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港湾海景别墅。
鱼纹图案的白色大理石组成的地板,配上全景落地单反防弹玻璃,在光的折射下它们都炫丽多彩,就连上空未打开的星火吊灯也闪着耀眼的光芒。
女人将头发全拂在了左边,细细挑选半天,叉起块西瓜放进嘴里,“你们打算多久去京城?”
阿卡看另两个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便道:“还没定。”
“26号去。”许知行挑了挑眉,看他们怎么样。
阿卡:“这么早?”他们的计划不是定在七月才开始吗。
“咱都没去过几次首都,当然要提前去适应适应。”
“你就是想提前去玩吧。”禾絮冷嘲热讽道。
“我没说!别过分曲解。”许知行说的一板一眼的,“况且,我哥不得提前去见见那狗东西。”
柔软的沙发上男人悠哉地躺着,双腿交叉搁桌上,双手扣着后脑勺,闭目养神。
他们都时不时看向他,到底多久去还得他说了算,他半睁开眼:“那就26号去。”
既然这样,“那边的人也得提前联系了。”禾絮操心道,看他没反应, “听见没有,许知行!”
许知行现在心里头得咒她八百遍了,恐怕还不够泄气,咬咬牙道:“好!我,知道了!”好狗不跟贱女一般见识。
“哼……”阿卡超想笑出声,但每次都只能憋着,要不然等会被他俩炮轰的就是自己了。
之后十多天,宥梨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毕业典礼独舞的事,便错开了舞蹈社训练时间。
为了方便练习,她这些天穿的都是休闲紧身装。
纤细的手在空中轻盈地旋转成多花,利索干净地下来,前脚踢出,身体前倾,优雅的转身一圈,双手张开。天使之翼形容也不为过。
“漂亮。”冉小茶走上来,手就没停下来,一直在鼓掌。
“啊?”她停下动作,有些害羞,她对于别人近距离看她跳舞是不适应的。
“你……也来……练舞啊?”
“后天就是预选了,我和常乐决定再多花点时间练习。”
“挺……好的,”她委婉地笑道。
“你这只舞叫什么?”冉小茶好奇地问道。
“还没想好。”
“原创?”冉小茶的声音里带着些激动与惊诧。
“嗯。”她点了下头。
“你真的,跳舞的时候就有一种特别迷人的魅丽。”冉小茶说的时候眼睛里在发光,“我预测,那天绝对会有很多人拜倒在你的舞裙之下。”
“啊?没这么夸张吧。”太久没跳也没被这么夸过了,说的令她更不自在。
……
直到预选那天,她的表演被老师选上,而且还是被选做毕业典礼的开场舞,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年纪都炸锅了。
校园表白墙里在疯狂刷这件事。
“天啦,这也太疯狂了吧,都在惦记你,”杜夕霖的手机都快卡死,她笑的嘴都合不上,“小梨儿,我请你去吃饭!”
“说吧!想吃什么!”杜夕霖上来就勾着她肩,见她没反应,直接拉走,“走,我带你下馆子去!”
她们在校门口拦了辆的士,她一直被杜夕霖拉着,生怕跑了,带她进了一家名为“地锅神号”的店子。
“这家火锅特别好吃,具香!又麻又辣的那种。”说着便把平板递给她,让她选莱。
“你选。”
“行!”这下到是爽快。反正你爱吃什么我都知道,挑了小半会,抬起头:“好了!”
这家店的上菜速度很快。
杜夕霖将火开到最大,熟练地操作着。她点的是鸳鸯锅,还是加麻加辣的重口味,等锅开了,她把瘦肉全倒进辣的一边,而青菜则全倒进清汤的这边。
这种吃法也是为了顾及宥梨,她这张嘴可挑的很,吃肉绝不吃肥肉,不吃五脏六腑,只吃鸡,羊,牛,猪,鱼肉,也不是满足这几点才吃,还要看起来有食欲,味道绝佳,同一个东西有时换一种做法她都是不会吃的。
至于青菜她没有那么多忌口,但要是都挑出来那也不少。
而前面瘦肉全放进辣的一边是为了让肉入味,要不然她吃了必吐,青菜是因为容易吸油,她一吃就呛。
“你表演穿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我家有一套,”她低着头,仔细地将肉上粘的籽然通通都挑出去,“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觉得很好看,就买了,只是一直没机会穿。”
“那你不还得回去拿。”
“嗯,”她沾了沾酱,一口肉下去了,“最近都忙着排舞,也没回去陪我爸,正好我打算明天回去,一举两得。”
杜夕霖辣得用手在嘴巴前扇风,忙着把可乐打开。
“喝水!”洛梨将她的可乐拿开,给她倒了杯水,“说多少遍了,辣的时候喝水,喝可乐会越喝越辣。”
杜夕霖接过杯子,一口就给“咕噜咕噜”喝完了,“哈——,我一急给忘了,嘻嘻。”
“毕业典礼那天,你的妆就让我这个画妆达人给你画,决对美美的。”杜夕霖毛遂自荐道。但她画妆的本领的确不耐。
“行——”
看她那一脸自信,又充满幻象模样,现在脑子里应该全是那天给自己画妆的模样,想的她自己都想笑。
“吃完饭去逛街!”
