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贲加在这糕点中有何利弊?”
“回皇上,麻贲可入药,但不可多食。过多食用会让人出现幻觉并使之成瘾。”
皇帝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可有证据?”
“回皇上,《神农本草经》中曾记载:‘麻贡,味辛,平。主五劳七伤,利五脏,下血寒气。多食令见鬼狂走,久服通神明轻身。’《本草纲目》中也有相关记载。”
“ 一面之词并不可全信,且《神农本草经》失传已久。”皇帝说着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慕容少华,“你可有物证?”
慕容少华拿出一本书,道:“皇上,此乃《神农本草经》。”
皇帝听闻来了兴趣,“呈上来。”
许辞忧听到这话紧忙抬眼去看慕容少华的表情,她怕慕容少华不乐意,虽说这只是一仿品,但也是没经过人家同意就彷了的。
好在慕容少华并没有表现出不乐意的神情,只是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书呈了上去。
皇帝拿到手中才翻开第一页就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确定是真迹吗?”
许辞忧眼皮跳了跳:莫非父皇发现什么了?!
慕容少华面色不变,答道:“确定。”
听闻此话皇帝便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他也没见过,只是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手中有一本真迹。
但那是他父亲送给他的最后一份生辰礼,也算是留给他最后的念想了,不知道他乐不乐意拿出来。
现在看他这样子应当是放下了,皇帝这么想着也算是放心了,当初答应他父亲的事也算做到了。
皇帝一边翻看着这本《神农本草经》,一边时不时问慕容少华几个问题,慕容少华都一一详细地回答了,看起来两人之间相处得还不错。
许辞忧看到这一幕终于是松了口气,不料下一秒宋明怀的声音响起,“这么关心人家呀。”
听着这酸溜溜的语气,许辞忧不禁笑了起来,“怎么,吃醋了?嫌我不够关心你?”
“当然不是。”宋明怀才不会承认,“我只是怕你被骗了。”
谁知道这个慕容太医可不可信,宋明怀心里这么想着,但并不说。
“那就行。”许辞忧假装不知道宋明怀是嘴硬,继续将话题往慕容少华身上引,“放心,少华继对可信。”
“你俩什么关系?你这么叫他。”
“我和少华吗?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被我爹接到家里来了。我哥是去书院上学的,我和他是请了夫子在家上课。”
许辞忧刻意把话说模糊了,其实她和慕容少华虽说都是请了夫子在家上课,却是请了两个夫子,分开各上各的。
最开始是因为两小该因初次见面的不愉快不乐意一起上课,后来长大了关系也变好了。但男女有别,便也没有一起上课,而是一直各上各的。
“那他怎么又进宫来了?”
“他自幼喜爱医学,在这方面造诣很高。我爹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宫中,他刚好想进太医院,我爹就帮了他一把。当然,他本身的实力也是足够的。我爹让我在宫中有事就找他。”
宋明怀:扎心了,敢情是岳父大人在防着我。
许辞忧见宋明怀不再说话,逗他:“怎么不说话了?是生性不爱说话吗?”
宋明怀轻哼一声,才准备说话就被皇帝打断了,“朕看你们也讨论半天了,想好怎么解决这事了吗?”
原来皇帝和慕客少华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并且还看他俩讲一会儿。
皇帝见宋明怀刚才没说话,以为两人已经交谈好了,便开口询问。
宋明怀正因被打断了而不高兴,并没打算应他爹的话。
许辞忧见宋明怀不应话,只得自己上,“父皇,我们已经和那个糕点店的掌柜说好了明天早上还会去的。”
“那你到时候打算怎么做呢?”对许辞忧说话皇帝的语气就变得十分温和。
“我们可以让一个人代替那个掌柜,并让另一个人每天去买糕点,将消息夹在糕点中就可以带出来了。而且还可以将麻贲逐渐替换成一种看起来类似但对人体无害的植物。”
“他们应该都互相认识,我们派人去代替不就会被发现了吗?”
“可以易容啊。”许辞忧立刻给出了建议。“至于声音的话,我们待会让人去把他毒哑就好了。”
皇帝听到许辞忧的话露出了无奈的神情,“但太医院中并没有人会易容术。”
“慕容太医就会。”许辞忧之前就见过慕容少华弄,“并且技术还不错。”
她之前见过慕容少华照着她的样子做的,非常像,她自己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皇帝听闻将目光转移到慕容少华身上,“慕容太医可愿接下这个差事?”
“回皇上,微臣自然是愿意的,能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荣幸。可微臣并未见过那个掌柜,不知他是何样貌,无法做出相应的面容。”
眼见着许辞忧要开口说什么,宋明怀就“跳”出来打断了,“父皇,儿臣可以绘出相貌图。”
皇帝听闻思考了一会儿,问:“慕容太医,只看相貌图可以做吗?”
