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陈晨妈跑了

古德没听清陈晨晕倒前说了什么,因为他声音实在太哑了,后面说出来的话都是气音。

古德背着陈晨回了家,陈晨妈打开门看到两人的模样吓了一跳。

“阿姨,是有人欺负他,我帮他把坏人打跑了。”

古德赶紧解释,陈晨妈呆呆地退让开,古德把晕过去的陈晨放床上。

原本精致好看的脸蛋已经变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了。额角有个很深的血洞,血凝固了糊成一团,有硬币大小,看起来还是很骇人。

陈晨身上穿着古德的外套,古德帮他脱下来,外套里面没有穿衣服,身上很脏,还有一些青紫的痕迹。

陈晨妈看到这一幕,开始哭了起来,“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古德还没检查完伤口,一边翻看陈晨的背部,一边说道,“有三个人欺负他,我看到了就和他们打起来了,他受伤很严重,左手好像不能动了……”

陈晨妈眼睛瞪大,脸越听越扭曲,还没有听完就开始大喊大叫,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古德停下检查的动作,蹲下安抚她,“阿姨,您先不要着急,我们……我们一起解决,陈晨说不要报警,我也不知道怎么……”

陈晨妈突然站起来推到了桌子,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又跑进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古德在外面怔愣住了,里面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古德在客厅里听得心惊胆战,也不敢去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陈晨妈从房间里出来,还拿了一个存钱罐,倒出一些零钱在陈晨的床角。

古德没想到他家经济这么困难,提议道,“阿姨,我回去拿钱,你守着他,行吗?”

对方没搭理他,擦了把脸,又开始翻陈晨的书包。

包里的东西是古德随意收拾的,他问,“阿姨,你是不是找钥匙?在侧袋里。”

陈晨妈终于找到钥匙,从床底下拿出一个上了锁的大铁罐,颤颤巍巍打开。

这次里面的钱倒是不少了,看起来好几千,她把钱全部拿出来揣兜里,又全部拿出来,扔出几百和零钱叠在一起,开始往外走。

古德拉住她的袖子,急忙道,“等等,阿姨,光买药不行,我们还是去医院吧?我背他,你等等我。”

陈晨妈完全不听他说了什么,边哭边摇头,甩开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古德思绪更乱了,陈晨妈看起来不像是去买药,感觉要去花钱行凶去了。她的表情看起来也十分不正常,古德蹲下往床底下看了一眼,全是书本和杂物,倒是没有任何存钱罐了。

古德打了盆水,给陈晨擦洗身体,这才发现陈晨后脑勺有个很大的凸起,之前头发遮住一直没看到。额头的豁口清理后,没有乍一看那么大,已经止住血了。左手好像脱臼了,其他都是些淤青和小伤口。

古德从墙上挂着的袋子里找到了红花油,拿着药给他擦了一遍。正收拾房间的时候听到动静,他立马跑去客厅,要扶陈晨坐起。

“别,碰我!”

“对不起,我轻点,你哪里疼?你…”

“…水”

古德立马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小心翼翼地拍着他的后背。

陈晨喝完水,声音沙哑道,“我要,洗澡!”

“我帮你洗过了……擦洗。”

陈晨像是没听到,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去厕所。

“你腿怎么了?”

刚刚检查也没脱他裤子,在厕所帮他穿裤子的时候灯光昏暗,倒是没注意他的腿有什么问题。

“你,别进来!”陈晨伸出右手,拦住跟过来的古德。

“好,我在外面,有事你就叫我!”

古德就站在厕所外面,陈晨离他只有一墙之隔,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哭声,他也暗暗红了眼眶。长这么大他就没遇到过这种事,唯一一个大人比他还不靠谱地拿钱跑了。

哭声渐渐停了,古德怕他想不开,在外面盯看手上的电子手表,每隔几分钟敲一次门,说两句话,陈晨偶尔会发出声音,算是给他回应。

门敲了几次终于从内打开,陈晨**着走出来,□□。

古德迅速挪开视线,又转回目光,陈晨的皮肤上不仅有之前留下的淤青,还多了很多新的抓伤,看起来甚是骇人。

古德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陈晨越过他,进了客厅,他从床上拿过衣服慢慢穿好,左手能动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你回去吧!我不用你管了!”陈晨打开折叠桌,开始把床上的衣服和书挪到桌上。

“陈晨……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样不行,要看医生。”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把床铺清理干净,背对着古德躺下,肩膀一颤一颤的,呜咽的声音压得很低。

“还有,你妈……”古德咬咬牙,一次性把话说完,“你妈看起来不太正常,她跑出去了。”

陈晨其实早就看到了,房间门没关,一眼就能看到床上堆成一团的被子,肯定是受到刺激又犯病了。

陈晨转过头,瞪着他吼,“不要你管,你回去行不行?”

古德被对方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走,万一陈晨想不开怎么办?

“我,我陪你吧,等你妈回来我再走。”

陈晨悲痛欲绝,抱头大哭,“她不会回来了,她脑子有病你知道吗?她跑了,她跑了…她不要我了!”

“我能怎么办?我都这样了!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那么好,为什么我的……我的妈妈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呜……我不是谁的孩子啊?我都这样了我能怎么办?有没有人能管管我,我……呜呜,我怎么办?”

陈晨声音嘶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古德被他的悲伤和崩溃感染,眼里也不自觉地流出眼泪。

古德把手搭在陈晨的背上,轻拍着安抚他,“陈晨,不要自暴自弃…想想那些爱你的人…”

陈晨猛地坐起来,情绪更加失控,“没有人爱我,连我妈都不爱我!她,她不要,我了,她从小,就不,不喜欢我,没有人,喜欢我,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陈晨站起来对着天花板大吼,“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老天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样活着!”

古德抱住失控的陈晨,脱口而出道,“有人喜欢你的,我就喜欢你!”

陈晨身体僵硬,质疑道,“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

看着对方情绪稍微稳定,古德斩钉截铁道,“不是,陈晨,我当然喜欢你,振作起来,我们先去医院,好吗?”

陈晨终于从失控的状态回归了,他在床边坐下,一边擦脸一边摇头,“我不要去医院,去了,大家都知道,都知道我,我被……”

说到最后只剩下哽咽,古德打断他的话,“好,不去,我们不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陈晨乖乖躺下,睁大眼睛看着他,时不时擦擦眼睛。

“我不会跑,你睡,我陪着你!”

对方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我陪你睡吧?”

陈晨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

古德起身要关灯,陈晨大喊一声。

“怎么了?”

“不要,不要,关灯。”

“好,不关,就这样睡。”古德躺下,轻声哄他,“你在家里,我陪着你,你很安全!”

陈晨看着躺在身边的古德,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但他睡的不安稳,过几分钟就惊醒,醒来就盯着古德看。

古德被他看得有些瘆人,手捂住他的眼睛,“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

陈晨时睡时醒,直到凌晨三点才彻底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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