“不行!回寝室!”
“出来了就要去嗨皮!”
“要去你自己去。”
“不是……噗叽噗叽……吧啦吧啦……”
不听不听,蓓萨念经。
-
夜间的海景一眼望去是与天空相同的夜色,海面平静波浪起伏,沙滩与海的边界,无数个日夜,曾被堆砌出各异的形状,最后都是被海私卷进心里,消失不见。
就是这个交界处,一个**着脚,穿着黑色豹纹睡袍的男人站在这,任凭海风携着丝丝暖意拍打脸颊。
禾絮从后面走上来。
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拥抱大海,闭着眼,看到光亮的感觉,“明天到那多久?”
“三,四个小时的样子”她道,“你们9点的航班,下午1点之前应该能到。”
“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但不说心里就不踏实,所以还是开了口:“你要是在那碰到赵远之,就……别,”起冲突,这三个字她说不出口,她没资格让他谦让于那个人。
“我们碰不到的。”
他知道她心里顾虑这个,但他和赵远之又能发生点什么。
“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
他们这些人的命运极其相似,但总有方向不对,轨道偏离,终是不同。
-
电影院散场,宥梨:“你明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吗?”
“不了,我有约。”杜夕霖手舞足蹈的,给她美的。
“言子望啊!”看那样子应该是,“你们谈了三年了吧。”
“嗯——,不对”发的重音,连连摇头道,“还没有三年,今天是第九百二十七天。”
宥梨侧着头怪异地看着她,无言以对。但他俩也挺好的一直在热恋状态,还都是对方的初恋。
“你们也谈了这么久,他没说什么长远的打算?”
“这?好像还没有,”杜夕霖不喜欢这个问题,回答的不太耐烦。
那她也没再多问。
“叮咚!”
突然来了条微信消息。
点开一看,是魏以萌的。
[Meng:云白明天回。]
首都大机场。
粗大的的柱子纵横交错,撑起这片建筑物巨大的斜顶,玻璃幕墙交织光影,窗外一架架飞机飞过天际成为人们眼中挂在天上的装饰品。
面露急色,拖着行李箱的人们来来往往。就在人群之中走出来了一位面容清隽,俊秀爽朗的男子,白蓝相间的单薄外套松垮地套在他身上,手腕处挽起小半边袖子,他一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在正拿着手机放至耳旁通电话。
“爸,我刚下飞机。”
“你先回二里同,那边我都给你找人收拾好了,你刚回来坐长途飞机肯定也累着了,后天再回来吧,我和你妈在家等你。”
“好。”
通话结束,机场外有很多停在这待客的的士,他随便上了辆车。
“师傅去城南新区二里同。”
“好嘞。”
紧随其后从机场出来的三名男子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三人的着装打扮无不夺人眼球,加上又没拖行李,看起来就像是来机场走秀的,让周边赶路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偷偷看上两眼。
左边的那个在另外两人的对比下显得很矮,但他的打扮是最浮夸的,前面的头发全被固定在后面看那油腻的样子应该还涂了摩丝,鼻梁上架着的纯黑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貂皮大衣一敞开,露出挂在脖子上的金链条,就连手上脚上也都是金银饰品。
这种打扮在这个季节看来简直就是神经病!
许知行天真地向他旁边的人问道:“哥,他们是不是都在看我。”
说完他还自信地甩了两下头,中间的那个人并不想理他,健步如飞。
他高高瘦瘦的,红衬衫黑长裤,左耳垂上还带着三个银圈耳钉,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一米八的气场碾压过去。
他把许知行和阿卡都甩在后头,那个落到跟许知行靠着走的就是阿卡,他又高又壮,半分袖的橄榄色上衣将他那棕黄而又坚实的手壁秀出,下身穿着条普通的迷彩裤,这下看来连路子也野了。
“阿正走那么快干嘛?”