“回皇上。”
慕容少华才开口就被皇帝打断了,“等一下,你下次要说什么直接说就行,这又没外人,把前面那三个字省了吧,听着挺烦的。”
慕容少华应了句“是”然后接着先前的话说了下去,“可以的,但细节部分不好处理。”
“你可以今天晚上先做一个大概,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到时候把他打晕,就可以弄细节部分了。”这是许辞忧给出的建议,“你们觉得呢?”她转身看向宋明怀。
宋明怀:?你要问我直接说你就好了啊,干嘛加个“们”字?
但他还是应了,“我都行,你们随意。”虽然他不乐意,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行。那这事就由你们几个负责,但现在只能秘密进行,找的人也要信得过。”皇帝见计划已经有了雏形,便没打算再管了,“没什么特别的事就不用再来找朕了,尽量自己处理。”
三人齐齐应了句“是”。
然后,皇帝再次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只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咳。”许辞忧见宋明怀和慕容少华一个都不说话只得自己开口了,“本来就没多少时间,你俩是打算就这么站一晚上吗?”她推着宋明怀向外走去:“你赶紧回书房画你的画去。”
宋明怀有些不可置信,他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你让我去书房。”然后又指了指后面的慕容少华,“那他呢?”
许辞忧丝毫没有被干扰,继续推着他往前走,“他得回去准备材料啊。”
“那你呢?你要干什么?”
“我?我要和他一起去太医院啊,不用毒药怎么把徐长卿毒哑?”
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许辞忧看见站在外面的银砾喊道:“银砾,过来一下。”
银砾听闻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后迟疑地开口,“娘娘,您这是?”
“你先别管这个,赶紧把你主子送回书房画画像去。”
“娘娘,这不大好吧。”银砾想:人好歹也是我主子,他不去我也不好硬绑啊。
许辞忧看出了银砾的顾虑,说:“别担心,放手去做就行,出了事本宫绝对给你担着。”
有了许释忧的担保银砾便不再犹豫,一把拽住宋明怀就向书房跑去了。
这一番操作直接把宋明怀本人都干懵了,他还以为银砾不会听许辞忧的话呢。
在就快到书房时,宋明怀带着幽幽的怨气开口了:“银砾,你的主子好像是我吧?”
银砾纠正:“殿下,不是好像,您就是我的主子。”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您刚刚一句话都没说。”银砾说完话也正好到了书房门口,他把门打开,拽着宋明怀走到桌案前将其一把按了坐下,然后道:“殿下,您赶紧画吧,画完了您可以就休息,我也好向太子妃交差。”
宋明怀怒了,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有气无力地道:“把纸拿来。”
“好嘞!”银砾快速翻出一张宣纸放在宋明怀面前的桌案上,还贴心地用镇尺帮他压好。
“哎。”宋明怀叹了口气,拿起一只笔,带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在纸上画了起来。
另一边,许辞忧让银砾把宋明怀送走后,自己就带着荟鸢和慕容少华离开往太医院去了。
路上,许辞忧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慕容少华,问他:“少华,你生气吗?”
“生气?”慕容少华反问:“我生什么气?”
“就,就那个,我没和你商量就把你扯进这件事情来。”
慕容少华听了许辞忧的解释问她:“你要不要参与这件事?”
“当然要。”许辞忧心道:这可关乎着我能不能回家,我不参与谁参与。
“这就对了。”慕容少华笑道:“你忘了进宫前我答应许叔叔要照顾好你了吗?”
“可这事和你又没关系。”
“我既然答应了要照顾你,那和你有关的事自然就与我有关了。”
许辞忧听后迟疑了片刻才道:“这事不比其他,它可能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慕容少华听到这话,笑了,笑得无奈又凄凉,“我这条命早在十多年前就该没了的。”
当年的事情许辞忧多少听闻过一些,现在听他这么说,自知戳到了他心中痛处,便不再言语。
慕容少华见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好后笑道:“当初那么多人想杀我都没成功,你觉得他们这几个人会成功吗?”
“可是……”
许辞忧才起了个话头就慕容少华打断了,“别可是了。”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小罐子塞到许辞忧手里,“拿着,把里面的小药丸放水里化了就可以让人暂时说不了话,无色无味,有效期十天。”
“那你自己小心点儿,荟鸢先跟着你,拿好材料就回去,我待会儿来寻你们。”许辞忧说完轻功一运,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麻贲,说通俗点就是大麻的叶子。
《神农本草经》和《本草纲目》中确实都有记载。
“见鬼狂走”就是指出现幻觉。
“通神明经身”差不多就是身体虚弱,快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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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易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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