有点搞笑。

哈士秦的嘴巴缝里不断呼出气，带动胡子和嘴巴都在颤抖，像是极力忍耐着哭声似的。

陆则远很想摸摸哈士秦的头。

不过，他的双手都被秦二哈霸占了，没有办法长出第三只手照顾哈士秦的耳朵和脚脚。

“你怎么了？”陆则远像哄小孩一样轻声问道，没有第三只手，他干脆就用下巴蹭了蹭哈士秦的脑袋。

软软的，陆则远心尖都软下去了一角。

“陆则远，你把我赶出去吧。”秦霄心一横道。

闻言，陆则远愣了愣。

紧接着，秦霄像是怕陆则远真的答应他这个提议似的，连忙说道：“当然，你如果不想的话就算了。”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陆则远问道。

“因为……因为你想把我丢了。”秦霄“赫嗤赫嗤”地喘了两声，就跟哽咽似的。

“谁想把你丢了！”陆则远立刻否认，他笑道，“傻瓜，我还等着你赔我手机呢，怎么会轻易把你放走，你要是不把手机赔给我，我把你关在这儿一辈子。”

陆则远这么霸道，倒是少见，秦霄的爪爪缝分开了些，透过缝隙偷看着陆则远的反应，显得更二了。

“怎么在乎你的破手机……”秦霄不开心的嘟囔道，“都说了等我恢复过来，赔你三十折叠……”

“喂，情敌，你觉得我有什么用？”秦霄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对你有什么用。”

秦霄这么一问，陆则远就隐约猜到秦霄先前是在纠结什么了。

其实以前，陆则远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有的时候真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意义，觉得自己很没用，普普通通。

但想明白之后，陆则远就释怀了——

别提什么有用没用的，严格来讲，对于地球来讲，整个世界的人类都是没用的。

与其纠结这些问题，倒不如多赚点钱来得实在。

“你不需要有什么用。”陆则远道，“你负责可爱就行了。”

以前的霸王秦霄如果听到陆则远说自己“可爱”，肯定要亮出自己的獠牙，但如今，秦霄却没有那么抵触这个词了。

“那是哈士奇不需要有用，那你觉得秦霄对你有什么用呢？”秦霄说道，他其实想问——

等他变成人了，陆则远是不是就再也不跟他来往了。

秦霄怕得到“肯定”的答案，于是就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知道陆则远能不能听懂他真正的意思。

陆则远当真认真思索了一阵。

“你可以给我暖床？”陆则远笑道，“冬天的时候，被窝里太冷，大一上册的时候还没拿奖学金，从家里带的棉睡潮得很，那个时候就想，要是有只猫猫狗狗暖床就不错了。”

秦霄听到前面那句暖床的时候，心跳还莫名加快来着，但等到陆则远说“猫猫狗狗”的时候，秦霄一下就不高兴了。

“算了算了，你这个木头！”哈士秦的前爪用力揉了揉眼睛，肥肥健壮的身子像蛆一样在陆则远怀里扭动。

陆则远把秦霄放了下来。

“睡觉吧。”秦霄哼哼着回自己窝里了。

“你今天不睡床？”陆则远有些诧异，这么多天来，这还是秦霄第一次主动睡地上，“天气预报说今晚上有雷阵雨，地上可能会很潮。”

秦霄把头埋在衣服里，不理会大木头陆则远。

陆则远轻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找出衣服后就去洗漱了。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秦二哈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背对着陆则远。

“洗脚了！”陆则远把秦霄抱了起来，也不管秦霄拼命地扭动。

陆则远把秦霄按在了床上。

“老实暖床，不要到处乱跑。”陆则远按着秦二哈，然后狠狠在秦二哈的十字毛绒上亲了一口。

秦二哈身体僵硬了，乖乖地缩到了被子里。

陆则远也躺进了被子里。

有点热，但是还挺暖和。

珍惜现在吧。

陆则远想开了。

虽然他跟秦霄注定会分离，但是至少他们现在能在一起……

*

虽然掌握了秦霄什么时候变兽人，什么时候变哈士奇的规律，但是这么久久找不到解决办法也不行。

陆则远发现，随着秦霄每次变兽人，心率就会比上一次变兽人要快上0.5倍。

这样算下去，迟早有一天秦霄在兽人状态下的心率，非得比地球自转还快不可。

这样一想，显然是不符合规律的。

陆则远猜测——

要么，秦霄不断激发兽人状态，最后有一天因为身体机能无法支撑而猝死，要么，就是秦霄维持低速心率，永远维持哈士奇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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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12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