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会宠爱清楚自己位置的男人。”
玉瑶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青英,恶狠狠地说。
“我最不能忍受有人冒充我,以我的名义发号施令。这种人就不会有机会活在世上!”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是你!”
玉瑶抽了青英一鞭子,啪地一声裂响,青英一颤,衣衫裂开口子,皮开肉绽。
不!庞宏很心疼,想出声阻止,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我原本可以给你优裕的生活。是你不想要!”
又是一记鞭子,抽得空气发出清脆的巨响。
青英哭的梨花带雨。
“求您饶了我吧,您以前多爱我啊。原谅我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庞宏想伸手拍拍青英,却发现手臂动弹不得。
“你个恶毒的贱人。当面跟我说爱,背地里算计着夺权!当门主的滋味挺不错嘛,要不要借给你当当?”
玉瑶抓起青英的领子把他提起来,又用鹰爪掐住了他的脖子。青英慌张地挣扎,双手攀住玉瑶的手,想摆脱钳制。
等到青英脸色涨红,挣扎渐弱的时候,玉瑶又把他狠狠地掼在地上。
青英重重地摔落,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
“你就这么想当正夫?你也不照照镜子,你这丑男有什么资格让我娶你?一个身子不干净的男人又有什么脸面爬上我的床?!女帝赐婚,用你这样的王八来羞辱我,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折磨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玉瑶把剑捅进青英□□,青英一声惨叫,痛苦地抽搐,血很快就流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不要啊!庞宏惊醒。
一时间,她分不清这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她见过门主责罚犯错的人。也见过门主虐杀梨杀的仇人。很多次。数不清。
但她没因此做过噩梦。
她为什么会做青英被责罚的噩梦?
如果这一切不是真实发生过,她为什么会如此心痛?
如果只是害怕受到牵连和责罚,梦里的青英并没有供出她来,她为什么不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反而良心难安?
庞宏被自己对青英的过度关心吓到了。再找青英签署文件的时候,态度冷淡又疏远。
青英心下了然,如果她跟自己太熟络,等伪造罪行事发,难免被怀疑是共犯。疏远一些,就可以装作不知情,逃避责罚了。
青英本来也没想拽上庞宏垫背,她是梨杀的智谋宝藏,她不能有事,他想一个人把这些扛下来。
“冒昧地请教一下,这个计划里,两个人引开布防,第三个人去取琉璃宝物,可是却是在梨杀汇合,取宝物的第三个人没有接应。可是我记得,之前的任务里,行动小组之内的人都有合作啊。”
认真起来的青英,展现出来的自信和威严气质,颇有门主的风格。庞宏不自觉地恭谨作答。
“这是因为死伤损失大,重伤员还在养伤,人手有些不足。这个任务派出的三个人之前没有过合作,也来不及事先演练,索性就让他们独自行动,回据点汇合,以免因为没有默契而行动败露。”
“我见这个任务的期限还早,可不可以把行动期限定的晚一些,先让三位演练一番,再做行动呢?”青英问。
“原计划是希望,早做行动,如果一次不成还有时间安排第二次。”庞宏解释。
“可是第一次打草惊蛇之后,第二次只会更难。”
庞宏地位不低,好久没被这样噎过了。青英说的也是事实,她虽然觉得这样太过保守的计划有一些夫人之仁,但面对一个弱质男子如此较真,她最近还在琢磨奸细的事,又做了青英受罚的噩梦,烦乱不已,没心情反驳。
“那庞某便回去修改一下,再向您请示。”拿了计划单就要退出去。
青英看出了庞宏的不愉快。也能理解,庞宏也在梨杀呆了有一段时间,向来大事小情都是她在谋划打理,完全有能力做门主的她,畏惧门主的威严不敢逾越,并不意味着她甘心对一个男人言听计从。
她对自己心生不满是正常的,但若影响了管理,便不能听之任之。青英开口提点她:
“我刚才那番话,也只是说一下自己粗陋的见解,若有不周全之处,庞小姐大可指出来。你没必要这样把情绪闷在心里,放弃沟通。也请庞小姐放心,青英定会把伪造指令的事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不会影响庞小姐的仕途,人前避嫌也就罢了,私底下你大可不必为此故意与我疏远,讨论任务的时候连句话也不肯解释。”
我没有!庞宏并不是为了躲避责罚而疏远他。何况门主也不会相信,青英可以凭一人之力伪造指令,这其中肯定会有庞宏的妥协。
即使是在青英威逼利诱之下妥协,即使表面上是对门派的凝聚力有帮助,但这种出格的举动,在门主看来,也是一种背叛,责罚是免不了的,说不定也会影响今后在梨杀的发展。
庞宏已经是拿前途在帮门主维持稳定了,又怎么会为了躲避灾祸而疏远他!
“正夫大人放心,庞某并没有不满。我只是……”庞宏说不下去。
我只是睡梦中很担心你,是我把你推入这场灾祸中的,你还傻傻地要替我背锅,我愧疚得难以面对你。
若是门主休弃了你,我不会坐视不理,我养你。
可若门主把你放在身边折磨,我也没有立场插手,只能任一颗心跟你一起受折磨!
