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僵持,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力事件中被打破。
这天下午,监控组传来紧急消息:阿天驾驶的车辆在前往“魅影”酒吧的路上,遭遇了两辆无牌汽车的恶意撞击和截停!数名蒙面歹徒持械下车,强行撬开车门,将阿天拖出车外殴打,随后迅速驾车逃离现场!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袭击!
消息传来,江浸月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黑皮终于对阿天动手了!
“立刻通知救护车!封锁现场!排查所有沿途监控,追踪那两辆无牌车!”江浸月一边下令,一边抓起外套冲出办公室,亲自赶往现场。
现场一片狼藉,阿天的车被撞得面目全非,地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阿天已被先行赶到的巡逻民警送上救护车,初步判断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骨裂,伴有轻微脑震荡,但暂无生命危险。
“他被打的时候,没有怎么反抗。”先期抵达的队员汇报,“对方似乎也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下手有分寸。”
是警告?还是内部惩戒?江浸月看着地上的血迹,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这不仅是对阿天的迫害,更是对警方的公然挑衅!
她跟随救护车来到医院。阿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头包扎着纱布,眼神有些涣散,但看到江浸月进来时,那眼神瞬间聚焦,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愤怒,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病房里有其他医生护士,江浸月不能多问,只是以办案警官的身份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几句事发经过。阿天的回答很官方,声称自己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可能是普通的抢劫或报复。
然而,在江浸月准备离开,俯身帮他整理了一下被角时,阿天用极其微弱、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快速地说出了几个字:
“灯塔……明晚……零时……清理……”
说完,他便闭上眼睛,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江浸月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警告,这是一次灭口行动的前奏!黑皮已经不再信任阿天,所谓的“教训”只是麻痹他的手段,真正的杀招在后面!“清理”——他们要在他伤重住院、防备最弱的时候,在医院里将他“清理”掉!而时间,就在明晚零点!
而“灯塔”这个词,更像是一个绝望的提醒,或者说,是他最后能提供的、关于那个核心据点可能同时有行动的信息。
情况万分危急!
江浸月不动声色地直起身,对医护人员嘱咐了几句,然后快步离开病房。一出医院,她立刻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小刘!立刻安排绝对可靠的便衣队员,对阿天所在的病房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秘密保护!身份伪装成护工或者病人家属!配备武器,授权在危急时刻使用武力!同时,全面监控医院所有出入口,尤其是夜间,排查任何可疑人员!”
“是!”小刘也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刻去安排。
部署完对阿天的保护措施,江浸月的思绪立刻聚焦到“灯塔”上。
明晚零时,阿天被“清理”,灯塔同时有行动?这会是巧合吗?还是黑皮和吴昌海在准备进行某种重要的交易或转移,同时顺手除掉已经暴露的阿天?
无论哪种可能,明晚零时,都將是一个关键的时间点!
她回到市局,立刻召开紧急会议。
“我们必须提前行动!”江浸月斩钉截铁地说,“就在明晚零时!目标,废弃灯塔及水下据点!”
“可是江队,水下入口的开启问题还没解决,强行破拆风险太大!”有队员提出异议。
“我们没有时间了!”江浸月目光扫过众人,“阿天用生命换来的情报,不能白白浪费!而且,对手明晚有行动,这本身就是我们的机会!他们动,我们才能动!”
她快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一队,负责强攻灯塔地面部分,控制可能存在的岗哨和制高点!”
“二队,由我亲自带领,配备水下破拆装备和突击装备,负责水下入口的强行突入!”
“三队,在外围水域和陆路布控,防止任何人员逃脱!”
“技术科,确保通讯畅通,干扰可能存在的内部警报和对外通讯!”
“联系水上支队和特警支队,请求最强火力支援和战术指导!”
整个专案组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各种装备被检查和分发,行动方案被反复推演和优化,每一个细节都被考虑到。
傍晚,江浸月回到宿舍做最后的准备。
她检查了自己的配枪和备用弹夹,将防弹背心穿在外套里面。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锐利、神色坚毅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
她拿出那个月亮糖果盒,将里面剩下的几颗糖倒入一个新的小袋子,然后将陆澈给她的那个加密存储器,小心地放了进去。如果……如果行动中出现意外,这个盒子或许能被找到,里面的信息或许还能传递出去。
她将糖果盒郑重地放进抽屉底层。
然后,她拿起手机,看着“淮安F7”的群聊界面,里面还是日常的插科打诨和关心问候。她笑了笑,没有发任何消息。
她关掉手机,走出宿舍,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晚上十一点,参与行动的所有队员在指定码头秘密集结完毕。夜空中没有月亮,海面上风浪渐起,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江浸月站在船头,迎着冰冷的海风,看着远处那个在黑暗中只有一个模糊轮廓的灯塔。
那里,隐藏着罪恶,也寄托着希望。
那里,将是今晚的战场。
“出发!”她沉声下令。
几艘经过伪装的快艇,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划破漆黑的海面,朝着那座矗立在风暴前夜的灯塔,疾驰而去。
决定性的战役,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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