“不知道,”他也没搞懂,不就问了个问题,突然恍然大悟道,“说不定是因为我今天太帅气了,他怕走我旁边被比下去。”说的跟真的一样。
阿卡用异样的眼光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艹!别走呀!”
他今天说话不对吗!说一个走一个!
这下他们三的速度更是让后面拖行李箱的黑衣人们追都追不上。
“快点!快点!”
“二爷都上车了!”
前面来接机的人和专车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出租车上,云白突然想起件事,又把电话打回去。
“怎么了?”
“爸,我问你件事,我那个出国前用的手机还在那吗?”
“你那个旧手机啊——,应该还在二里同那个家里,我没动过,都几年没用了那手机还不知道用得不,你自己回去找找看!”
“好,谢谢爸。”
“跟你老子还客气什么,自己多注意安全噢!”
“到了!”
他从车上下来,二里同是个有名的巷子,这里有很多民宿和古典楼盘,他之前在京城读高中时就是住的这。
他找到那栋最显眼的红色半环状古楼,一把扛起行李箱上了二楼。
他被送出国的时候,身上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为了保证他回不来,连身份证这些证件都被储存在云天河联系好的人那,手上的这把钥匙,都是在国外准备回来前一个月云天河寄给他的。
这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还是以前的模样,古朴而又简单。
他没有先去清行礼,反正后天还得回银城。进到他以前睡的小房间里,就注意到了桌台上有一个正方形的木盒子,打开一看,都是他以前的东西。这里头什么都有,学生证,毕业证,小玩件,还有……手机!
他像是发现了宝一样,找出充电线,适着给它开机。
可没什么反应,他不急,放置一旁等它先充一会儿电,再开机看。
他继续翻那个盒子,看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他的高中毕业照,还有一张是他和……洛梨一起拍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个人穿着校服坐在台阶上,那是年少青涩的模样,但笑容分外灿烂。
这张照片是初中的时候拍的,在他们俩的合影中,洛梨最喜欢的就是这张,所以他当时就跑去文印室把照片打印出来还过了塑,两张,他俩一人一张。
他隔着照片摸了摸女孩的脸,不舍地放下。又拿起里面一本很厚的小册子,都有些破烂了,这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用来一直记录生活点滴的本子,算是他的日记本吧。
随便翻过几页。
2009年8月26日,星期三,天气晴
爸爸带我去十zhou公园玩,我和洛梨玩的很开心。
(那年他才七岁,缭草的字迹,也就洛梨二字被他写在了格子里。)
中间空了断时间,还有几篇十分敷衍的日记。
2013年5月20日,星期一,天气多云
我的十一岁生日,长大才发现520竟然可以当做告白。而我能在这一天收到许多祝福和礼物,真幸运!今天最开心的就是洛梨送了我礼物,这是她第一次送我生日礼物……
(他对那天记忆犹新,因为洛梨送他礼物这事,傻高兴了好久,可每当回想起来自己竟是为了一根草,就觉得好笑。)
2017年6月22日,星期四,心情雨
今天我从爸爸那得知了洛梨要去京城的消息,但我一定会去找她。
2020年7月10日,星期五,天气晴
因为疫情高考推迟了,但今天是京城高考的最后一天,终于结束喽!等了这么多年,马上就可以去向我喜欢了十几的女孩表白了!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后面就没有了……)
整本册子,随便翻到几页都是和洛梨有关。不是他只会写与她发生的事,而是过往的岁月里一直有她。
手机也充了一断时间电了,他再尝试去打开看看。果然,这么久没有用,开机都转不过来了,可幸好还是打开了。
各种社交账号里都是爆满的信息,他点开与洛梨的微信聊天记录。洛梨那时候每隔一断时间就会发条信息,问他在哪。至到后面,她没有再向他发任何信息,看到这,又想起小册子后面全是泛黄的空白恪,他心中有丝默名的刺痛,扎进深处。
他知道自己走时没有来得及留下一言两语,但他现在回来了,决心一定要将此事解释清楚,然后把这错过的四年弥补回来。
“喂?云白。”李方给他打来了电话,“你下飞机了吗?”
“下了。”他从房间里出来。
“我让魏以萌把你回来的消息告诉洛梨了。”李方……,“她没找你?”
“她怎么找我?”
“也是。”
“要我说这事还得靠自己,你就去找她,然后说清楚,”李方都替他想好了,“唉……你们俩应该不至于到那么严重吧?”
“不知道。”他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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