话说了开头就收住了不敢说,庞宏清清嗓子,认错就对了,“正夫大人教训的是,庞某会用心改正。”
说完便落荒而逃。
庞宏立在湖边吹着风冷静。这种由愧疚之情生出的关爱,算是爱吗?好像除了愧疚,还有点别的。那天突袭抢回据点,青英展现出来的风华,让她欣赏不已。武功差强人意的她,羡慕又佩服。她还从没见过哪个男子如此惹眼。
还有他时不时的小自卑,让庞宏这样的大女子不禁生出保护欲,她想用手托起他低垂的头,抚平他皱着的眉,告诉他,你可以,你值得,我期待你的表现。
可是那时门主正夫啊!有这种想法简直不要命!
梨杀倒是派出了一些人进后山寻找门主。可是这些人在前辈留下的阵法里饱受摧残。玉瑶翻看了前辈的笔记,临时学了一招爬山虎攀岩术,用真气吸附住湿滑的钟乳石和洞壁,一点一点向上爬。不太熟练的她也曾滑下来几次,但再不努力就要饿死在这了的信念支撑着她爬回了坠落的起点。
把红眉解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了。
“还活着就好,你能自己飘不?”
“给我点真气吧。这虽然不像臭道士的困阵那么狠,可是现在的我太弱了,还是吃了一些苦头。”红眉还从来没开口跟青英和玉瑶要过真气。他只是趁青英与玉瑶情动时吸一些妩媚的精气,假如青英不动情,也便作罢。
“我太饿了,等我吃完再给你传。”玉瑶惦记着来时路上看见的果子。
红眉第一次向人类朋友索要真气寻求援助。他有着千年的骄傲,轻易不低头,这次开口求援也是说得别扭又生硬。被拒绝后,脸一红,也没胆量继续祈求,就咬牙硬撑着往前飘。
玉瑶在果树下稍作整顿,蹭了蹭手上攀爬沾染的泥垢,啃了几个果子,理了理衣衫。
红眉也借机休息,虚倚在树下,无精打采。
玉瑶伸出脏兮兮的手,红眉只抬了抬眼,投过来一个疑问的目光,脸垮着,除了眼珠和眼皮动了动,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
玉瑶手心浮起平和友好的真气。红眉见状,撑起瘫着的身子坐直,警惕起来。
“你突然变卦是什么意思?你在打什么主意?真气给我吸,有什么条件?”
“哪有什么条件。你这都要挂了,我吃饱了就赶紧给你传点儿养料啊。再磨磨叽叽的,我可不给了啊。”嘴上说不给,玉瑶托浮着真气的手却一直没有收回来。
红眉有点感动,来不及任由感动的情绪蔓延,便收敛心神吸收炼化起来。
红眉感到体力恢复,便想中断,毕竟人类的真气对他来说不如精气的吸收利用效率高,可是对人类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不忍心浪费朋友的资源。可是玉瑶还是源源不断地传输真气给他,他又接受了一些,便死活不肯再要。
玉瑶收势,闭目修炼起来。红眉也趁机让刚刚炼化的这一部分与自身灵魂融合适应。
再睁眼,红眉又变成那个话痨。
“话说,我们这是在山里带了多少天啊?”
“不知道。”
“两个门派没了你这个大佬坐镇,不得乱成一锅粥了啊?”
“延苍派有长老议事,掌门如无特殊指令,平时只是在长老意见分歧的时候做决断,应该还好。梨杀门的任务必须经过我特批,才能执行。不过梨杀积累深厚,一段时间不接赏金任务,也饿不死,正好给这些天天吵嚷着劳动强度太高的崽子们放几天假。
咱们带着前辈下落的谜团出去,想查清此事,还少不了让他们昼夜奔忙呢。”
“你跟前辈感情深吗?这是要查清楚凶手,帮她报仇?”
“主要还是为了延苍的安危。如果真的有人偷了前辈的武功秘笈,练成绝世武功,回来对付延苍,我若是招架不住,前辈创下的基业就毁在我手里了。报仇只是顺带,如果凶手真的找上门来,能杀就杀了。”
“对不起,本来以为能帮你找到重铸肉身的方法,结果害你受了伤。”玉瑶郑重地道歉。
“哎呀,多大点儿事啊,那是我不小心中了圈套。你这不还给我补回来了嘛。不白跑,说不定凶手拿走的秘籍上有记载呢。何况,看你躲藏机关和陷阱攻击,我觉得还是轻飘飘的好,来去自如。”
“别自责了,趁天黑之前,我们回去吧。”红眉想念那根舒舒服服的簪子很久了。灵魂一旦定下了依附在什么上面,就总想回到那个地方。做狐妖的时候他四处游玩不爱回家,做灵魂的时候浪不动了,就想找个舒舒服服的小窝,美滋滋地宅着。
两人出了后山,却发现青英不在延苍,刀夏也不在。
难道又出事了?
玉瑶决定去梨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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